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話肖擇顏經常聽到, 他沒有回答的同事的話,也並沒有回答的意思,隻又拿起手邊的終端給人發送了通話請求。

“喂?肖老師。”接收通話的是親信隊一隊的隊長, 顧涵舟。

“讓你的人打起精神, 這幾天,隨時待命。”

“好,您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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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山的拍攝很快結束。

江望回去之後, 往醫院走了一趟, 去看望住院體檢的宋淩。

一進去就看見了正在微波爐前熱飯的洛聞川。

江望停在洛聞川附近,深吸了口氣, 囑咐道:“快了,他比你先出手, 過兩天你得往法院一趟。”

洛懷山和洛聞川之間的矛盾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深。

還沒等洛聞川有什麽大的舉動, 洛懷山就已經開始起訴洛聞川了。

洛聞川當年攻破青禾係統的證據被親生父親遞上了法庭。

洛聞川和洛書培這兩個兒子, 也各自將董事長洛懷山犯下的事交代了不少。

洛懷山的行蹤一直隻有大範圍, 沒有具體的所在。

洛聞川的事一但立案,身為原告的洛懷山就必須出庭。

內部徹底瓦解,這種感覺,還真是挺邪門兒的。

親爹告兒子,兒子告親爹,說出去都沒幾個人信。

“這事兒你打算告訴宋淩嗎?”洛家的關係怎麽樣,江望沒空去細追究, 他隻想確保宋淩的安全。

“沒有, 等他睡一覺, 就會發現一切都該結束了。”

洛聞川的神色有些黯然, 就好似在道別一般。

江望知道洛聞川這次出庭多少有點兒險, 但那麽多人看著, 是不會有生命危險的。

畢竟那麽大的風行,總得留下個人打點。

江望看著麵前的洛聞川,這個人宋淩都小一歲,心思卻沉的像是活了兩輩子。

他想了想,從兜裏拿出了一張請柬。

“這是……”洛聞川眼中帶了些疑問。

“訂婚宴。”

“你,請我?”洛聞川有些不敢相信,他以為江望因為宋淩的事,已經恨透了他。

“當然是請宋淩,別多想。活著把這張請柬交給他,然後餘生都小心著點兒,我會盯著你。”

“多謝。”

洛聞川把微波爐裏的午餐拿出來,收好請柬後,進了病房。

江望看著空****的走廊,心下也不知是什麽滋味兒。

宋淩的事他不能多說,隻能想辦法保證宋淩的安全。

但這兩個人要是真的對彼此還有意思,一個有危險,另一個估計也不會坐以待斃。

倆都是不聽話的東西,實在讓人費心。

江望以前都是當小輩,這次給人當表哥,當的還挺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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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院的消息是在去往慶功宴的路上得知的。

江望感覺到兜裏的終端在震,一低頭就發現了路停舟發來的消息。

【路停舟:宋淩,離開醫院了】

江望看完終端上的一行字,旋即掉頭往法院去。

人趕到的時候,親信隊已經把法院圍了個嚴實。

洛懷山挾持著洛聞川,正在給我方談判。

江望低聲罵了一句,從後備箱拿出拍戲時用的□□,找準顧涵舟的車,鑽了進去。

一進去,就看見了副駕駛上的宋淩。

兔崽子在這兒呢。

還知道躲,有進步。

“江望,洛懷山手裏有槍,咱們不好辦。”顧涵舟提醒了一句。

法院周圍沒有狙擊手可以埋伏的地方,隻能就近射擊。聲音太大,無法保證人質的安全。

整個親信隊雖然都對洛聞川沒什麽好感,但他們不能犧牲人質。

“用這個吧。”江望說著舉了舉手裏的□□。

宋淩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伸手接過了□□。

“我來。”

江望看見宋淩的目光顫了一顫,他現在有些懷疑宋淩的手會不會顫。

車門被打開,宋淩在掩護下,很快射出了短箭。

江望看見短箭嗖的一下,在洛聞川的腹部開了花。

鮮血直流,人從洛懷山胳膊下滑落。

在洛懷山愣神之際,槍聲響起,結束了這場持續了許多年的任務。

耳畔,警笛聲,吵嚷聲,尖叫聲混雜在一起。

江望蹙了蹙眉,拿出終端給早已經準備好的急救隊發送了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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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術室外,江望看著坐在椅子上愣神的宋淩,沒說出話來。

如果沒估算錯,以宋淩放水的決心,洛聞川不該受那麽重的傷才對。

小王八羔子,這是自己給自己又捅了一下,等著宋淩同情他呢。

“我走了,你慢慢等。”

眼不見心不煩,他們倆的孽緣跟自己沒關係。

江望道別宋淩,往意樓下走去。

醫院大門的鐵柵欄外,路停舟正拉著臨臨靜靜等候。

“路總。”

聽到江望的聲音,路停舟原本懸著的心,終於沉了下來。

“你沒事吧,我看到法院外有好多血。”路停舟捧著江望的臉,上下看了好幾遍。

江望看著眼前的人,忽地一笑:“沒都說了讓你放心,我能出什麽事。再說了,請柬都發出去了,總不能因為受傷推遲吧,我知道輕重。”

“你……別在讓我擔心了。”路停舟這句話好似有千斤重,渾身的力氣都跟著這句話出去了。

臨臨抱著江望的腿,喊了一聲“爸爸”。

江望看著地上的小包子,伸手把臨臨抱進了懷裏。

“你也擔心我?”江望問了一句。

臨臨點了點頭,哭兮兮的小臉上掛著幾顆淚珠子。

江望看著懷裏的小包子,忽然問道:“咱們算不算奉子成婚。”

路停舟沒有回答這個問題,隻是微微勾了勾唇角。

江望看路停舟又在走神,問他道:“你又想什麽?”

路停舟抬眸看著江望,沉默了許久才問道:“你,會不會想他。”

他?

路停舟口中的這個“他”是誰,江望一下便能明白。

其實他們早就是一個人了,不是路停舟拋棄了第二人格,而是早就跟深愛著他的第二人格融為一體了。

“你又何嚐不是他,到頭來,自己分的最不清楚。”江望道了一聲,把懷裏的小包子舉了起來。

傍晚的霞光落在一大一小兩人的身上,路停舟看著不斷走遠的兩人,忽然笑了笑。

真好,他愛的人,也愛他。

大道上不斷有汽車馳騁而過。

江望帶著臨臨在道旁奔跑,他回過身,見到路停舟正步履堅定地走向自己。

就連晚風也是他奔向自己的方向相同。

他們在彼此愛意正濃的時候,缺席了很重的一段時間,但未來的每一天,都不再會有分離。

(正文完)

作者有話要說:

來啦!到這裏就完結啦,篇幅不算長,感謝包被們的陪伴,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