見方氏疾言厲色,陳木也感覺自己有點愚蠢。
更何況,這藍鳳凰還是位高權重的領袖,模樣兒也妙不可言,為何他就不能留下來做贅婿呢?
方氏繼續分析下去,“我知道你一時半會不可能茅塞頓開,我也不能強迫你做你不情願的事,但很快黑水城這群家夥就狙殺過來了,咱們一定要拚盡全力,這哪裏是什麽嘰嘰歪歪的時候?”
陳木被方氏說得心服口服。
“您……您認為陛下如今在哪兒去了?”陳木看著方氏,這段時間他總喜歡胡思亂想,設想了很多種可能,但卻似乎沒有一種是站得住腳的。
方氏看看遠處,“雲深不知處吧,他吃了藥以後迷迷糊糊,連自己是誰都不大清楚了,但本宮卻知道他才消失,阿川這丫頭也不見了影蹤,有一種可能他們是一起離開了。”
“哎,”對這事陳木也不知評價什麽好,良久後,他這才說:“我如今答應和讓她在一起,在她還沒變臉之前,我讓她的人送您和小公主離開,如何?”
方氏大驚失色,“大敵當前,我如何能畏首畏尾,我固然是個手無寸鐵的女子,但也明白運籌帷幄之中,決勝於千裏之外的道理,如何能說走就走呢?”
陳木見方氏如此大義凜然,對方氏肅然起敬,“皇後的意思,和他們共存亡了?”
“就是戰到一兵一卒也不能鬆懈,你也一樣。”
陳木點頭,“罷了,屬下知道做什麽好了。”
兩人還沒聊完,外麵幾個白衣女已急匆匆進來了,眾人中心公約一樣簇擁了一個紅衣女走了進來,方氏和藍鳳凰大驚失色,急急忙忙朝遠處而去。
等靠近這姑娘才發現,這姑娘本不是紅衣服,那衣服上斑斑點點的紅乃是怵目驚心的血液,藍鳳凰一把抓住女孩的手,“三妹,黃三妹,你這是怎麽說?誰將你打成這般模樣了?”
“有內鬼,連翹這小賤人……小賤人出賣了我們,尊者……遷居,快……來不及……來不及了。”話剛剛說完,女子就溘然長逝。
大家看向死者,一時物傷其類,都感覺傷痛極了。
之前方氏就按照紅衣女的相貌給畫出了肖像,此刻方氏還以為前幾日他們看到的紅衣女就是叫連翹的姑娘。
藍鳳凰半蹲下來,抓住這女孩的手。
方氏一看,發覺這女孩的手也傷痕累累,可想而知,她是真正戰鬥到了最後一刻這才死亡的,大家鼻子發酸,看向藍鳳凰。
藍鳳凰暗暗用力,“願風將你的忠魂吹到故土。”
緊跟著,女孩都默哀起來,須臾,人們將屍體搬運到後麵去了,在神醫穀內,人死亡以後並不講究“入土為安”,在他們看來,人類是從山川草木幻化來的,臨了也還要回到大自然去,因此,他們有天葬台。
此刻,一把火已經熊熊燃燒,那女孩的屍體連同火焰將消失得幹幹淨淨。
方氏這才看向藍鳳凰,“尊者,那日那個姑娘就是連翹了?”
這是想當然的提問。
但藍鳳凰卻歎息一聲,蹙眉:“不,連翹另有其人,那日你看到的女孩叫茯苓,在我們這裏,都是以草藥來明名的,至於那個連翹,八九年前就離開了,那時我們各處尋找她,我以為她被野獸給……”
卻想不到事情居然是這樣的。
方氏心跳加速。
明白連翹這反賊很有可能已經投靠了黑水城或者雲國,但無論前者還是後者,對於他們來說都將是不可思議的逆戰,而從這群凶神惡煞一般到來尋找穆連城的士兵來看,約摸著連翹是已經投靠黑水城了。
“咱們這神廟隻怕保不住了。”方氏抬頭,看看頭頂的雕梁畫棟,藍鳳凰卻皺皺眉,用一種義正辭嚴的音調莊嚴地說:“就是神廟毀於一旦,你們都離開,我也不能撇下神廟,自古來,總舵主和大祭司就要和真秒共存亡,神醫穀的列祖列宗,都是我不好啊,如今卻要眼睜睜看著這群鐵蹄來毀滅咱們。”
方氏回頭看看遠處。
此刻已經上夜了,天空有明月。
但今晚的明月是上弦月,卻血紅血紅,方氏看了看這紅色的月亮,心頭發怵,這才建議,“按理說,我是該溜之大吉的,但如今,災厄是外麵人帶來的,且他們來這裏是要找尋我夫君,固然他不知道此刻去了哪裏,但我情願和總舵主你同進同退。”
“你的意思——”藍鳳凰兩眼放光,“你要協助我?”
“黑水城的叛軍都是十惡不赦之人,僅此,我能殺一個算一個,當初陛下帶了良國的士兵三萬人,這三萬人被他們全部都坑殺了,如今我焉能做縮頭烏龜?”
“但咱們這裏隻有兩千人,如今……還有一千多了。”
用一千多來對壘不計其數的士兵,且這群士兵還是訓練有素的,這不是以卵擊石是什麽呢?
見藍鳳凰這麽說,方氏卻笑了,“當年在外麵的時候,陛下那以少勝多的戰役多了去了,既是咱們如今破釜沉舟半條命都踩在棺材裏頭了,還有什麽值得惶悚懼怕?”
“你的意思,你還有奇謀?”
方氏點點頭,“咱們還沒到山窮水盡的時候,如今何不就借地理來對付他們呢?”
“北邊有天坑,但這又能怎麽樣呢?咱們沒辦法讓他們跳下去。”
不一時,有大祭司走了過來,她看看兩人,“二位如此深謀遠慮,在下也必然一參與進來,固然提出的建議意見未必就恰切,但集腋成裘,聊勝於無。”
藍鳳凰眼前一亮,“快,讓大家都來,快。”
不一時,大家進入後院,席地而坐,阿梨和陳木也到了,阿梨靠著陳木坐在母親身旁,方氏看看大家,“如今咱們還有什麽辦法呢?”
“送地理圖來。”藍鳳凰擺擺手。
不一時,有人送了地圖過來,在地圖上,果然存在一個巨大的天坑,繼續往前走,還有一片海,但這些地方距離神廟都太遠了,想要設計圈套隻怕緩不濟急。
大祭司咋舌,“咱們也不能騙這群家夥到那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