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刻,那刺客發狠怒吼一聲,居然撞開了地麵的羽林衛。

他衝到了穆連城眼前,手中長劍刺向了穆連城的胸口。

在這千鈞一發,一條黑影擋在了穆連城麵前。

那刺客刺中了黑影,黑影呻吟一聲,軟軟的倒了下去。

“母妃!”

阿梨這才看清楚,在那千鈞一發,在那生死關頭,是母親將生死置之度外去保護了穆連城。

哎,這一對歡喜冤家。

那刺客也被禦林軍刺中後背,軟趴趴的倒在了血泊裏。

皇後看向方氏,見方氏居然這般勇敢剛烈,又看到方氏倒在了血泊裏,她嘴角出現了一抹愜意的冷笑。

這不屬於她計劃的一環。

倒是犧牲賢妃,屬於計劃的一個環節。

上個月底開始,穆連城就在暗中調查賢妃的父親了。

監察禦史那邊一點沒有鬆懈,如今馬腳早露出來了,皇帝也該收天羅地網將他們一網打盡了。

賢妃是撞在了刀口上。

如今,那一下刺在了方氏的胸口上,方氏自然也失必死無疑。

到將來,她依舊有權利和義務撫養小家夥。

七公主去七公主,兜兜轉轉,你阿梨最終還是落在了本宮手中。

原書裏可沒有這一段,原書裏,阿梨和母親才進宮就被皇後弄死了,他們屬於血包下線狀態,後續劇情阿梨不得而知。

“母妃,阿娘……”

阿梨哭了起來。

眾人也露出了“悲戚”的感同身受的“痛苦表情”。

方氏隻感覺胸口劇痛,她剛剛完全是出於本能。

此刻見穆連城關切地抱住自己,她感覺自己變成了一張紙,變成了快要飛走的柳絮,緊跟著方氏閉上了眼睛。

眾人第一次見到穆連城方寸大亂。

皇後羨慕極了,當日自己的分娩時產出死嬰,也未見皇帝這般著急,如今卻完全不同,大家麵麵相覷,此刻皇後已不掩飾自己拿歹毒的冷漠眼神了。

倒是太後,她愣怔的住了一般。

她是的確想不到平日裏柔弱到看似不能自理的方美人,居然在這千鈞一發舍己為人,太後急忙下令,“來啊,快找太醫來,讓張太醫快給方美人瞧一瞧。”

少時,張太醫來了。

張太醫幹著急,“微臣是個男子,這傷口的位置刁鑽極了,方美人是陛下的愛妃,微臣這……這個……”

阿梨急忙走到母親旁邊。

“我們到旁邊去,您說什麽阿梨來操作好了。”

前世的她也會急救和包紮,如今可不能讓方氏就這麽去了。

張太醫微微點點頭,眼裏出現了曙光。

眾人這才散開,方氏被穆連城抱到了一個屋子裏,這個太醫並不敢看她,隻說:“請七公主為您母親除去外衣,要快。”

那邊送了一把剪刀。

阿梨速度的確很快,欻拉一下就剪開了受傷位置的衣服。

張太醫聽到裂帛聲,滿意的點點頭,“描述傷口給我看,快。”

他手中在調製藥膏,屋子裏彌漫著一股淡淡的本草香味。

阿梨和父皇湊近傷口看,發覺方氏受傷並不是很嚴重,也沒再要害處,兩人都鬆一口氣。

再看時,阿梨發覺那長劍是先刺壞了母親懷抱裏的麵獅子,這才刺到了身上。

【阿娘您一定要快快好起來啊,您對阿梨真好,在那裏吃什麽總不會忘記阿梨。】

阿梨急忙描述位置和傷口給張太醫。

張太醫長籲短歎,“美人兒運氣真好,隻需將這塗抹在傷口上就成了,至於這個,讓她口服。”

張太醫送了一個瓷瓶給阿梨。

阿梨遵照張太醫的建議,方氏吃了藥後,渾渾噩噩進入了昏迷狀態。

阿梨擔憂極了,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好。

“最近你母妃就不回去了,此刻她狀態不好,來來回回省的折騰。”穆連城眼神裏出現了輕柔的光,那聲音也如花瓣一般柔軟。

阿梨皺著眉,明知故問:“那麽,阿娘就留在您這裏嗎?皇後他們一定會……

“他們習慣了勾心鬥角,朕不是不知。”穆連城抓住了方氏的手,此刻才發現方氏手掌粗糙得很。

“你母妃在蕭府隻怕日子過得很不容易。”

“她是投靠伯父才留在蕭府的。”

原書中關於這一切描述的格外詳細。

方氏是帶了財產來投靠的,這財產裏頭既又外祖母留下的金銀珠寶也還有方氏自己賺的錢。

用外祖母的話來說,“阿顏,這是娘親留給你的妝奩,如今我們都去了,你一個女子獨木難支,快到良國都城去投靠你伯父。”

她是聽了外祖母的建議這才來投靠親戚的,卻哪裏知道遭遇了這等事。

對於這一切,當初穆連城一點興趣都沒有。

但如今,卻說:“此事,朕要處理。”

“父皇本就責無旁貸啊,第三如今,更需要照顧好母妃,您也知道,這皇宮裏見不得人好的人多了去了。”

聞言,穆連城點頭,“朕一日三餐都和她在一起,至於其餘時間,則有專人看護,也是朕用熟的,你不必擔心。”

【暴君父皇,如今您也看到母妃對您多好了,真希望您能對她真心實意。】

穆連城盯著兩人看看,又道:“連你最近也不必回去了,就留在這裏。”

阿梨點頭。

到下午,長歡宮那邊送了東西過來,阿梨的要求是雖則有父皇安排的人照顧母妃,但青橘春蘭他們幾個都召喚了過來,這麽一來,算是雙保險了。

至於食物,是禦膳房那邊專供,自然不會出什麽問題了。

次日,穆連城冊方美人為“淑妃”,如今,方氏距貴妃隻一步之遙。

這是後宮上位曆史上跳轉最快也最驚心動魄的一次。

關於方美人被冊淑妃的事很快就傳開了,皇後憤憤不平,“這蹄子如今居然被冊立為淑妃了,將來豈不是要和本宮平起平坐?”

眉壽看皇後憤憤不平,這才湊近,“凡鳥終究是凡鳥,就算是飛上樹枝也依舊是烏鴉命,您才是這皇宮裏獨一無二之人。”

聞言,皇後失落地點點頭。

“你也沒必要安慰我。”皇後梳理了一下頭發,看著銅鏡裏的自己,“昨日賢妃被囚,如今本宮擔心她會咬出本宮來,此刻打點一下,定要讓她“畏罪自殺”在裏頭。”

“還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