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大興安嶺
“哐璫哐璫……”
列車緩緩地駛出了小鎮，鐵路兩旁的樹木一棵棵地向後掠去，轉眼即逝。遠處熟悉的山丘，還依稀可見,漸漸地火車加快了速度，直至整個小鎮徹底在我眼底消失。此時我的心情是複雜的，因為，每一次的離開，都不是我想要的。我眷戀這個地方，還有那些殘留我青‘春’記憶的地方……
“香煙、礦泉水、泡麵、火‘腿’腸嘍……來來，把‘腿’挪下……”
售貨阿姨，打斷了我的惆悵，不知道什麽時候起，我開始討厭坐火車，特別是這種見站就停的“綠皮車”。
“飛機”
“不要”
“炸彈，我就剩一張牌嘍！”
“對J，沒了……”小豪自來熟的和對桌的乘客在鬥地主，有時我真羨慕他，大大咧咧的，總是很開心的樣子。
這時我才發現，父親神‘色’凝重地望著窗外，我猜不出他在想什麽！
“爸，想什麽呢？”
父親緩緩道：“我是想你三爺爺了！”
在父親的口中得知，我三爺爺為人正直，深沉內斂，隻是有些墨守成規，過於迂腐；而我親爺爺是老小，為人張揚，生‘性’zìyóu放縱，過於不羈；至於我大爺和二爺，都是在生下來不久後就夭折了。
聽到這裏我才突然發覺，隻提爺爺，忽略了‘奶’‘奶’！
“那我三‘奶’‘奶’和親‘奶’‘奶’呢？”
隻見父親一愣，似乎沒有想到我會問及這個事情。
神棍老爸深思半響後，低聲說道：“在你爺爺和你三爺爺都很年輕的時候，他們同時喜歡上了一個叫“婉婷”的人姑娘，你爺爺和你三爺爺都竭力對婉婷好！可時間一天一天的過去，婉婷依舊沒有分出更喜歡誰！於是你爺爺和你三爺爺決定用猜硬幣的方式來決定婉婷的歸屬，你三爺爺耿直沒有耍賴，而你爺爺卻在硬幣上施了巫法，動了手腳！結局可想而知，你三爺爺退出了，你爺爺本以為是他瞞天過海騙過了你三爺爺，可其實是你三爺爺故意輸給了你爺爺！而婉婷就是你的‘奶’‘奶’，後來因為受不了你爺爺放‘**’不羈，處處留情的‘性’格跳井自殺了，從此你爺爺‘迷’途得返，再未續妻。而你三爺爺一生未娶，這也是為什麽你誌宏叔是收養的原因！”
聽完這段家族往事，我想說點什麽，卻又不知道說該些什麽……
“師傅，還有多久到終點站啊？”
我搶話回道：“你睡一覺，醒了就到了……”
行在青山綠水之中，一路長途奔‘波’也未覺疲勞，
這裏空氣清晰，萬裏無雲，一片片‘迷’人的景‘色’盡收眼底，一棵棵鬱鬱蔥蔥的山楊，清秀‘挺’拔，替你遮擋著盛夏的陽光。一座座山蜿蜒起伏，一望無際的田野洋溢著濃濃的鄉土氣息。
遠處的村莊依稀可見，小豪我父子三人終於到了這個隸屬於黑龍江的一個小鎮，父親說這裏冬寒夏暖，晝夜溫差很大，說“興安”在滿語裏就是“極寒的地方”的意思！
父親還說小時候聽三爺爺講過這裏在先秦時期，是東胡部落聯盟體的屬地。說三爺爺鍾情在此居住，未曾離開過，確實這裏的原生態環境保持的非常完整，人們‘日’出勞作，‘日’落而息，與世無爭，簡直就是生活在世外桃源一般！
走過一條幽靜深遠的小路，一戶獨‘門’獨院青磚碧瓦的小戶人家映入眼簾，隻見這整齊的籬笆小院內種滿了蔬果，大‘門’處掛著兩個紅燈籠，大‘門’兩側是已明顯泛舊的木雕對字“萬年天地恢元氣，一統山河祭太平”。
“汪汪……”突然，大‘門’內一條小黑狗jǐng惕‘性’的向我們狂吠著……
父親走上前去，向著院內大聲喊道：“三叔，三叔……”
父親喊了多聲，依然沒人應答，接著父親用手對著狂吠的小黑狗使了一個手勢，狗狗忽然停止了叫聲，然後趴在了地上。父親推開了大‘門’，我們跟隨父親走進了小院。
“哢哢……”
我和小豪機jǐng地隨著父親停下了腳步，剛一轉身，我倆就被嚇了一個‘激’靈，隻見一個40多歲，皮膚黝黑，麵目凶悍，身材壯碩的男子，手持一把黑‘洞’‘洞’的雙管獵槍子對著我們……
“誌宏，我是大哥啊！”父親‘激’動地說道。
“大哥？！”
突然，男子扔掉了手中的獵槍，直麵像我走來，一把熊抱住了我，而不是父親！聲嘶悲悸，飽含熱淚道：“大哥，這麽多年你死哪去了，我都要想死你了，嗚嗚……”
此時小豪我父子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驚呆了……
“誌佑？！”
“三叔！”
這時，隻見一個70來歲，‘精’神矍鑠，長相怪異的老爺子背著一個竹簍，手中拿個小鏟子，走了進來。
“誌佑，你終於回來了，我還以為把三叔忘了呢……”三爺爺抱住了父親‘激’動的落淚了。
父親麵目糾結，慌忙問道：“誌宏他這是？”
三爺爺歎氣道：“這是癔症，一陣明白，一陣糊塗的，有些年了！”
“醫不好了麽？”父親關切餓問道。
“這是實病，已經好很多了！”三爺爺歎氣道。
這時三爺爺看了看我，繼續說道：“這一定是我大孫子，和你年輕時太像了，所以你老弟才會把他當成你！”
這時的父親一緩神忙說道：“還不給你三爺磕頭！”
“三爺爺好、三師爺好！”我與小豪同時跪拜道。
這回我兩都長心眼了，跪下就沒起來。
“起來啊！”父親大聲說道。
暈，我和小豪還以為又像跪爺爺那會兒不讓起來呢！
“好了好了，都進屋再說吧”三爺爺熱情的招呼著……
這是一間樸素的東北民居，左右兩個屋子是臥室，中間的一個屋子是大鍋廚房，臥室內有一鋪土炕，室內的家具也都略顯破舊，隻是這屋內的衛生卻格外的幹淨。突然，牆壁上的一張舊照片吸引了我，這是一張父親年輕時的獨照。照片中，父親依舊是一襲銀細‘花’紋的黑衣和戴著那個標誌‘性’的黑‘色’禮帽……
“大孫子過來看看，現在山上這麽大的‘棒’槌已經不多了！”三爺爺用渾厚濃鬱的東北口音喊道。
“‘棒’槌？”我好奇的走過去一看，原來是一顆用紅繩綁著的人參。
“大孫子，這可是大補元氣，救補虛脫，延年益壽的好東西！拿著，三爺爺給你的見麵禮。”
我趕緊將目光投向父親，父親示意，我這才敢收下，並連聲道謝。
我再細看三爺爺，他前額特別寬鼓，顯得和麵部不太相稱，黝黑的兩頰深陷，襯的顴骨更顯高，抬頭紋和眼角紋也極重，總是看著很奇怪，唯獨一雙笑眼讓人略感慈祥！對了，還有遺傳基因導致的頭發稀疏，真希望我老了不會謝頂……
父親哀傷道：“三叔，我爸他……過世了！”
“唉，命該如此！半年前，你父親突然造訪，說他大限將至，為了祖傳巫法得以傳承，讓我為他續命，我勸其不要逆天改命，古有孔明七星燈續命失敗，就是一個例子，然而你父親卻堅持說‘一千七百年後，劉伯溫照搬此法，續命成功，增壽一記（12年）！’因這七星燈續命過於深奧，單純效仿必定失敗，於是我才用百家米續命為你父親借了百‘日’‘性’命！”
“三師爺，怎麽用百家米續命啊？”小豪虛心求知道。
“百家米續命，先是點祖先燈，就是由自己的親人長輩點燃七盞燈，如親人不在則須一百歲老人點燈，若是續‘女’方命需以夫家為準。二是借米，向百家鄰裏借米，隻需一點即可；三是‘門’口點蠟燭，撒米！
最後一步，也是最難的一步！就是三‘日’之內不能讓七星燈的主魂命燈熄滅，若是命燈熄滅，便命不能接，一切休矣。”
“續命，是逆天行事，會遭到各種妖魔鬼怪的妒忌，要想這三‘日’之內命燈不滅，實乃艱難，幸得祖宗庇護，有驚無險，續命成功後，你父親便又繼續尋你父子二人去了……”
看來三爺爺並不知道爺爺百‘日’後用黑巫法再次續命的事。
三爺爺話畢，將目光落到了我的身上。父親見勢，便對我使了一個眼‘色’，連忙說道：“快讓你三爺爺好好看看你！”
三爺爺順勢拉過我的手，隨後冷冷道：“果不其然，你已經衝破了血液中的封印！這也不枉你爺爺一片心血！”
“三叔，那這孩子……”
三爺爺用手勢打斷了父親的話，接著說道：“你們來我高興，咱們今天不提別的，隻敘舊，你們小的坐著，誌佑啊~陪我去鎮裏買酒菜，正好我有些話要問你”。
神棍老爸與三爺爺走後，坐在炕頭的誌宏叔招手喚我過去……
“大哥，小琳姐姐呢？”誌宏叔依然把我當做父親，瞪著眼睛，孩童般的問道。
“小琳姐姐？”瞬間我的神經緊繃了起來！不用想，這個琳姐姐一定和父親有著莫大的關係！
“嗯……”
還未等我想好怎麽套話，誌宏叔就突然失控了“火……火啊，火……”不停的叫喊，像是特別恐懼一般……
接著竟然開始握緊拳頭，渾身‘抽’搐，甚至口吐白沫……
見此狀，小豪迅速去掰誌宏叔的手並大聲說道：“掐人中！”
很快，誌宏叔在小豪的安撫下恢複了情緒,隨後像孩子一般睡著了。
不多會兒，父親和三爺爺帶著好吃的回來了。
三爺爺叔熱情地招待著我們，可是我這心思也卻沒在吃飯上，我反複思量著，是否跟父親提及“小琳姐姐”的事……
這夜晚的興安嶺還真是有些涼，雖是仲夏，卻也得蓋個薄被。這間屋隻有我和小豪住，因為他鼾聲如雷，我翻來覆去的睡不著，於是決定起來走走，待我剛溜達出院外不遠，就看到父親站在一棵大槐樹下愣神。
我走上前去嬉皮笑臉的對父親說道“怎麽，這樹下有故事麽？”
“別瞎說，趕緊回去睡覺！”
“是跟小琳的故事麽？”我繼續試探道。
這時父親的表情就像是被雷擊中了一般，看來是被我言中了。
“你……”父親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
長篇第一人稱、生冷風格、美劇節奏、暗黑劇情連載小說《北方巫術師》持續更新中……
請先點讚，再點鮮‘花’、凸票、投個貴賓蓋個章，最後留下您寶貴的評語，我好知道您來過，小明 在此感謝大家的支持與提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