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著一隻手,被深深埋在了衣袖裏,讓人看不出來他在做什麽動作。

溫婭憐得到這個回答,幾乎快要氣瘋了。

即便是用了她的心頭血,依舊沒有讓秦淮為此癡狂。

要知道,當年她對大師兄用了一滴心頭血之後,大師兄幾乎把她當成了掌上嬌,不僅立刻退了他和師姐的婚事,把他捧成了整個梅山最受人愛戴的小師妹。

秦淮的眼神依舊飄忽。

“我不喜歡她……我不喜歡她……”他像是在跟自己抗爭。

李輕舟又不是個傻的,怎麽可能到現在都看不出來有什麽端倪。

秦淮這個樣子,哪裏還像是個正常人。

此刻他喜歡誰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秦淮一定不能在李家出事。

如果他要是在李家出了問題,那到時候秦家發難,皇家也會對李家趁機下手,到時候李家就是必死的局麵。

“宛如,快,拿我的腰牌,立刻讓杜仲過來。”李輕舟此刻神色都有些驚魂未定。

宛如此刻也是急得不行。

秦將軍的狀態哪裏像是一個正常人?

如果他真在這出了事,那到時候第一個會被問責的一定是她家小姐。

至於溫婭憐,那隻不過是個客人,她能夠承擔得了這麽大的責任麽?到最後,還不是得讓她們家小姐來背負。

宛如慌裏慌張的出去了。

隻留下三人在這裏靜默。

“秦淮哥哥,你怎麽了?”溫婭憐此刻也是擔心。

她本以為用心頭血,攝住秦淮的心神,自己就能夠讓秦淮全部聽自己的。

然而誰曾想事情竟然會出這麽大的變故,秦淮竟然意誌如此堅定,即便是自己的心頭血,都沒有能夠讓他屈服。

“我不喜歡她……可是……好香。”秦淮現在已經做不出來其他的舉動了,他就這麽坐在椅子上,一隻手就這麽垂著。

而另一隻手在袖子裏也不知在做什麽。

血一滴一滴掉落在地。

李輕舟整個人神色大變。

“少將軍!”她趕緊一把揮開溫婭憐,然後把秦淮那一隻藏在袖子底下的手給掀開。

隻見他的指甲狠狠地掐著自己的指間,那指腹都已經滲出血來,整個手指被他掐的不成樣子。

“秦淮哥哥!”溫婭憐膽戰心驚,她想要撲上去,卻直接被李輕舟甩開在地。

“溫婭憐!你給我離他遠一點。”李輕舟臉色難堪至極。

她恨不得直接甩溫婭憐一巴掌,可是如今自己並沒有抓住溫婭憐的把柄,這次秦淮出事是當著她的眼皮子底下出的事。

連她自己都沒有看出來溫婭憐用的什麽手段。

“姐姐,你做什麽?我也是擔心秦淮哥哥,我有什麽錯麽?明明剛才還是好好的,怎麽姐姐你一來,秦淮哥哥就出了事?”溫婭憐也是不甘示弱。

她怎麽可能會承認秦淮出事和她有關。

“我距離他有數十米,而你呢?一直拉著他不放。他一直說好香,我倒是想見見你這園子裏究竟有什麽東西迷惑得了他的神魂。”說完這話,李輕舟雙目都帶著寒光。

“來人!給我搜!”

一聲令下,所有侯在風雅園門口的府兵全部都衝了進來。

“是,小姐。”數十名府兵還有數十名丫鬟開始對整個風雅園大肆清洗。

溫婭憐此刻惱恨到了極致。

她怎麽都沒有想到李輕舟竟然是真的敢和她撕破臉。

“姐姐,你這是要做什麽?我這園子裏究竟有什麽東西礙了你的眼?這些花草都是我一手養護大的,你讓這些人把她們全都拔了,這是在針對我麽?”溫婭憐看著那些花草被下人全部一顆一顆拔了出來,扔在地上。

心裏又怎麽能不心疼?

這裏麵的花草可不是簡簡單單的品種,有很多都是她讓人搜羅來的名貴品種,其中更是又很多有著神奇的藥用。

然而卻遇上李輕舟這一個煞風景的,直接就把她這些花草全部都給毀了。

“溫婭憐,我現在不治你得罪,你就偷著笑吧。”李輕舟看著她,一雙眸子涼涼:“秦少將軍在你園子裏出了這種事,你覺得你能難辭其咎麽?”

然而李輕舟自己也不明白,溫婭憐到底做了什麽,能夠讓秦淮變成這個樣子。

如今的秦淮就好像是一個機械人一般,然而李輕舟不懂醫,也沒有察覺出什麽不對來。

“姐姐為何說是我的錯?我隻不過是在和秦將軍品茶罷了,你來之前我們都是好好的,然而你來以後,他就突然變了,他的手也是他自己掐的,跟我有什麽關係?是我逼著他把手指掐破麽?我有這樣的能耐麽?”溫婭憐絲毫不示弱。

如果這個時候她不強硬起來,那後麵怕是得被李輕舟直接打壓。

而且最重要的是秦淮。

謀害秦少將軍,這麽嚴重的罪名,她怎麽可能擔得起?

如果真的和她脫不了幹係,到時候秦家怕是得想要把她給活剝了的心都有。

李輕舟掃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她蹲在秦淮麵前,神色凝重。

秦淮現在已經不再說話了,隻整個人靜默下來,他就坐在那裏,腦子裏也不知道在想什麽,隻一動不動。

“秦少將軍,秦淮!”李輕舟在他的耳畔輕輕喚道。

秦淮停了一會,才又皺起眉頭,整個人的情緒仿佛緩和回來一樣。

他扭頭,看著李輕舟,眼神裏的神色沒有一個人能夠看的懂,緊接著他直接握住李輕舟的手,鮮血混合在二人手掌之間。

“輕舟,我沒事,讓他們都退下吧。”秦淮神情未名,然而說出的話卻已經有了理智。

“你真的沒事?”李輕舟看他如今這個樣子,哪怕是之前在鳴昆山剿匪,秦淮也沒像如今這樣狼狽。

“剛才到底發生什麽了?你手上的傷又是為何?是不是溫婭憐做了什麽讓你……”李輕舟話還沒有說完,就直接被秦淮打斷了。

“不關她的事,是我自己老毛病犯了,所以身體有些不適。”秦淮沒有看溫婭憐,然而說的話卻是在維護她。

李輕舟握著秦淮的手,雙眸緊緊的盯著他,想要從他眼神中看出什麽不對,然而此刻秦淮的神情很是清明,根本沒有剛才的那種慌亂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