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如此結局
“既然你明知道付出了太大的代價,那又何必再搭上自己的性命?血已經流的夠多了,你又何必非要犧牲?”我連忙開口勸道。
“那些日本豬流的血算什麽?就算流的再多也可說是毫不可惜。但是我……我……”說到這裏,陳小雙的話語變的有些結結巴巴:“我的手上……沾……沾滿了讓我覺得是如此愧疚的血啊!”
說到這裏,陳小雙半跪在地上,高舉起自己的右手,臉上的悔恨神情溢於言表。
這時陳翔也道:“小雙,萬事好商量,不論怎樣你也不應該選擇自殺啊。”
陳小雙搖搖頭道:“翔哥哥,你難道沒有一絲的察覺?實際上,我的這隻右手……這隻右手……滿是雙雙的鮮血啊!”
陳翔像是觸動到了什麽,斷喝道:“夠了!小雙,你別再說了……”
“不,翔哥哥,該麵對的總是要麵對,逃避終究不是辦法。就在四天前的那個暴風雨之夜,雙雙發現了我向死神之約購買了殺人計劃。”
“雙雙是個天真善良的好孩子,我們曾多次起過爭執,她從來都不讚成以血還血的暴力。但是,她又怎麽能夠明白,仇恨的火在我心中是燃燒的何等炙烈?”
“為了阻止我,雙雙說要去報警,在她轉身的那一瞬間,我不知道是不是被魔鬼附了體,居然衝上去拿刀刺向了她。那天晚上,雨很大,夜很黑,但我手上的血,卻是那麽的鮮紅鮮紅……”
陳翔再次喝道:“夠了,不要再說了……”但此時他的臉上卻已是淚流滿麵。
手足相殘?我也痛苦的閉上了眼睛,這是人間何等的悲劇啊。陳小雙,為了複仇,你所付出的代價確實太大了。
看著如此痛苦的陳翔,陳小雙也哽咽道:“翔哥哥,我一定是被鬼迷了心竅,要不就是因為生長在那個禽獸的國度,我也變的泯滅了人性。雙雙是我在這個世上唯一有著血緣關係的親人,我怎麽會忍心向她下毒手?這一切,都要怪那些可惡的日本豬,沒有他們那所有的悲劇都不會發生。所以,他們全都要死!全都要死……”
說到這時的陳小雙,臉色又變的猙獰恐怖起來,好像變的有些瘋狂。此時的陳小雙,仿佛就在自責與狂暴,痛苦與嗜血中徘徊往複,不能自撥。
我長歎一口氣,道:“夢,應該醒了,那怕這是一場無比可怕的噩夢。夢醒的時候,再怎麽逃避,最終還是要麵對。”
聽著我的話,陳小雙呆了一下,半晌後才抬起頭,喃喃道:“是啊,夢應該醒了,我沒辦法自己騙自己,既然做錯了事,當然應該要受到報應!”
說完,她目光呆滯的轉過身去,看那樣子像是要往海裏跳。
我暗叫聲不好,本來勸她是想要她清醒過來,不要在這麽偏執的錯下去,但誰想到居然激發了她的死意?
急切之下,我大叫道:“小雙,你就這麽跳下去,那雙雙呢?她現在在那裏?你是怎麽處置她的遺體?這些你不說清楚,你沒資格選擇消失!”
“遺體?”陳小雙轉過身來苦笑了一下,道:“是啊,雙雙雖然還沒有真的離開人世,但她現在所受的苦也許比死亡更可怕。”
我又驚又喜,忙問道:“你是說陳雙雙還沒有死?”
“雙雙是暫時還沒有離開人世,但她卻永遠的閉上了眼睛,對這個世界全然沒有了任何感覺,這樣的活著有什麽意義?這甚至比死亡更痛苦!”
陳翔忍不住問道:“這到底是什麽意思?”
“雙雙被我刺中了後,當時就倒在地上,我也以為她沒救了。但我發現在她的心髒還在微微的跳動,趕緊把她送到了醫院。經過搶救,雖然保住了雙雙的性命,但是她卻變成了植物人。這和死有什麽分別?全是我害了她啊……全是我的錯!”
“雙雙被你送到了那家醫院?”陳翔哽咽著問道。
“北鬥市人民醫院,你們到重症臨護室去找一個叫島山美心的日本病人吧。”陳小雙苦澀的道:“這個是我的日本名字,雙雙是用我的身份住進的醫院。”
有人被刀剌成重傷,送進醫院後警方不可能毫不知情,但是一個叫做島山美心的日本人被送到了醫院,誰也不會想到她會和霧隱穀有關。即使警方收到過匿名信,在短時間內隻怕也沒辦法把這兩件事聯係起來。
如果說,本來有機會能夠阻止這一切命案的發生,但就因為這個錯位的名字,使的一切都避無可避。難道說,這就是天意?
當我在感歎天意弄人時,陳小雙對著陳翔道:“翔哥哥,這一切都是我的錯!如果有機會的話,你幫我向雙雙說聲對不起吧。”
說著,陳小雙深深的看了看陳翔,義無反顧的轉身向海中跳去。
陳翔大叫一聲:“不要!”猛的撲了過去,他那胖胖的身型此時顯的異常靈活,但終因為相距過遠,他伸出去的手隻撈到了絲空氣,沒有抓住任何的東西!
我眼睜睜的看著陳小雙墜入了海中,毫無辦法可想,但我又仿佛看到,墜在半空中的陳小雙,臉上露出了絲輕鬆的笑容,就像是把一切都放下,又像是從那無邊無際的噩夢中醒來。她這時的樣子,才和我想象中那快快樂樂的三胞胎姐妹的樣子有所重疊。
難道說,結束生命才是對陳小雙最好的解脫?難道說,這樣的結局才是最適合陳小雙的?
就當陳小雙墜入海中,激起了一個轉瞬即逝的浪花時,一直密布滿天的烏雲忽然在一陣風起雲湧後,化成*傾盆而至。又一場暴風雨來臨了!
一時之間,我默然無語的站在平台邊上,任憑風雨將我混身打個透濕,良久不動。
陳小雙的選擇,在於她的過度偏執,也在於她的人生際遇過於痛苦。但是,人生中固然有著黑暗,但不也有著許多光明曾經籠罩過她?
且不談陳均溢教授用自己的生命換來了她生的希望,即使是她所痛恨的日本這個國度,也有名為島山的這對老人給予了她家的溫暖。但是,在仇恨麵前,這些曾經有過的溫暖她都視而不見,最終選擇了一條沒有辦法回頭的路。
為什麽悲劇總是在這樣的情況下發生?我一遍遍的問著自己,卻沒法給出答案。
一雙嬌嫩的小手握住了我,我抬頭看去,看到的是柳丁那張如花帶雨的俏臉。
隻是,此時掛在她臉上的那些水珠,是這漫天而下的雨珠,還是她因傷感而落下的淚珠?
在暴雨中我拉著柳丁的手,長歎一聲道:“就這樣結束吧,讓一切都結束吧……”
遠處,暴風雨中的霧隱穀,依然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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