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蠟王的遺物

看著警方押著張遇青的警車消失在山路上,華夢陽回頭看了看這虹彩山莊的藍色主樓,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問身邊的天叢:“這次的事件真的全部完結了嗎?”

“不,還沒有結束!”天叢搖了搖頭道:“至少還有一個問題讓現在的我根本無法回答。”

“你是說,那封真正的紫色邀請函,到底是寄給了誰?”華夢陽接過了天叢的話頭。

“對,張仲謙可是的而確切的發出了一張紫色邀請函,可是到目前為止,除了誤打誤撞拿到紫色邀請函的我們,誰也沒見到第三張紫色邀請函出現。”

“你說,我們真的是因為誤打誤撞才拿到紫色邀請函的嗎?”

天叢沉默了半晌,道:“但願是我們多心了,不然的話這次事件就太過於悲哀了。”

華夢陽也沉默了半晌,才緩緩的道:“是啊,但願是我們多心了……”

由於張仲謙的死亡,那封真正的紫色邀請函,到底是發給了誰?現在對任何人來說,都是一個迷。

在蠟王山莊事件發生五天後,也就是2002年1月6日,星期天,吳輪立登門造訪了華夢陽和天叢。如同以往一樣,三人會談的地方,並沒有選擇在天叢那亂七八糟的如台風過境般的狗窩,而是圍座在華夢陽那整理的井井有條的家中。

“吳隊,什麽風把你給吹來了?不會是想請我們吃飯,改善一下我們這種可憐單身漢的生活吧?”天叢懶散的倒在那僅有的一個單人沙發中,依然是那種滿不在乎的神情。

華夢陽笑笑沒做聲,倒了三杯飲料放在每個人的麵前。

吳輪立也算是早就習慣了天叢這種風格,毫不在意的直切主題:“有空的話,請你們吃吃飯、喝喝茶也沒什麽不可,不過這次我來確實是有事告訴你們。”說完,他從公文包中拿出一個略有點陳舊的日記本,放在桌上。

華夢陽和天叢仔細打量了一下,這本日記除了厚實點,看的出有些年月外,封皮上也沒有什麽顯眼的標記,看不出有什麽奇特之處。於是,兩人一起把詢問的目光投向了吳輪立。

吳輪立倒是沒賣什麽關子,直接了當的說:“這本日記是張仲謙留下的。我們警方在清理他的遺物時,發現他在銀行裏設了一個保險箱,而保險箱裏什麽都沒有,隻有這本日記。”

這下子華夢陽和天叢都來了興趣,張仲謙的日記?裏麵會記載些什麽?能不能解開蠟王山莊事件中還留下的一些疑問?

翻開這本陳舊而厚重的日記,兩人快速的瀏覽起來,不過讓他們有些失望的是,這本日記開頭記載的幾乎全是張仲謙從無到有創作出蠟雕這門技藝的心得與體會,以及他那獨門的蠟雕手法。如果這本日記落入一些收藏家或是藝術家的手裏,也許可以算得上是無價的瑰寶,但對於好奇心過重的華夢陽和天叢來說,卻不免有些失望。

“如果對前麵的東西不感興趣,你們可以直接翻看後麵的。”吳輪立適時的提醒道。

天叢性急的把日記翻到了結尾部份,果然看到了與蠟雕技藝無關的內容。那是一段張仲謙寫下的內心獨白,字跡潦草且語法雜亂無章,可見寫下這段文字時張仲謙的情緒並不穩定。

“天啊……怎麽會這樣??該死的,莫明其妙。輪回?宿命?懲罰?……這是老天爺在玩弄我嗎?從我拋下良心的那一刻?……報應!對,這就是報應!從我把魔鬼召喚出來開始,就已注定了是個悲劇。什麽蠟王?什麽世界級?這些東西我統統不想要,隻要能夠換回以前的時光,換回那失去的……我的心已經亂了,不,應該是碎了吧,本來就充滿了裂痕,何必強撐著?就讓它破碎吧。現在我完全動不了刀了,蠟雕?見鬼去吧,連同蠟王去見鬼最好……我到底想說什麽?哦,對了,隻有一句話:對不起了,我的孩子!……”

這段話後,日記中再沒留下半個字。吳輪立解釋著:“經鑒定,最後的這段文字應該是在案發前的半個月內留下的,第一頁卻寫成於近四十年前。這本日記,應該可以說記載了張仲謙近四十年的人生。”

說著,吳輪立將日記本拿了過來,邊翻邊介紹著:“這本日記的前麵大半部分,記載了張仲謙從無到有,逐步完善蠟雕的整個過程,也包括了幾乎所有在蠟雕中運用的獨門手法。從日記中可以看到,張仲謙一步一步走向成功的整個曆程。也隻有這樣的天才,才能在不到三十歲的年紀,就闖出了蠟王的名號,享譽世界三十餘年。”

“在蠟雕技藝的日記寫完之後,有著十幾頁的內容,記載的都是張仲謙的一些回憶,時間跨度應該從他獲得蠟王稱號開始直到五十餘歲,差不多有三十年。但這三十年的回憶,卻隻記載了一個人,甚至可以說,張仲謙把對這人的一言一行全都記錄了下來,也把他對這人的思念寫滿了這十餘頁日記。”

“那個人,是那位叫虹的女子嗎?”華夢陽歎了口氣問。吳輪立點了點頭,一時之間,三人沉默無語。

吳輪立繼續翻了翻日記,才道:“張仲謙的日記寫的很清楚了,虹和他同年,但卻是他大哥張伯謙的童養媳。本來兩個人並不相熟,但在某一天的雨後,兩個人因為都抬頭追看雨後彩虹,在院子裏撞在了一起。張仲謙本來就是個沉默寡言的人,當時納納的說不出話來,到是虹笑著對他說:給我彩虹的七色,我可以調配出萬種人生!於是,弟弟和哥哥的童養媳相愛了。紙包不住火,在他們相處了數個月後,他們的戀情終於被家族發現了。倔強的張仲謙反出了家門,但虹卻在流言蜚語中消失無蹤,這一年他們都隻有二十一歲。”

“反出家門後,張仲謙窮五六年之功,終於開創了蠟雕這門藝術,逐步走向功成名就。本來張仲謙就一直沒放棄過尋找虹,但總是苦無消息。特別是成名之後,錢財來得容易,更沒少花力氣去尋找,但即使張仲謙開出的賞金再多,也沒有誰能完成這個尋人的任務。”

“二十年前,張仲謙定居北鬥市。因為虹以前曾對他說過,希望有一天能到海邊去看流星許願,所以張仲謙才花巨資在北鬥市的流星山上建立了這座虹彩山莊,隻有這樣才會讓他覺得離虹接近了一些。”

“唉,可命運總是捉弄人,張仲謙苦苦尋覓虹近四十年都沒任何收獲,好不容易等他找到了一點線索,等待他的卻是虹已經死亡了的消息。”

說到這裏,吳輪立重重的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