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月楓橋作品 北風狂之天書傳奇 北風狂之天書傳奇 北風狂之天書傳奇第一卷 第十五回 天書謎案(二)

崔橫諾諾連聲,項斌接著講:“梁慶之居然也說她的不好,可是他見過倭寇用女人收買長白山那些匪寇嗎?他不過也是道聽途說,他整天就知說殺倭寇,倭寇中就沒有好人嗎?”

崔橫一言不發的聽著,很多到了嘴邊的話又憋回去了。

崔橫心想:“這項斌出發前夜因為這件事和梁慶之好一頓爭吵,今天一大早又跟吃了zhàyào一樣,反正這人是王八吃秤砣,鐵了心了。所以自己也沒必要和他在這件事情上爭論什麽了。”崔橫看著路邊的風景說:“都說秋高氣爽,項將軍覺得這地方的秋天怎麽樣呢?”

項斌的情緒逐漸平靜了下來,他覺得崔橫這句話明顯是給自己一個台階下,所以轉移了他的話說:“這裏叫阿布達裏崗。從來不是什麽兵家必爭之地,但是這裏的地勢很是險要,說實話我從來就沒設想過這裏會發生什麽戰事。不過這裏的秋天,讓我感覺很淒涼啊!”

崔橫說:“阿布達裏崗,這個名字不錯。淒涼倒也是真的,至於你說的地勢險要,我還感覺不到,我也不懂軍事,隻是如果我們這支隊伍走在這個荒原的四周好像都比我們這裏要高一些。”

項斌提起霸王槍,遙指遠處說:“這裏四周高中間低,如果有一支伏兵從四麵衝擊下來,我們是頂不住的。”

崔橫說:“有誰敢攔截我們大明王師?”

項斌沒有回答他,不是他不想回答,而是他聽到了遠處傳來的滾滾之聲,由遠及近,他聽得出來是千軍萬馬的聲音。

項斌環顧四周,果然出現了千軍萬馬!

那些人竟然是和他們穿戴一樣的明軍。可是,項斌卻感覺自己被包圍了,而且包圍圈在不斷的縮小,項斌看了一眼崔橫說:“是敵非友啊!”

崔橫忙問他:“為什麽?”

項斌說:“自己人還能這麽對我們衝鋒?你以為穿著明軍軍裝的一定都是自己人?蒙古人以前就這麽幹過?”

崔橫說:“剛才錦衣衛來報,沒有蒙古人在附近啊!”

項斌咬著嘴唇,橫擔起他的霸王槍說:“你的錦衣衛什麽時候說過一句準話?是不是蒙古人誰知道?不過也有可能是別人,最近十幾個女真部落都在打仗,哪一個都有可能是。”

崔橫說:“他們都有明軍的軍服嗎?”

項斌說:“我怎麽知道?也可能是自己人。”

崔橫又問他:“火銃呢?”

項斌說:“都給梁慶之了!”

崔橫驚慌的說:“你丫傻子嗎?敵眾我寡呀!我看是蒙古人,一定是蒙古人,他們喬裝打扮!隻有他們的騎兵能跋山涉水來到這裏,攻擊我們!”

項斌也意識到了敵眾我寡這一點,敵人至少是自己兵馬的五倍。他不理會崔橫,而是大聲呼喊手下的兵卒迎敵,他已經顧不上和崔橫說話了。

轉眼間,四周衝過來的騎兵最少有六七千人,他們已經離這支運錢車隊不足五百步,他們根本不說話,更不回答項斌部下兵卒的問話,隻見這些騎兵紛紛掏出弓弩,向項斌這邊射箭,一時間箭如飛蝗,項斌統帥的明軍措手不及,紛紛落馬,項斌指揮自己的騎兵掏出弓弩,準備對射的時候,對方騎兵已經亮出了馬刀。項斌高舉長槍,大吼一聲,他的部下奮力衝鋒和對方騎兵打鬥在一起。

項斌近距離觀瞧這些騎兵,他們穿著和明軍一樣的衣服,但是他們的胳膊上都纏著一根紅繩子,他猜測這一定是區分敵友的方式。他對崔橫說:“看見沒有,他們有備而來。”

崔橫不理解他的意思,不斷的問他該怎麽辦,項斌大吼說:“別他媽問了,趕著你的馬車跟著我!黃金不要了!我掩護你們跑!”

說完,他指揮身邊的二百多精銳向他靠攏,用整齊的隊形將馬車保護在中間,然後列陣保持完整隊形衝鋒。

崔橫連忙命令三百多騎兵隊伍去保護馬車,他回身大罵項斌:“你丫傻嗎?那可是真金白銀啊!”

項斌憤怒的說:“管好你車上天書,金銀就別要了!”

崔橫抽出腰刀,回身對車裏的黑衣人說了一聲小心,然後換了個車夫。他帶著三百騎兵去守護馬車。黑衣人的馬車則跟著項斌衝擊敵陣。

就這樣兩人分兵而戰,這種情況下分兵就意味著給了敵人分割包圍各個擊破的機會。敵人豈會不懂?

那一邊項斌在戰馬上舞動開他的霸王槍,這杆大鐵槍,丈八長短、碗口粗細,镔鐵打造的槍頭槍身,鋒芒畢露,大槍重四十八斤,非等閑之輩可以駕馭。項斌當然不是等閑之輩,他的名字也絕非等閑之人可以用,這杆大槍在項斌手裏舞動如飛,每次出槍放招必定勢頭威猛,無堅不摧,帶血收回。敵人兵將對他的這杆大槍可謂敬而遠之。雙方激烈的拚殺在一起。項斌揮動霸王槍,如龍騰虎躍一般,長槍所向,敵人紛紛墜馬。他的臉上身上都迸濺了敵人的鮮血。

這廂邊,攻擊崔橫的騎兵借助戰馬飛奔的威勢,衝向車隊,在戰馬交錯之時,一刀揮出,崔橫的騎兵紛紛被砍落馬下。緊跟著他們剛剛舉起刀,卻不防地方崔橫指揮騎兵揮動長矛反擊,一個戰士揮動長槍一槍刺中敵人的前心,可是他不防其他敵人的馬刀,他當場被斬落馬下。

崔橫順著項斌的話,回望那一邊,敵人集中兵力攻擊裝運黃金的馬車,馬車附近護衛的士兵英勇作戰,但是寡不敵眾都壯烈犧牲了。崔橫血染征袍,身中三箭,幸虧不是要害。他感覺心有不舍,他意識到自己和項斌分兵是個錯誤,可是項斌被敵人的一股力量死死拖住,移動不得半步,崔橫定睛觀瞧,對方有一員大將手持荊棘狼牙棒,身先士卒,掠奪馬車最為積極,崔橫指揮身邊幾十個兵卒放棄馬車。然後,集中兵力和項斌會合。

敵人主力見他們放棄了馬車,竟然也沒追趕,而是劫掠了馬車就走。

倒是那廂邊,項斌指揮著騎兵繼續作戰,幾個戰士揮舞馬刀所向披靡,敵軍紛紛不敢直偃其鋒芒,殺入敵陣借助戰馬的威勢和馬刀的鋒利迅捷,一時間無人能敵,橫衝直撞。但是,敵人畢竟不白給,尤其是他們的射術極其精湛,這幾個戰士自以為可以所向披靡,有所斬獲,卻不防敵人陣中亂箭齊發,瞬時將這借個士兵射落馬下,他們堅強的爬起來,卻被飛馳的軍馬踩在腳下,有一個沒有被戰馬踩到的士兵見到有敵人騎兵衝過來,他躺在地上一側身,躲過馬蹄,順勢一刀橫掃過去,那戰馬被砍中馬腿,當場向前翻倒,戰士猛的站起身,正想給落馬的敵人致命一擊,卻不防身後一個地方騎兵砍下來的一刀。

這樣的場麵正是這場交鋒中的一個縮影。這就是戰爭慘烈殘酷的戰爭!

慘烈也意味著巨大的傷亡,項斌已經分明感覺到,他所率領的騎兵傷亡慘重,而攻擊自己這邊的敵人則越聚越多。此時崔橫卻終於和他會合了,他見正麵衝擊的敵人都被項斌抵擋住了,便對他說:“項將軍,努爾哈赤!”

項斌抹了一臉血,氣不忿的回答道:“你他媽還知道回來嗎?告訴你努爾哈赤沒這麽大的膽子敢來搶劫我們。”

崔橫說:“我的意思是我們是不是應該向努爾哈赤求救?”

項斌說:“你放屁,求什麽救啊,我還想向你的錦衣衛求救呢!你們錦衣衛昨天的線報說努爾哈赤重傷,快死了嗎?他們現在至少離我們百裏遠,指望他們還不如指望梁慶之那些慢慢悠悠的步兵呢!我的騎兵都快死光了,咱們的馬車也都被搶了!今天咱們幾個能保命就不錯了!”

兩人說話之間,項斌的騎兵傷亡慘重。崔橫還想對項斌說什麽,可是他閉上了嘴,因為他看到了又一波衝過來的敵人騎兵,是針對他們的。這一波衝擊看起來氣勢更加凶猛。崔橫把身體探進馬車,良久鑽出來說:“項將軍,我們別要馬車了,跑吧!”項斌大怒說:“你他媽的跑了,我跟美和子怎麽辦?”

崔橫舉起了腰刀,刀尖直指項斌,一言不發的瞪著他。

項斌破口大罵:“你少用刀尖指著我,這條作死的路還不是你選的?”

車裏傳出一個女人的聲音,“都別吵了,咱們現在被包圍了,我們要盡快突圍!”

說話的人顯然是那個黑衣的女子。

項斌憤怒的看著崔橫,啐了一口,“你照顧好車裏的人,大不了我去引開他們。否則我饒不了你!”

然後他悲憤的瞪了崔橫一眼,短歎了一聲。他一撥馬帶著三十多人的騎兵隊衝向敵人最密集的地方。崔橫長歎一聲,他知道項斌的用意,他環顧整個戰場,廝殺驟歇,因為項斌的千餘兵馬幾乎已經全軍覆沒。

項斌血染征跑,裹著戰旗仿佛一騎絕塵,仿佛一道絢麗的彩虹,劃過屍橫遍野的戰場,指向遙遠的天際。

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

戰場上,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情況並不少。但是,也並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