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源西說,真醜。

季雅的眼淚一直往下掉。

“六爺。”她哀哀地叫。

因為她伸手捂住了臉,露出來一雙眼睛極像他夢中的那雙眼,陸源西的頭又有些痛起來,夢裏那雙眼睛在流淚。

“二十一年前,我醒來你躺在我身邊,你說你也中了藥,我也中了藥,我們發生了關係。季雅,我最後給你一次機會,那天晚上的女人在哪?”

他是有過懷疑的,後來讓人做了多方檢查,結果讓人厭惡,他真的喪失了理智碰了季雅。

但現在,陸念恩的存在推翻了一切。

他不可能同時跟兩個女人發生了關係。

季雅眼裏的驚恐沒有逃過陸源西,雖然她很快垂下了眼,但陸源西還是看到了。

“不是,隻有我,就是我,那天晚上就是我。”

“你還在這裏狡辯。來人。”

立即有人上前來架住季雅。

“將她臉上和身上的假體,一件一件拆出來。”

季雅就是一個整容怪。

季雅已經受夠了以前相貌醜陋的自己,一聽陸源西這話,立即求饒:“我說,我什麽都說。”

她癱軟在地上,麵露淒楚:“六爺,你就從來沒有喜歡過我嗎?如果我原本就長這樣,你會喜歡我嗎?”

陸源西隻是冷淡地瞥了她一眼:“你以前的樣子我沒有印象了。在我的記憶裏,你就是長這樣。但那又如何,我從未喜歡過你。就算你貌若天仙,我也不會對你心動。現在,請你說實話,我的耐心有限。”

陸源西說完,一個眼神過去,一個保鏢過來,刀子在季雅的臉上遊走,季雅為了維持這張臉花了高價,當下求饒:“我說,我馬上說,別動我。”

她對她的相貌偏執到近乎神經質的地步。

剛剛被打了兩巴掌,鼻子都歪了,季雅不敢再冒險了。

“那天晚上,我看到了唐柔,唐柔衣裳不整,裹著浴袍就出來了,身上都是你留下的肆虐的痕跡。我一愣,待她走後,立即去開你的房門。”

那一天,天助她,唐柔離開的時候,由於慌亂,連門都沒有完全關上。

季雅關上房門後,爬到陸源西身邊,自導自演了那一場戲。

見季雅提到唐柔,陸源西眼神一冷,似想到什麽。

他找出了唐柔的相片,看著那雙眼睛,有些恍惚。

陸源西倏然笑了起來,十分自嘲。

“季雅,你原來嫉妒唐柔,你是照著唐柔整的容?”

他覺得無比荒謬:“你從什麽時候開始照著她整容的?”

因為季雅跟唐柔太像,尤其是那雙眼睛整得太成功,所以,他醒來頭痛欲裂,看著季雅的那雙眼睛,再加上她偽造的痕跡與證據,他這些年雖然存疑,但也沒有完全的推翻。

季雅似乎也崩潰了。

“你喜歡誰不好?喜歡一個有婦之夫?當年唐柔可是跟耿浩結婚了的,你居然惦記她?”

陸源西眼神眯了起來:“季雅,你有病!”

他站起來,將煙在煙灰缸摁滅:“季雅,不得不說,你的野心還是挺大的。不屬於你的,怎麽覬覦都不可能屬於你!”

他冷聲道:“把她送出去。她不是找人想拍視頻和圖片嗎?讓人看看,她這個整容怪。”

季雅整容是她的自由,但她當年做的事,卻是撞到了陸源西的槍口上。

季雅不服:“你就是喜歡唐柔這個有婦之夫!所以這些年你才跟耿浩不對付。”

陸源西腳步頓了一下:“別用你的齷齪思想來揣測別人。”

唐柔嗎?

陸源西坐在車上,看著車窗的變幻的景色,沒有說話。

他初見唐柔時,唐柔正跟耿浩新婚。

都是一個圈子裏混的,誰不知道對方那點事。

同伴說:“看,那就是耿浩的新婚妻子。追她時耿浩可是下了大力氣的,使勁癡纏著。別人都說耿浩改邪歸正了。難。婚前愛玩的人,並不是玩夠了就收手了,而是本性難移。就是不知道他這次新婚後能堅持多久。這個耿太太長得好看是好看,性子柔了一點,難鎮住耿浩啊。”

後麵的事,就像庸俗的狗血劇情,耿浩出軌,唐柔最後才發現。

唐柔是孤女,無人撐腰,婆婆找事,夫妻感情自然也難以和睦。

耿浩是耿家幺兒,從小被嬌縱著長大的,扛不了事,做不了主。

耿母不喜歡唐柔,唐柔生忍,耿浩當看不見,甩手掌櫃,不願意摻和。

次數多了,唐柔受了很大的委屈,笑容就少了。

耿浩自然不想對著這樣一張臉。

外麵的女人一勾,他又玩上了。

唐柔自然是眼裏容不下沙子,一開始應該是想挽留的,耿浩一求饒一認錯,她就心軟了。

這樣拉扯著,後來她懷孕了,卻被小三兒弄得流產。

流產對唐柔的打擊特別大,她鐵了心要離婚,耿浩不願。

說實話,娶了唐柔,帶出去還是很有麵子的。

反正唐柔沒有娘家撐腰,他耗著不離婚,外麵還能繼續玩女人,也就是家裏紅旗不倒,外麵彩旗飄飄唄。

那次的掰扯,陸源西也在場。

耿浩帶著唐柔參加一個宴會,一個很重要的宴會。

那個情人也出現了。

這樣的場合參加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陸源西聽到了在宴會廳外,唐柔聲音冷淡,她的眼裏已經沒有光和愛意了。

和耿浩的這一場婚姻幾乎要了她半條命。

“今天我陪你參加了這個宴會,你把離婚協議簽了吧,我帶來了。我不需要你們耿家任何財產,我淨身出戶。求你放過我吧。我嫌你髒,嫌你惡心。”

耿浩叼著一根煙,聽完之後,拿著煙指著唐柔:“你一個孤女,無依無靠的,靠著耿太太的名頭錦衣玉食,養尊處優,你還不滿意?離婚?沒門!我知道你這張臉好看,是不是已經找好下家了?行啊,你真的想離婚,把這張臉劃爛,我就讓你離婚。”

唐柔眼睛定定地看著耿浩:“你說話算數?我在我臉上劃幾刀,你就離婚?”

耿浩卻當唐柔在說笑。

宴會上,唐柔直接到了自助餐的區域,拿了一把餐刀就朝臉上劃去。

一名侍者剛好經過,直接將餐刀撞掉。

唐柔的臉頰還是被劃了一個血印子。

沒有人知道,那個侍者是陸源西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