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藍鳳凰急忙協助,但方氏麵色已是煞白,而受傷的位置血液飛流直下,看到這裏,方氏用力推開藍鳳凰。
藍鳳凰吃個趔趄,人已經到了吊橋上,方氏撿起來藍鳳凰的砍刀,用力地一下一下劈砍起那眼瞅著就要斷裂的鎖鏈,銅環在利器作用下,眼瞅著就要開裂。
在這一瞬,藍鳳凰吃驚的看著對麵的方氏。
“姐姐,你……”藍鳳凰是想要帶方氏一起離開的,但就在這一瞬間,後頭的黑色潮水已迫近,並且有人在哈哈大笑,用力抓著連接了方氏肩膀上的鎖鏈。
方氏忍著劇痛,最後一下劈砍下去,那銅環咣當一聲,鎖鏈搖擺起來,女孩們看到這裏急急忙忙抓住了可以抓的一切東西。
在那震顫之中,藍鳳凰看到方氏和自己拉開了距離。
她的眼淚瞬間潮濕了眼眶,藍鳳凰本以為自己是鐵石心腸之人,更何況,自己和方氏認識的時間不過七八天罷了,卻想不到在這緊要關頭,方氏將自身安全置之度外,用命給他們搭建出一條橋梁……
眾女孩也都傷感極了,想不到方氏居然如此大義凜然。
“藍鳳凰,照顧好我女兒,照顧好阿梨啊。”
此刻,對岸的阿梨也親眼目睹了這一切,她頓時喊起來,但鎖鏈一分為二,再也不用可能到對麵去了,方氏再看看砍刀。
那砍刀已卷起,一時半會未必就能將肩膀上鎖鏈斬斷,方氏咬咬牙,用力拉拽一下,那鎖鏈居然從肩胛骨上被丟了出來。
方氏眼前一黑,恍惚就要暈厥,此刻,視線也朦朦朧朧,但卻看到不計其數的士兵朝著自己包圍了過來,更有無數的武器瞄準了她。
方氏急忙回頭,這是在給阿梨道別。
阿梨呼喊起來,然而無濟於事。
很快的,鎖鏈上一群女子也在同伴的幫助下從峭壁上攀登了上來,藍鳳凰算是有驚無險,但此刻再回頭看看對麵的方氏,一時間愣住了。
她恍惚看到……
這神廟背後塵土飛揚,在那水霧和飛灰的世界裏,大家看到了模糊的輪廓,再看,眾人不由自主地“哎呀”起來,在這群隊伍背後出現了龐大的生物。
阿梨從未見過檮杌,此刻一看,隻以為出現了幻覺,就連方氏也以為自己必死無疑,但很快那包圍了自己的幾個男子被檮杌抓了起來,對付人類,如砍瓜切菜。
幾個男子被開膛破肚,大卸八塊。
屍體血肉模糊,地上鮮血淋漓,對岸的人們不寒而栗,有巨大的野獸靠近了方氏,方氏嚇壞了,本能地閉上了眼睛。
那怪獸隻是在方氏身上輕輕地聞了一下,似乎在確定什麽,很快這群檮杌居然放過了方氏,她因禍得福,但卻開心不起來。
此刻方氏隻感覺肚子出現了下墜的疼痛,她捂住了肩膀,一切一拐走到不遠處的一塊石頭上坐下來休息。
對岸的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一個個都瞪大了好奇的眼睛。
那群士兵固然多到不可思議,但這群檮杌戰鬥力十足,不要說人類了,就是堅固的牌樓和城牆,在這群野獸的利爪之下也輕而易舉就土崩瓦解。
穆連城顯然也注意到了坐在不遠處的方氏,他擔心檮杌會傷到方氏,縱身一躍靠近,方氏一看是穆連城來了,頓時吃驚。
“是你?”
“不要亂動,我抱你離開這是非之地。”穆連城將檮杌皇後的嬸子捆綁在了那石頭上,轉身抱著方氏往前走。
似乎周邊的一切危險都和她沒任何關係了,方氏鬆口氣,緩慢從胸口拿出一張紙,“這個,是,是這裏的堪輿圖,你看看,咱們還有辦法可以到,到對岸去。”
說到這裏,方氏閉上了眼睛。
“喂,你沒事兒吧?”穆連城看著方氏的臉,發覺這張臉和記憶中的那張臉很快就融合在了一起,真是嚴絲合縫。
穆連城明白,自己懷抱中的女子才是生命中最為重要的,他抱著方氏到遠處去,兩人找安全一點的位置坐下來,穆連城急忙給方氏包紮。
方氏休息的時候,他這才將紙張拿出來,看了看後辨析方向,帶了方氏朝目的地而去,至於這群士兵,則全軍覆沒。
在這期間方氏不斷地在做夢,她那夢裏,有零散的歡快的畫麵,有兩人分別的痛苦畫麵。
終於,穆連城帶了方氏到一個低窪的位置,穆連城發現這裏距離自己和陳木分開的岩洞很近,索性朝岩洞而去,沒準運氣好還能看到陳木呢?
這幾個時辰陳木是的確已經到神廟那邊去了,但當陳木看到不計其數的怪物朝那邊而去以後,自是不寒而栗,急急忙忙折轉回來,此刻剛好躲在了裏頭。
為了保障自己的安全,陳木鑽木取火,在岩洞口點燃篝火,在看到火焰的一瞬間,穆連城也看到了希望,盡管他自己也受傷很嚴重,但他硬生生堅持到了這裏。
穆連城將方氏小心翼翼放在了綿軟的沙灘上,這才喘口氣,他急忙將自己的馬靴脫掉,原來,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這馬靴內刺入東西,穆連城的腳血肉模糊。
裏頭的陳木聽到外麵有窸窸窣窣的聲音,偷瞄一下,見是穆連城,震驚到無以複加。
“陛下?”他幾乎是連滾帶爬。
穆連城看向陳木,微微笑,“我知道你是誰,你是陳木,是也不是?我即可沒記錯?”看穆連城居然記得自己,陳木浩然長歎,“陛下記得屬下就好。”
陳木這才看到了奄奄一息倒在地上的方氏,“是皇後,娘娘,娘娘沒事兒吧?”
穆連城壓低了聲音,“她沒事,休息休息就好了。”
陳木這才緘默,穆連城添木柴,岩洞內頓時溫暖如春,他朝裏頭看看,見火光那抽搐的光芒跳躍到了方氏麵上,這麽一看,倒感覺她康泰了不少。
陳木激動不已,朝遠處看看。
“屬下聽到了山呼海嘯的動物咆哮聲。”
“我引檮杌到了神廟。”
說到這裏,穆連城遺憾地歎息,似乎想到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