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前段時間見到那些烏衣衛,李輕舟心裏才隱約有了一個念頭,或許那些人沒有消失,也沒有死,而是換了一個見不得光的身份,在這個世界上苟活。
也許就是他們組成了這一支烏衣衛。
因為每一個烏衣衛提到天啟,提到劉氏皇朝的時候,每個人眼睛裏麵的怒火都是遮擋不住的。
反而是他們的主子,眼裏的情緒很是平淡,就好像是看遍整個世界的盛世浮華,最終覺得卻都不過是虛妄一般。
“你們是打算做什麽?在這裏一直看著我?”李輕舟問。
她沒有去挑破這些人的身份,畢竟誰沒有秘密呢?就像她也是有那些不可告於他人的秘密啊。
“小姐,在下隻是奉命行事,看守的也是那個妖女,您若是想讓我離開,那是行不通的。”十三覺得有一些頭疼。
他現在很怕李小姐會把他趕出青州,這樣一來,他的任務還怎麽完成?
“公子也是擔心您,那個女人的手段實在是太不正常了,還有那個小石頭,我怎麽覺得倒像是什麽邪物?”十三趕緊把話題轉移,直接把問題放在溫婭憐的身上。
“那個東西你能夠偷出來嗎?”李輕舟也好奇。
究竟是什麽樣的石頭?能夠讓十三如此注意。
“偷不出來,那女的都是貼身攜帶,我試過想用迷香迷暈她,可是那迷香對她完全不起作用。”十三回想起來都覺得奇怪。
“怎麽你們烏衣衛出品的東西還有假東西?”李輕舟打趣的說。
“不可能,從我們那出來的哪一件東西不是精品?單說那個迷香,僅僅隻是聞上一瞬,就會覺得渾身酸軟,不省人事。當時從她那裏試過以後,我還找別人試了,結果隻聞了一下就睡得跟個死豬一樣。”十三提起這個事,就覺得特別好奇。
怎麽就對她沒有用呢?
這女人究竟有什麽妖術,那一支迷香的量足夠放到一頭大象了,然而卻讓她一點都沒有中招。
他都快要以為阿蘭做的迷香,真的不起作用了。
“不用好奇了。”李輕舟端起杯子站起了身,她走到窗前,一雙眉眼微微的輕眯:“她的師兄是司馬少白,身上也帶著司馬少白給她的避毒珠,一般的毒藥和那些迷香對她來講都不起作用。”
司馬少白,醫毒雙絕,一手活死人肉白骨,一手化天下血肉為屍骨。
“我怎麽把這號人物給忘了?”十三咬牙。
“還真他娘的哪裏都有人。”十三氣得不行。
梅山那群偽君子,別的不說,本事還是有點兒的。
難怪公子這般不放心,誰能想到溫婭憐能揺來這麽多人啊。
“你讓我來,就是要告訴我這個?”李輕舟凝眉看向他。
是的。
是十三找的她,也不知這人輕功是如何厲害,竟然能夠進入她的宅院,還沒有引起任何侍衛的注意。
等她回去的時候便看到有一張紙條,上麵寫著讓她來霓裳閣。
她查過,這是一家新開的成衣鋪,不過半年之久,卻引得一群女娘趨之若鶩,隱隱有青州第一成衣鋪的稱呼。
誰曾想竟然是烏衣衛的據點,不得不說雲笙還是真的厲害。
“哦,我讓您過來不是因為這個事兒,這才多大點兒小事兒,不用管她,相信您自己也看出了那妖女有問題。”十三不以為意的說道。
“她那邊得慢慢觀察,是一個長久的活,眼下我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和您說。”十三說著,然後拍了拍手。
很快,樓下有一個人拿著一個麻袋過來了。
麻袋被人扛在肩膀上,那裏麵還在蠕動,看得出應該是一個人的形狀。
“這是何意?”李輕舟沒有明白。
十三收了扇子,用扇子端指了指那個麻袋,然後又用腳輕輕碾壓了一下:“您不是一直好奇您那個小婢女為什麽會反水嗎?”
他開口說出這話的時候,李輕舟就想到了綠屏。
鳴昆山的時候綠屏係上了綠色的布帶,給那些匪寇們信息,以至於害得自己差點被那劫匪寇擄走。
還好他還有先見之明,也有前世的記憶,所以這才逃過一劫,並把溫婭憐給推了出去。
綠屏被她一槍直接挑殺。
到死她都沒有明白,自己究竟是怎麽知道她是個叛徒的?
而且李輕舟也納悶,綠屏跟了他足足三年,吃穿用度從來沒有虧待過她,而且身為她的大丫鬟,平日裏基本上不用看任何人的臉色,哪怕是父親也不會無緣無故去責罰自己院子裏麵的丫頭。
可以說沒有任何人去給她苦受。
而且府裏逢年過節也都會給她們一些獎勵,自己平日裏用不著的那些金銀細軟,也都會隨手賞賜給她們。
如此對待,還有一分虧欠嗎?
她自認自己已經能夠做到最好的了,或許是因為溫婭憐邊給了她想象不到的好處,才能夠讓她去背叛自己,為溫婭憐做事。
“你也先別想那麽多,還是打開這麻袋,看看裏麵裝的是誰吧?你所想要的答案就在這裏麵,你那個小婢女就是因為這才背叛你的。”十三一甩扇子,輕輕的笑了,笑容宛如一隻狐。
“打開。”十三示意。
一旁的下人把布袋打開,隨之一個男人從裏麵冒出了頭。
他長的很好,一副文弱書生的打扮,眉眼之間很是清雋。
“這張皮囊生的倒是挺不錯,當然迷惑不了什麽大家小姐,但是想要迷惑幾個沒見過世麵的小丫頭,那可就太容易了。”十三甩了甩扇子,笑眯眯的說。
李輕舟卻皺了眉。
這人她不認識。
“你從哪弄來的這麽一號人物?他和綠屏有關?”原本聽到十三如此開口說,她還以為會是熟悉之人,以為會是府上哪一個小廝。
可如今卻全然不認識。
“你當然認不得他了。”十三踢了那人一腳:“把你之前勾引那小婢女的臉給我露出來,不然我就把你的骨頭一寸一寸全部捏碎。”
那男的一聽這話臉都嚇白了。
他原本也是寧死不降的,可結果骨頭不過才被捏碎三塊,就已經徹底受不住了,他從來還沒有想到過天下竟然有這樣變態的刑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