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成衣鋪並沒有表麵上那麽簡單,它是烏衣衛的據點之一。

即便是青州,竟然也有那個人的據點所在,可想而知他的勢力已經蔓延到什麽地步了。

十三?

不認識。

那一夥人中她就認識兩個,一個雲笙,一個阿來。

她還以為就在這裏的會是其中之一,可結果並不是。

“姑娘,這邊請。”女子朝她示意,撩開後麵的簾子讓李輕舟走過去。

邁過門檻,看到的是另一方天地。

前麵是個鋪麵,人來人往好不熱鬧,然而後麵卻清幽雅靜,小院雖然不大,但卻五髒俱全,亭台樓閣一個不少。

悅耳的揚琴聲悠悠響起,有女子的歌唱聲入耳彌彌。

“你們一直都是這麽高調的?”李輕舟嘴角有點兒抽搐。

天啟是亡了,還是怎麽了?

這群人在這兒都這麽明目張膽了,身為探子不應該小心謹慎麽?怎麽反而這樣囂張起來?

“十三爺說,這叫大大隱於市。”女子輕笑,她的笑容很是甜,聲音讓人覺得很舒服。

李輕舟自然懂得大大隱於市,所以這家成衣鋪開在這鬧市,她並不奇怪。

但是這後院的繁華舒適分明是他自己貪圖享樂。

但是,這卻更讓李輕舟覺得有趣了。

畢竟拘泥於一處,那才什麽意思都沒有,她覺得這些人能夠跳出這些眾人的目光中,活出自我,是真的很有意思。

“見過李小姐。”

還沒有到樓上,風流而又肆意的聲音便響起了。

少年一身寶藍錦衣,手持一把折扇,他斜倚閣樓,身子微微探出,那張臉很是漂亮,卻絲毫不顯得女氣。

“十三爺?”李輕舟皺了皺眉。

她怎麽覺得自己之前沒有見過這個人,之前那群烏衣衛裏,有長的這麽出挑的麽?

十三也看出了她的疑問,抬手輕輕抹去臉上的偽裝。

明明剛才還奪目的一張臉,此刻竟然變得些許平淡,雖然長相的確出眾,但是卻遠不及有剛才那般惹眼。

“我這易容術還可以吧。”十三輕笑,手中折扇翩翩,那張唇畔微微勾起的時候,竟然讓人覺得被人引住心神,尤其是那雙眼睛,望向你的時候簡直覺得其中有無盡深情。

這個男的不是善茬。

怪不得雲笙會把他留在天啟。

舍他其誰啊。

“這也是雲笙教你的?”李輕舟好奇。

她從來沒有見過雲笙的麵貌,更是很好奇對方的長相。

天天帶著一個麵具,這種人要麽極其好看,要麽就是極其醜陋。

“公子沒教我這個,在下自學成才。”十三喜歡搗鼓這些東西,也因著他會的東西雜,所以才會讓他經常出任務,因為用到的地方多。

然而這一次,他怕是要在青州久呆了。

“都退下吧。”十三一揮手,整個後院裏的人退了個幹淨。

李輕舟踏進後院的閣樓。

二樓的空間很大,茶壺放在爐子上正在灼燒,茶水已然微微沸騰。

十三取了茶葉放在壺中,然後給李輕舟倒上一杯。

“不知李姑娘喜好,這明前龍井,還望不嫌棄。”他示好道。

李輕舟撩開衣擺坐下,然後抬頭看了他一眼:“你一直都是這麽客套?”

她覺得這人臉上好像有一層假麵,好想讓人把它給撕下來,這笑容太假,很不真誠。

“也不是一直。”十三眨了眨眼:“主要還是怕您跟公子告狀。”

這位在他們公子的眼裏那可是頭一號,為了她公子可謂是什麽都不在乎,自己哪裏敢招惹。

“告什麽狀?竹林裏殺虎衛的事?還是跟蹤我的事?”她沒抬眼,喝著口中的茶。

的確不錯,味道清香悠遠,很是耐人尋味。

“還以為南疆都是蠻夷,沒想到你還真懂這個。”李輕舟不由得高看十三一眼。

“咳!”十三幹咳了下。

然後他抬頭看了下李輕舟:“李姑娘,我說我不是跟蹤你,這話你信麽?”

“信。”李輕舟點頭。

“你跟的是溫婭憐。”她再度開口,卻讓十三一驚。

“你怎麽知道?”十三有些意外。

他跟蹤溫婭憐的事兒是個秘密,整個烏衣衛裏知道這件事的就不超過仨,而當時公子下令的時候,他們和李姑娘早就已經分開了,她又是怎麽知道的?

“猜的。”李輕舟繼續喝茶。

“這都能猜出來?”十三還是驚訝。

“你們這是隻允許天下隻能有你們公子一個聰明人了?”李輕舟嗤笑了下。

她是真的猜出了十三跟的人是溫婭憐。

沒多長時間,就在上一秒,剛猜出來。

“你不可能跟蹤秦淮,除了我就隻有溫婭憐,然而除了竹林那次和今天以外,我沒有察覺到你任何蹤跡,即便你輕功再怎麽高,可是這是在青州,你想在我家裏監視我,那除非我李家真的廢了。不然那麽多侍衛都是吃白飯的麽?”

竹林那時候,因為沒有護衛的跟從,以至於她落了單。

然而其他的時候,她身邊可都是跟著幾十個護衛。

俗話說得好,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就算那群人再怎麽廢物,但是綁在一起對上一個人還是有把握的。

“的確的確。”十三點頭。

“你家那侍衛真的多,好幾次都差點被他們察覺到了,還好,我跑得快,沒讓他們看到影。”十三慶幸。

這事兒真不是人幹的。

李家不愧是世家大族之首,整個府上光是侍衛都有近千人,李輕舟那院落裏,侍衛都有上百人,困的跟個鐵通似的。

還好。

那個女人那邊人少,他還有監視的機會。

“說吧,她有什麽問題,你是不是查到什麽了?”李輕舟好奇的問道。

十三冒著這麽大的險,可不僅僅是要告訴她江風要來,更重要的還得在溫婭憐的身上。

“暫時沒查到她到底有什麽異常,我給公子去了信,他見多識廣,可能會有些線索。”十三也不瞞著,有什麽消息就直說。

“不過,我想問您一件事……您知不知道,您那個好妹妹,從什麽時候和別人與眾不同的?”十三眯著眼睛,好奇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