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什麽?
這麽多年來,他給朝廷多少錢?
為什麽他攬了這麽多的財,到最後還要花錢去買這個城主之位?
為的不過就是皇家能夠保護他的安全。
有這個城主傍身,隻要旁人敢對他動手,那就是謀反,那麽皇家一定不可能會置之不理。
“哼!”暮雲公主在一旁冷喝道。
她抬了抬頭,一雙眸子冰冷的掃過眾人,然後緊接著又抬頭看向李輕雲:“輕雲,殺了他,此次我認你為立功。”
“撥亂反正,除暴安良本就是你李氏先祖的責任,當年你的祖父可是敢直接鞭打劉覃的,如今你又害怕什麽?”
“有我在此出了任何事情,我擔著。”
“你隻管去做就好了。”
暮雲公主現在不能暴露身份,她深知自己的處境,現在還沒有回到天啟上京,任何人都可能拿她的身份來大做文章。
尤其是南疆。
找了她這麽多年,卻一直都沒有找到人。
如果現在要是讓南疆的人發現她的存在,怕是又會把她給帶回去,成為對抗天啟的籌碼。
但是即便是這樣,此刻她也會給李輕雲吃一個定心丸,讓他不會有任何的後顧之憂。
李輕雲早就知道暮雲公主的態度,不然也不可能敢直接上來對馬正岩下手。
“李家?你是青州李家之人?”馬正岩不可置信地抬頭看去。
李家可以說是整個天啟最大的氏族之一,即便是皇家,也要忌憚幾分。
李家的人怎麽跑到這裏來了?
他之前也沒有得到任何消息啊?
然而想到這裏,他不由得皺了皺眉頭,身體的疼,讓他忍不住靠在柱子上瑟瑟發抖,然而開口說的話依舊是倔強不已:“即便你李家再怎麽強勢,那也隻是在你們青州界內,如今這裏是瑞安城,你李家管不了這趟閑事!”
“管不得?”李輕雲笑的不行。
“你就看看我能不能管罷了。”有暮雲公主這一個王牌在手,他還怕什麽?
即便是劉覃在此,他也不敢違抗暮雲公主的命令,畢竟這位可是一手把他帶大的親姐姐。
“門口的。”
“你們都過來。”說著他朝門口揮了揮手。
“去左邊的架子上,每人取一把刀來。”
“你們不是很想把他殺死嗎?”說完他挑了挑眉。
“那今天我就給你們一個報仇雪恨的機會,去拿一把刀,每個人想捅他多少下就捅他多少下。”
“放心,出了這個門,就說人是我殺的,和你們不會有半點關係,你們的親人,如今我已派人去救了,不用擔心會讓他們平安見到你們的。”說著他勾了勾唇,然後一雙眼睛跟看死人一般,看著馬正岩。
“領略一下你自己造成的惡果吧。”他拍了拍手。
門口的人每一個都是不敢置信。
但是每一個人心裏的恨又都達到了極致。
如今,看到馬正岩猶如死狗一般癱在一旁,而且他們又已經有了殺人的機會,這等千載良機,他們怎麽可能會放過?
“殺了他!”
“我先來,我要了他的狗命!”
“這個畜牲,我早就想殺了他了!我要拿他的血來祭奠我的親人!”
“如果不是他,我也不會滿門皆滅,說不定如今我也是妻兒在旁,也已經高中狀元了呢!”
“這個畜牲,毀了我所有的一切!”
“我要你死!”
一道又一道的聲音從門口傳過來。
所有人做一窩蜂狀,直接往一旁的兵器架上湧去,有拿刀的,有拿劍的,刀劍都拿完了,之後還有拿鞭子的。
隻要是能用得著的武器,全部都落到了那些人的手裏。
李輕雲看了看自己的手紋絲未動,然而眼睛裏的笑卻不達眼底。
“你為什麽不親自動手?”暮雲公主看向他。
“是怕到時候劉覃找你秋後算賬,我保不下來你?”她開口質疑道。
李輕雲搖了搖頭,一雙眉眼微微的彎了彎,笑得分外溫柔:“姑姑說笑了,您又怎麽能夠保不下來我呢?”
“馬正岩做了這麽多喪盡天良的事,本就該死,隻不過是皇帝病重,無暇顧及其他而已,不然他早就被就地正法了。”
說完這話,他抬手指了指那一群蜂擁在一團的人:“這裏麵每一個人都跟他有血仇,都恨不得將他斬之而後快,今天的這件事情我擔下來了,他們也隻不過是我使喚的人罷了,我隻是想讓他們能夠報得血仇,解了心裏的大恨,可沒有其他的意思,更沒有想過讓他們擔這個殺人之名。”
這裏的每一個人都是布衣。
沒有一個有權勢的。
不然也不可能會被馬正岩擄到這個地方來,隻不過是人微言輕罷了。
如今他們既然有報仇的機會,又為何不讓他們動手呢?
暮雲公主點了點頭。
這話說的,倒是也有幾番道理。
“這下手夠狠的。”門口兩個穿著普通的路人在一旁說著話。
其中一個人的背上背著一把九環大刀,手裏麵還有一把花生,正磕的起勁。
“這才哪跟哪,就這麽死了,簡直是讓他太痛快了。”
“依照我說就應該把他投入鬥獸籠中,不讓那些野獸把它咬死,每天就給它啃上那麽幾口,直到啃個一年半載的,渾身皮肉都不剩下了,到時候再結果了他。”易容過的阿來蹲在門旁,往裏看了一眼。
然後他又敲了敲一旁的小五:“走了走了,別在這盯著了,沒什麽意思。”
“那我們就這樣走了,不管公子了?”小五還是有些不放心。
“你管公子做什麽?”阿來皺了皺眉,然後看向他:“公子要做的事情,是你能管得了的?”
“走吧,回南疆,聽公子的安排。這裏的事是不需要我們了。”阿來啃了一口花生,然後把皮丟在一旁。
“就這樣回去了?”
小五心沒有他那麽大。
他還是有點不放心。
雖然說公子做事比較謹慎,但是這一次著實冒了不少的風險。
他們在這瑞安城停留的時間已經夠久了,若是再待的時間長一點,難免不會被人發現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