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輕舟了然。

“孫培章給我留著,別弄死了,我還有用。”李輕舟開口道。

既然溫婭憐直到現在都沒殺他,這說明還要留著他有大的作用。

如今他已經被嚇破了膽,倒是可以來個反間計。

“可以,需不需要我再幫您培養培養?”十三討好的道。

“可以,隨你怎麽弄,隻要別弄死了就行。”她早已不是什麽善人。

前世的她走路邊不小心踢到一隻狗都得道歉好幾回,然而如今呢?說是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也不為過。

十三暗自抽氣。

公子看上的人,果然都不是一般人。

出了後院,剛到前邊,看到秦淮垂頭喪氣走了過來。

“你不是想辦法騙我爹去了嗎?怎麽看這個樣子?是沒有騙到?”

李輕舟有一些好奇。

跟他爹說,讓他去接哥哥,應該不是什麽大事情,怎麽看這樣子好像是失敗了?

“你哥回來了。”秦淮咬了咬牙,有些生悶氣。

“什麽?我哥回來了?”李輕舟大喜望外,她看了看秦淮的身後,然而都沒有看到那個熟悉的人影。

前世她嫁給周雲禪之後,和哥哥的來往就少了,尤其後來她常住上京,而哥哥一直在外麵領兵打仗,兩個人之間見的就更少了。

後來皇帝以造反為名,把整個李家滿門上下屠戮殆盡,臨到死她都沒有見到哥哥的屍體。

造反之人是不配被埋葬的。

他們的屍骨早就被扔在亂葬崗上,任那些禿鷹鬣狗啃食。

想到這裏,李輕舟的雙目充滿了雪恨,他掐了掐自己的指尖,那如蔥白一般的指尖,幾乎要滲出血來。

然而他卻像感覺不到疼一般。

“我哥在哪裏呢?我怎麽沒有看到他?不是說他已經回來了?”李輕舟太想見到李輕雲了。

他們是一母同胞的兄妹,哥哥雖然說要比自己大上五歲,但如今也不過剛過而冠之年沒有多久。

其實他自己也不過是一個半大的孩子罷了,這個年紀就已經上了疆場,雖然說未免有些太年輕,但是和那些百姓貧苦人家的孩子相比,這已經算是年齡較晚的了。

要知道,那些百姓中還有不過十三四歲就已經在戰場上待著的了。

“唉,著什麽急?”秦淮歎了一口氣。

“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要先聽哪一個?”秦淮賣了個關子。

“我要先聽好消息。”李輕舟篤定的道。

“哎,別人不都是先聽壞消息嗎?然後再來聽個好消息,平衡一下自己的心理,你怎麽和別人不一樣?”秦淮抱著雙臂看了看她,上下打量了一番。

“趕緊說啊,秦少將軍。”李輕舟衝著他磨了磨牙。

秦淮一副好笑的樣子。

他見過很多端莊的大家閨秀,也見過一些溫婉可人的小家碧玉,可是如同李輕舟這樣出挑的,還是頭一個。

她做什麽好像都和別人不一樣。

性格也是天真爛漫使然,而且這其中竟然又夾雜著一種難以言說的成熟感,就好像過盡千帆一般。

“行行,跟你說。”本來事情也沒有什麽好瞞的。

“好消息就是你哥已經回來了,已經過了瑞安城,再有兩日估計就能到青州了。”這消息還是他剛才去李家的時候得來的,他本身想誆騙老爺子去邊外接李輕雲,結果沒想到老爺子竟然告訴他人已經回來了。

“那壞消息呢?壞消息是什麽?”李輕舟好奇的道。

這雖然說算是好消息,但是剛才他已經聽到他哥回來了,還以為人已經到家了,卻原來還在半路上。

“壞消息就是他給你帶回來了,一個異族的嫂子。”秦淮挑了挑眉。

那可是南疆人啊。

李老爺子如今正在家裏麵拍桌子叫板呢。

說他要是敢把這個女子帶回家,他大有一副不認李輕雲為兒子的氣勢。

“什麽?給我帶回來了一個異族嫂子?”李輕舟有些愣神。

前世也沒有出過這樣一個情況啊。

怎麽這一生突然之間什麽都變了?竟然連哥哥這裏都變了。

她之前哪來的南疆嫂子啊?

哥哥當年連訂婚都沒有。

死的時候,都還是光棍一條。

如今倒好,直接給她領回來一個南疆嫂子,這可還行

“我看你這樣子倒像是挺高興啊。”秦淮看著她挑了挑眉:“那個女人可是外族的,南疆啊!”

他倒是沒有想到李輕雲的膽子敢這麽大。

現在這個時候,誰人敢和南疆有任何瓜葛?那還不都得被他們這多心的老皇帝當作叛徒論處。

可是偏偏這李輕雲膽子還是真的大,竟然敢帶回來一個南疆的女人,就不怕那個女的會是個細作嗎?

“他這是在作死,皇帝本身就在猜忌我們李家,如今要是因為這樣,一個女人把我們全家都送上了斷頭台,那我可是要第一個把李輕雲逐出家門,他怎麽敢的啊?”

李輕舟也不明白。

如今正值多事之秋,哪家不選擇明哲保身,現在的人有幾個敢和南疆扯上關係的?李輕雲這個沒腦子的又不是沒有見過女人。

整個天啟的女人都被他看過來一個遍,都沒有相中的是吧?就偏偏盯上了那個南疆的,南疆的女的就這麽好是吧?

她現在想要罵死他哥的心都有。

如今,她正在想辦法要保李家周全,然而李輕雲這個混蛋到底做了什麽?

明明前世不是這個樣子的。

“哎,你幹嘛去?”秦淮一眼就看到李輕舟飛奔一般往前跑,半點大家閨秀的樣子都沒有。

“回家!我怕老頭子一怒之下,直接把整個家給拆了!”倒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李輕舟跑得飛快,雖然沒有察覺到那霓裳閣二樓的鋪子上麵,十三正在輕輕的笑。

他那笑容很是銷魂,讓人一眼就不由得深陷入其中。

“十三爺,您在笑什麽?”戴著帷帽的女人輕輕開口問道。

“我在笑有人身在局中,卻不自知。”他搖了搖頭,然後看著那兩個漸行漸遠的背影衝著女人開口道:“錦瑟,快點去給公子送一封信,就說他看上的女人要被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