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噩耗傳來
看小說“小說巴士”????謝俊勝轉身走到頑軍軍官的麵前,冷哼一聲:你說他們是叛軍?我看你才是叛軍唻。說完揮拳朝他的太陽穴砸去,那當官的仰麵倒下。謝俊勝俯身上前,掏出那當官的手槍,朝天就是兩槍,大喊:弟兄們動手,繳了他們的槍!兩個班的團丁早有準備,聽到謝俊勝的命令後,三下五除二,將十幾個頑軍統統打倒在地,繳了武器,抽出他們的褲腰帶反捆了雙手。
謝俊勝跑到李子芳跟前,說:李部長,我是一支隊二團的謝俊勝啊,現在是葉首誌大隊長的部下,這裏危險,快跟我們走。李子芳連聲說:好,好,快走。謝俊勝把繳獲的手槍塞給李子芳,拉著他快步朝西津渡跑去,後麵的弟兄們攙著另外兩個新四軍,跑步跟了上去。
來到西津渡口,眾人迅速登上兩條船,謝俊勝命令船家立即開船。船家見是保安團的,也不多話,解纜撐篙,順流而下,直朝北邊駛去。沒有外出執勤的四中隊其他團丁,在聽到兩聲槍響之後,立即帶上武器行裝,排著整齊的隊伍離開了縣城,無人知道他們的去向。
當晚,謝俊勝護送李子芳到達百尖山根據地。邵家旺、張照民驚喜交加地迎了上來,連忙命人端來熱茶,送來飯菜,然後再叫救護員給李子芳他們檢查身體。休息一天後,邵家旺給三人換了便衣,帶上溪口鎮公所開出的通行證,由5營營長高豐平護送,走水路前往江南指揮部。
正月初八,虎頭嶺營地,整個山洞靜寂無聲。葉首誌坐在桌前盯著一張紙在看,紙上密密麻麻地寫滿了字,紙的半邊浸有血跡。這就是汪施才那份未寫完的工作報告。
葉首誌一臉悲痛,深深的陷入了自責。是自己疏忽大意了,隻要事先稍加防範,敵人的偷襲就不會成功,汪施才同誌就不會犧牲。他把汪施才的報告遞給了張扶海,又對白和義、劉賢臣說:你們都看看這份報告。汪施才同誌的犧牲,我有很大的責任,血的教訓啊。我的意見,汪施才的工作由白和義接替。立即撤銷運輸隊,人員全部編入警通營,葛順鄉至少要派一個連過去駐守。還有,命令警通營切斷所有通往葛順鄉的道路。敵人已經對我們動手了,我們無須再遮掩什麽了。
冬妹子走了進來,手裏拿著藥,輕輕對葉首誌說:哥,該換藥了。冬妹子攙扶著葉首誌回到了小屋,換了藥,又打來熱水擦了身子,正要對葉首誌說什麽,被門外的報告聲打斷了。
謝俊勝走了進來,葉首誌看見他來了,便問:部隊拉出來啦?謝俊勝點點頭,說:是邵團長派我來的,有重要情況。葉首誌叫謝俊勝把張扶海等人都喊了過來。謝俊勝向他們報告了解救李子芳以及保安團四中隊起義的經過。李子芳臨走前說,這次軍部損失極大,葉軍長被扣,項副軍長和周副參謀長下落不明,袁主任中彈犧牲,部隊基本上打散了。
葉首誌、張扶海、白和義無比震驚,個個瞪大眼睛看著謝俊勝。謝俊勝搖搖頭說:這是李部長親口說的,開始我也不相信。葉首誌歎了口氣,伸手從懷裏掏出了一個油布小包,拿在手上不停地撫摸著。張扶海問道:這是什麽?葉首誌遞了過去。張扶海打開油布包,看到裏麵是一張宣紙,小心展開一看,上麵寫著:舍身赴難,百折不毀。葉首誌說:這是我離開軍部時,袁主任寫的臨別贈言,沒想到竟成了他的絕筆。
葉首誌叫謝俊勝扶他起來,拄著拐杖,緩緩走出洞口,朝著茂林方向挺身站好,脫帽致哀,嘴裏默念著:請袁主任放心,你交給的任務我們一定會完成。回到小屋後,葉首誌打開地圖,叫謝俊勝先去黃子山傳達他的命令,三團抽調一個連開赴甲路毛栗峰一帶,協助謝俊勝開辟新區,並做好奪取甲路兵站的準備。
冬妹子跑了進來,對葉首誌說:李醫生他們來了好幾天了,你也不去看看。葉首誌說:好,現在就去看看。醫療隊裏一下子來了四個醫生,而且都是個頂個的管用,傷員們都很開心。葉首誌來到醫療隊,拄著拐杖走到李濟園、錢紹宜他們麵前,親熱地打著招呼,歡迎他們的到來,還對他們說,這裏條件很差,工作上生活上有什麽困難,盡管提出來,我們會盡最大的努力幫你們解決。
離開醫療隊,冬妹子又對葉首誌嘀咕著:嫂子走了半個多月了,怎麽還不回來啊?葉首誌向進山的路口望去,心裏也嘀咕起來,按照路程和時間推算,倪裳衣她們也該回來了。葉首誌和冬妹子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他們日思夜想的倪裳衣,此時已經陷入了絕境。
1月17日也就是臘月二十的夜裏,倪裳衣和衛河護送胡榮等人在溪口乘上華陽幫的一隻貨船,艙麵堆貨,艙裏藏人,沿華陽河入水陽江一直朝北行去。在溪口登船時,眾人全部換上了便衣,身揣溪口鎮開出的通行證和偽造的良民證,一路上有驚無險,臘月二十八到達了溧水。
在溧水停留一天,徐錦樹上岸與江南指揮部接上了關係。當晚,新四軍派來部隊接走了胡榮等人。衛河他們當即從原路返回。由於連日行船,又要照看胡榮,倪裳衣疲倦已極,返回時一直蜷縮在艙裏休息。
正月初五傍晚,船至新河口時,突遇從灣沚出來的日軍清鄉隊,命令停船檢查。衛河知道被鬼子抓住的後果,命令船工硬闖過去,10名戰士登上艙麵抵抗。
鬼子見船快速離開,立刻架起重機槍、擲彈筒猛烈開火,霎時間,打得木船千瘡百孔,帆折槳斷,加上戰士們都擠在船的一側開槍還擊,重心偏移,木船很快歪斜傾覆。
正在睡夢中倪裳衣被一陣鑽心的疼痛驚醒,睜眼一看,船艙上布滿了槍彈打穿的窟窿眼,江水噴湧而入,船身正朝一邊歪斜。倪裳衣伸手朝腹部摸去,滿手是血,她想掏出急救包來包紮,可是全身沒有了一絲力氣,隻感到身上冷的厲害,她大口喘著氣,裹緊了被子。漸漸的,無力的身子漂浮了起來,外麵的槍炮聲聽不見了,腹部傷口也不是那麽痛了。
就在神思恍惚間,她突然看見了揚子江的滾滾波濤中,慈祥的父母在向她招手,她放開嗓子呼喊:爸媽,你們在哪裏?你們怎麽不來看看女兒,女兒好想你們啊。轉眼間,她又看見了不遠的岸上,葉首誌騎著高頭大馬來了,胸前戴著一朵大紅花,喜氣洋洋的,身後還有一頂插滿映山紅的彩轎。哦,他是來迎娶我的,是他親口對我說的,等我這次回去了就和我成親。倪裳衣滿臉笑意,緩緩閉上了眼睛。
此生再無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