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什麽?是你的作品?”

“不錯,那是我三年來的血汗結晶啊!可是曲飛揚那貪婪的家夥卻不讓它參加我夢魅以求的神曲大賽,說那作品是劣作,不可以拿出來比賽,我不甘心就此放棄,可過了不到一個月,就傳來曲飛揚在神曲大賽中勇奪金獎的消息,而那作品正是我的《黑暗裏的舞者》,聽到消息後我氣得要發瘋,恨不得馬上將他千刀萬剮,可是他竟然還恬不知恥的向我解釋,一切都是誤會,希望我原諒他,終有一天,他會讓我在那舞台上表演更精彩的作品。虧我還那麽尊敬他,他卻一再愚弄我,甚至嫖竊我的作品,難道這樣的他不該死嗎?”

“啪!”馬倩淚流滿麵的衝到小剛麵前,狠狠的給了他一記耳光,“你這個忘恩負義的畜生!你完全錯了!!飛揚之所以這麽做,是不希望你的才華毀在這首《黑暗裏的舞者》中,因為他覺得音樂是帶給人們美好的希望和享受,是作者愛的凝結,而你的這個作品中充滿了悲哀、灰暗和頹廢,使聽者的心蒙上陰影背上精神枷索,更使人消極不安,他說你如果因為這首曲子而成名,那麽就必須以這種音樂風格走下去,要想有更大的突破非常困難,你的未來之路會非常艱辛,許多年輕才華橫溢的作曲新星就是這麽曇花一現從此殞落的,飛揚知道你從小就是個被遺棄的孤兒,所以在你的心中總藏著孤獨和傷悲,也因此你才會作出那樣哀怨的作品,你非常有才華,如果不好好為你護航,鋒芒太露的你會摔得傷痕累累,所以他才暫時保留你的作品啊。為什麽你不明白他的良苦用心?”

“為我護航啊??說得多麽好聽啊?可他不是轉過臉就出賣了我嗎?”

“不……那是我的錯!真正出賣你的人是我,”這時,劉副團長麵帶愧疚的站了起來,說道:“那首曲子是我未經老曲的同意而私自拿去參賽的啦,因為我們團已經很久沒有一個好的作品可以在神曲大賽中與日韓高手抗衡了,偶然在辦公室裏發現老曲正在修改它,我就提出了我的這個想法,可他堅決不同意,說這是小剛的心血,一定要修改到最好的狀態才能參賽,眼看參賽日期日漸逼近,急功近利的我就悄悄的拿去報名參賽了,可我知道以一個默默無聞的毛頭小子的名字是無法突破重圍的,於是就以曲飛揚的作品呈報了上去,果不其然得了金獎,我們團為國爭光,也爭取到了一個團領導上調的名額,事後老曲總是為這件事情與我爭吵,還要我暫時不要告訴小剛,不然以小剛的脾氣一定與我沒完!就這樣,我才一直沒有把這件事情的真相說出來!!沒有想到……”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小剛近乎瘋狂的搖著頭。

“你知道嗎?在我們決定結婚後他做的第一件事情嗎?那就是到民政局去辦理對你的認養手續,他還說,要在你生日那天送給你一份禮物,就是給你一個溫暖的家……”

“老師……老師……”小剛終於失聲痛苦的跪倒在地,在場的人無人為之動容。

“我想他可能還有一件禮物要送給你吧。”我感傷的從書桌上將先前發現的那份曲譜遞到了小剛的麵前:

“這篇曲譜應該是為你而作的,《陽光下的天使》,曲名的旁邊還有一段文字,你看看吧,那裏寫著to my children(給我的孩子),應該指的是你吧??”

小剛顫抖的雙手緊緊握著那張曲譜,愧恨的眼淚不斷的流出,可是他的錯已無法彌補了。

在顧鋒他們即將把小剛押出去的時候,他忽然說有個最後的請求,希望能在眾人麵前,將老師的那份遺作《陽光下的天使》演奏一次,在得到了馬倩的放可後顧鋒才答應了他的要求,親自為他將手銬打開,小剛取下曲飛揚掛在牆上的小提琴,並從老師衣櫃裏取出了他經常參加國際大賽時穿的一套燕尾服披在了自己的身上,現在他儼然就象站在亞洲神曲大賽東京國立竟技場的舞台上,他雙目噙著熱淚,緩緩的對眾人說道:

“我要將這首《陽光下的天使》送給一個人,他是我的朋友,我的老師,我的父親……我想通過這首歌,告訴他……我非常愛他。”說完就認真的演奏起那首曲飛揚的遺作《陽光下的天使》。

事後我才得知,原來這首曲子竟然就是《黑暗裏的舞者》的前身,隻是在不斷的修改中,將原曲中的恨怨悲哀情緒換掉了,就變成與之風格迥異的完全不同的曲子了,那是一首充滿陽光和溫暖,洋溢溫馨與浪漫,令每一個聽到它的人的心都跟著那天使一起飛舞歌唱……

“黑色星期五”殺人事件也在這樂曲中慢慢降下了帷幕。

雖然事件已經結束,可又出現了一個更令我頭痛的事件,就是那個菜鳥民警洛飛死皮賴臉的纏著我要拜我為師,我也隻好無奈的在眾人的笑鬧聲中莫名奇妙的收了個“弱智”徒弟。

“對於這個案件,直到現在你的心中依然有個疑問在困擾著你,我說得對嗎?”在眾人即將離去的時候,白老爺子走到我麵前來問我。

“…………”我沒有對他作出回答,隻是無聲的點點頭。白老爺子沉默片刻,冷冷的留下一句“想通了也記得告訴我答案”就轉身離去。遠遠的,老人再一次回過頭來,露出了難得的微笑:

“謝謝你,你真的很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