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風狂之天書傳奇 第二十五回 文武英才 (五)

梁慶之聽著袁崇煥的講解,感覺見解獨特又有深度。想到這他問袁崇煥:“袁公子,老夫驚奇你是如何有此等認識的呢?”

袁崇煥笑說:“我等廣東沿海之人,多有親朋在海上做買賣生意,出海之人見多識廣,回來自然會講些事情。我雖然好武,但是天分所限,幾十年來無所建樹。隻能寒窗苦讀多年,邊學邊思考。才略有見解,在大將軍麵前班門弄斧,實在慚愧。”

梁慶之說:“我已不再是將軍了,實不相瞞,年輕人,遼東總兵放棄寬甸六堡,我已經憤然辭去官職了。這次正式從北方回京城老家了。”

袁崇煥聽罷拍案而起說:“撤離寬甸,這不是給人家那麽大一塊土地嗎?”說罷自己用粵語像是在罵人一樣的說了幾句。梁慶之有些驚奇的問:“袁公子請稍安勿躁,北疆少了個梁慶之,但是北疆依舊太平呀!”

袁崇煥並不平靜的說:“雖然我是個南方人,但是我也是點火就著的急脾氣,北地一直是我中華民族的心腹大患,若是不能徹底平定,真是後患無窮,你這樣離開北方,實在是太讓人遺憾了。”

梁慶之倒是很平靜,他看著說話時候手舞足蹈的袁崇煥,心中暗想:“我大明朝要是多一些袁崇煥這樣的熱血青年,何愁北方不定呢?”

想到這裏他歎了口氣望了一眼支開半截的窗外,正巧一個衣著華麗的喝醉的年輕人從這裏路過,他看上去和袁崇煥差不多的年齡,手裏提著酒壺,搖搖晃晃的從,嘴裏念念有詞:“丫的,老子就不信,你這小娘們兒今晚不從了爺!”

他轉頭看了一眼店小二,那店小二也笑著看著窗外。袁崇煥在一邊有點不高興的問:“這三九隆冬的,你們北方為什麽還開窗子呢?”

店小二微笑說:“我們這有炭火盆,前些年有客官用炭火盆,夜裏睡著了就一夜未醒,可能是悶死了。所以,從此小店就開了一點窗戶。”

梁慶之問店小二:“剛才過去的那個年輕人是誰?”

店小二答說:“還能有誰,本城的賣藥的武老三,說是姓武,我看應該姓西門,西門慶那個西門。他整天靠著自己老爹和官府的交情,欺行霸市,欺男霸女,估計今晚又看上別人的老婆了。”

梁慶之嗤之以鼻,心裏暗自感到痛苦。袁崇煥則搖頭歎息:“世風日下,世風日下也,不堪啊不堪!”

袁崇煥的話音還未落,就見一個衣衫襤褸的大娘拄著跟竹竿,赤腳進了酒店,店小二趕忙想趕他出去,袁崇煥正巧回頭說話之際,見此情景趕緊走上前去,掏了一下衣兜把身上的錢全都給了大娘,並且打開自己椅子上的包袱,取出一雙自己的鞋遞給大娘。

那大媽自然是千恩萬謝,袁崇煥隻是說愧不敢當的話。梁慶之在一旁看了這袁崇煥的行為,不覺深深感到敬佩。他暗想,大明朝有次有智有為的年輕人真是朝廷之福,萬民之幸啊。”想到這他感覺欣慰倍至,將滿杯酒一飲而盡。

等大娘走了,店小二和袁崇煥一起走過來,店小二對袁崇煥和梁慶之說:“二位,剛才你們也看到了,不是小二哥我不幫忙,實在是這樣的人太多了,還都是從北麵過來的難民。你說我們哪有那麽多錢給他們,這一年下來,賺不了多少錢,除了孝敬衙門的老爺們,還得孝敬那些每條街巷的大哥,其實這些大哥也都是衙門那些老爺的人。”

袁崇煥和梁慶之都是搖頭歎息,梁慶之提杯和袁崇煥又是一飲而盡。

店小二接著說:“不知道遼東到底怎麽了,一下子來了這麽多難民,您二位剛才看到那個大娘,其實有的比她還淒慘,賣兒賣女也賣不了多少錢,自己還是被凍死在路邊,不計其數,作孽啊!”說完店小二轉身離開。

袁崇煥本來一張白皙的臉龐,現在變得通紅,除了因為喝酒,還因為生氣。梁慶之說:“袁公子,假如有那麽一天,萬一我們和女真開戰,你又有何高見呢?”

那袁崇煥一飲而盡說:“就算沒有了寬甸六堡,北麵最強大的努爾哈赤一樣不足為懼。我大明可聯合蒙古,朝鮮,孤立努爾哈赤。並令這兩翼對其不斷襲擾,恰似當年楚漢爭霸時漢高祖的韓信,彭越,英布對項羽的襲擾一樣,他努爾哈赤就算現在滅了多少女真或者打敗了我大明的幾個邊防哨卡,都不足以和我大明朝廷一較高下,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他們還是實力弱的一方。我大明朝王師可步步為營,穩紮穩打,所謂強圖穩,弱圖快。必可克之。”

梁慶之聽完甚是激動的說說:“袁公子,果然見識非凡,將來必可成大器也。”

袁崇煥卻不以為意的說:“在下很有顧慮,那本《天書神冊》之事,你應該知道。幾十年來,這本書被傳說的神乎其神。在下覺得那本書的傳說不可全信也不可不信。在下擔心的是萬一那本書落到女真人或者蒙古人之手,後果堪憂。就算是落到朝廷之手,難免有人不起篡逆之心。所以我覺得最好的辦法就是要麽交給皇上,要麽徹底銷毀。”

此言一出,在一旁一言不發的梁橫,長歎了一口氣說:“真是慚愧啊,我們追查了十幾年,這《天書神冊》至今下落不明,但願永遠就這麽下落不明吧!”

袁崇煥說:“我倒是覺得,那《天書神冊》言過其實,就算書中有什麽神奇的東西,那也不能決定一個國家的存亡。”

梁慶之連連點頭說:“袁公子見地獨特,果然不同於其他人。”

袁崇煥聞聽老將軍誇獎,雖然還是酒醉,但是卻依舊謙遜。二人就這樣推杯換盞,暢談胸中事,直到半夜各自大醉。梁慶之結了帳,三人各自回了房間。

梁慶之回到房中,怕自己的酒氣熏到孫子梁景武,便去了梁橫的房間。他感覺豁然開朗,自言自語說:“大明李成梁養虎為患,可是我大明朝人才濟濟,文有袁崇煥,武有毛文龍,何懼女真蒙古?曆史啊你可真會開玩笑!”說罷昏昏睡去。

曆史賜給大明朝袁崇煥和毛文龍這樣的英才,是在和大明朝開個玩笑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