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望看著終於消停下來的終端,滿意的熄了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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謁川和科研所的合作,已經持續了二十多年。
早年間路老爺子還在科研所幹過終端檢修的活兒。
那會兒闕城科研所剛剛完善,什麽都缺。
路老爺子一個人自費買零件,買圖紙,奉獻精神很大。
也是衝著這一點,後來路老爺子建立謁川,科研所便成為了路老爺子的長期合作方。
眼下老爺子身體不好,科研所對新上任的路停舟就格外重視。
江望跟路停舟相處這麽些天,覺得路停舟這人除了私底下矯情了點,其他方麵還是很好的。
能力強,做事細致,眼界開闊,格局也大。
公司的慈善一直沒有間斷過,甚至每次推出新產品,還有慈善款。
別人家的慈善款把利潤捐一點出去,謁川的慈善款連本帶利也一起捐出去。
江望很佩服這種不謀小利的眼界。
畢竟以億為單位的錢,說不在乎就不在乎,也是一種難得的瀟灑。
這幾天路停舟忙著新品測試的事。
江望趁著沒活幹,把路停舟的舅舅路登雲查了個清楚。
路老爺子一兒一女。
路登雲身為唯一的Alpha,在法律上是最有可能接手謁川科技的人,也是老爺子百年之後的第一繼承人。
早年路老爺子身子骨還硬朗的時候,路登雲一直在謁川的核心決策團裏。
哪知道路老爺子前腳住院,後腳就把在分公司的路停舟調去了終端總部。
不止替代了原本屬於路登雲的位置,更暫代了總經理的位子。
這麽一看,路登雲確實有除掉路停舟的動機。
在這樣的家庭裏,親父子都有可能反複成仇,更不用說路停舟是路登雲的外甥了。
江望看著終端上的信息網,一時覺得肖擇顏把他派過來,絕對不可能隻是保護這批貨這麽簡單。
貨要是出了意外,按著科研所那群人的作風,肯定會有計劃B補上。
但謁川出了這麽大疏漏,路停舟大概率不會繼續留在總部了。
雖然這是個讓路停舟遠離總部的好機會,但路登雲應該不至於那麽傻,用謁川的信譽做賭注。
肖擇顏那口氣,就好似交貨的人不是路停舟,貨物就會出問題一樣。
江望思量到這兒,忽然想起了前幾天薑堰轉運路上丟失的那批藥劑。
他給薑堰發了個消息,問了一下後續的事。
薑堰很快給了答複。
“死了。”
“死了?”
“對,頭炮配酒說走就走。”
薑堰說製劑被藏在酒店一個房間的計生用品裏。
嫌疑人把東西放好後就去了棋牌室,期間喝了點藥,被棋牌室的人灌了幾口酒。
回家路上栽倒在了花池裏。
臨城四季分明,眼下深秋時節,再過一個月就該下雪了。
夜裏在花池裏睡一晚上,就是沒有藥,也得凍死。
“幕後的人,找到了嗎?”江望問了一句。
能連藥帶酒一起喝,這人看上去不是主使。
“查到了,是製藥公司的研發人員手底下的助手。那個公司欠了這些人一筆錢,有等不及的為了還債,雇了個不要命的人盜取了科研所的東西。”
薑堰說到這兒,不由地罵了一句,“我也是點兒背,剛好撞上這事兒。”
“他拿科研所的藥劑幹什麽?”
這東西大部分沒做完,拿出去也是半成品。
薑堰聽江望這麽說,不由得一笑:“你不知道是什麽吧,好多人搶著要呢,不愁沒銷路。”
“是什麽?”
“烈性信息素仿製物,裏頭有強.製‘發.情’的藥。”
“強.製,發……”
江望的目光滯了一滯,旋即叉開話題,聊了點兒別的。
估摸著是研究抑製劑的項目,要不然也不會有這種藥。
“江望,該上飛機了。”林助理提醒了一句,江望這才回過神來,收起終端提著行李跟上去。
路停舟一個人坐頭等艙,江望和林助理一起去經濟艙。
關閉終端後,江望戴上眼罩開始閉目養神。
飛機起飛後,沒一會兒的功夫,有乘務人員過來叫江望。
林助理看了熟睡的江望一眼,自己跟著乘務人員去了頭等艙。
“幫我把行李裏的文件拿出來。”路停舟吩咐了一聲,十分鍾後眼前出現了文件袋。
這次江望倒是沒說什麽話。
路停舟抬頭,在見到來的人是林助理後,微微愣了一愣。
“路總,江望在睡覺。”
“睡覺?”
這人倒是挺愛睡覺的,一天恨不得十小時起步。
“要我去叫他嗎?”把睡著的人叫醒是很不道德的行為,林助理有點社恐,並不想做這件事。
“不用了,他既然困,就讓他好好睡。”
隻要落地的時候是醒著的,其他的他管不著。
路停舟翻開文件,隨手翻了兩頁,心底下總感覺哪件事沒做完,即便得到了想要的文件,也沒什麽滿足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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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望睡了一路,從小就暈車暈機暈船,暈一切的人,除了自己開的車的時候腦袋清利些,根本不能坐其他人的開的車。
開車還好,飛機和船他不能搶過來開,所以隻能吃點藥,迅速入眠。
飛機落地的時候,林助理叫了江望很久才把人叫醒。
迷迷糊糊的人習慣性地嘟囔了一句“路總早”。
林助理像是聽到了什麽不得了的事,眼睛忽然瞪得異常圓。
路總可以啊,嘴上說著不需要,這麽快就把人收下了。
這江望能把大冰山撬開,真是有點東西。
“林助理?”江望反應過來身邊的人是誰,這才揉著眼睛站了起來。
飛機落地的時間是晚上八點半,一早有專車等在機場外。
江望看著麵前的商務車,直接問路停舟道:“能不能讓我開。”
“你開?”
這人剛才還困,這會兒倒是清醒了。
“不用你開,你坐後邊。”
“也成。”
那就坐後邊接著睡吧。
江望的困勁兒還沒散去,直接上了車。
林助理親眼看著江望先上去,甚至都沒等路停舟。
路停舟很自然的坐在後邊,然後親自關上了車門。
有點寵。
林助理咬著快要翹起來的唇角,祈禱自己不要在車上笑出聲。
江望靠在靠背上,微微仰起的脖頸,形成一條不平的線。
脖頸是人最脆弱的地方,對於Omega來說,暴露脖頸,是很危險的一件事。
路停舟盯著江望的脖頸看了很久,片刻後發現這人的狀態不太對。
江望幾乎從來不會蹙眉,可從一上車整個的狀態就不太對,眉頭也蹙在一起。
這人是,暈車了?
路停舟正思考著,身下忽然一陣顛簸,原本靠在車上的人腦袋一歪,直接落到了他的肩膀上。
鼻息間傳來淡淡的晚香玉味,江望下意識蹭了蹭,原本緊促的眉頭,舒展了一些。
路停舟的身子僵著,一時不知道該不該推開。
作者有話要說:
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