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又是怎麽回事？”
老亨特看到屋子裏的景象後，身體都晃了幾晃，差點沒直接暈過去。
一個爆炸案還沒處理好，轄區內又發生這種十分惡劣的集體殺戮凶案，他懷疑自己是不是逃不掉背黑鍋的命運了。
想到現在屋外趕來的幾個大佬，老亨特心一狠，也不顧身下是堅硬的水泥地，兩眼一番，就要趁勢裝作暈倒。
他發誓，等到了醫院後，就以身體不支為理由，強行申請退休。
這隊長，誰想當誰踏馬的當去！
他不伺候了！
迪恩又怎肯這老登跑路。
現在FBI和總局的人都來了，老亨特一暈，壓力就會全部到自己這個探長身上。
可不能讓這個老登跑了！
迪恩眼疾手快，連忙扶住了想要朝地麵砸去的老亨特，一邊掐著老亨特的人中，一邊貼心道：“亨特隊長，現在你就是我們第四中隊的主心骨，可不能身體出問題。”
鼻端刺痛傳來！
老亨特嗷的一聲慘叫，從迪恩的懷裏彈起。
麵對迪恩和勞倫斯笑眯眯的注視，他知道自己是混不過去了，隻能心裏暗罵一句，垂頭喪氣道：
“現在總局和FBI的人都在外麵商量怎麽封鎖消息。
那些因為爆炸案被吸引來的記者和媒體，可都沒走。
另外這件事情應該會交給FBI。
如果FBI的人能及時破案還好，我們警探局的壓力不會太大。
如果破不了案……
夥計們，別天真地覺得我一個中隊的隊長能背得起這麽大的鍋，最好的結果也是我們第四中隊一起為這次的大案買單，平息民憤。”
這老登不愧是老油條，隻是簡單一句第四中隊，就重新將迪恩和勞倫斯他們拉到了自己的車上。
他的意思很簡單。
要麽一起滾蛋，要麽一起度過這次麻煩。
迪恩見狀，眼中閃過一絲無奈。
沒辦法，老亨特本來就要退休了，之所以還頂著，無外乎想給自己小孩積累一些人脈資本，順便以後多領一些退休工資。
真惹惱了老亨特，頂在前麵裝孫子的人就沒了。
迪恩的脾氣，妥協還行，要他裝孫子，肯定會直接選擇掀桌子，所以他隻能好聲安撫道：“亨特隊長，其實這件事情，對我們來說是好事。”
“好事？”
老亨特指了指頭頂的屍體拚圖：“二十多個年輕人，以這種詭異的方式一同死在了我們負責的轄區，抱歉，迪恩，除了我們的名字會跟著這起案子留在洛杉磯的警史上，我實在是想不到能有什麽好事！”
“案子越大，我們的權限也會越大！”
迪恩用充滿**的語氣蠱惑道：
“我已經知道了案件的偵查方向，隻是先前火候小了一些，單單警探的身份，很難快速進行調查。
現在不一樣了。
隻要能快速找出凶手，整個洛杉磯，我們說調查誰，上麵隻會全力支持我們。
一旦我們能做出成績。
那麽整個洛杉磯，都會知道第四中隊的威名，而你，亨特隊長，也將在退休前收獲一筆不敢相信的Z治資本，轉換賽道，煥發人生事業的第二村！”
什麽是Z治資本？
錢、名聲、功勞，三合一，就是Z治資本。
老亨特沒有迪恩想的那麽深，但也被說的心動了。
畢竟最差的結果，也無外乎是自己狼狽退休，成為笑柄而已，相比起收獲，丟臉也就算不得什麽了。
他深吸一口氣，朝迪恩認真道：“我可以頂住上麵的壓力，但是這種規模的案子，基本都會交給FBI，你有什麽辦法從他們手上搶過來案子？”
迪恩大手一揮，自信道：“這些我來處理，不管成不成，這是我們能翻身的唯一希望，不然一旦FBI的人接手，不管他們能不能破案，我們第四中隊的成員，很難繼續在警探局有很好的發展。”
這當然不是真正的原因。
迪恩的規劃，是借著醫藥公司，直接成為這個國度資本的一員，至於在警探局的身份，並沒有之前那麽看重。
他之所以慫恿老亨特等會態度強硬點，主要是意識到這次的凶手十分老練狠辣，並且謀劃已久，一旦將案子交給FBI的話，真不一定搞得定凶手。
不是迪恩看不起FBI。
在破案上，他看不起除了自己之外的任何人！
凶手可是他變強的經驗值。
跑了可不行！
老亨特被迪恩的話繞的有些暈，總覺得之間的因果關係有些亂，但當他想理理思緒的時候，門外卻傳來了大量的腳步聲，隻好語速很快道：“迪恩，你需要我做什麽？”
“挨罵就點頭，但隻要FBI過來的人敢說接手案子，你直接上去呼他大嘴巴子，剩下的交給我。”
“啊？”
老亨特傻了。
這踏馬就是你的計劃？
……
咚~
大門被推開。
一個身穿精致貼身西裝的陰沉臉中年，帶著一個看著年紀不大的棕發蘋果臉女孩，從外麵推門而入。
陰沉臉中年無視房間中的眾人，先抬頭看了眼頭頂的人體拚圖現場之後，才神色不變地看向迪恩幾人，語氣平淡道：“我是FBI的卡麥斯探員，最早發現這裏的人是誰？”
迪恩上前一步，沉聲道：“我是第四中隊的探長迪恩，之前在小區處理一起爆炸案，準備離家調查的時候，接警中心收到舉報，說這家的主人在聚眾吸毒，附近的巡警收到通知，上門查看情況，最後發現了這處命案現場。”
“爆炸案？”
迪恩點點頭，簡單說了下之前的案件，順便提及了他們之前的發現：
“我和我的搭檔前往爆炸案現場的時候，還看到這些死者正在舉行趴體，大概兩小時之後，他們就成了現在的模樣。
在你們來之前，我簡單查看了下房梁的結構。
這裏在很久以前，就經過特殊改造，所以凶手才能在很短的時間，將一群身體不輕的年輕人吊起來，甚至還有閑心拚湊成現在的JB圖形。”
卡麥斯探員是個聰明人。
他聽完迪恩的話，稍稍思索，就明白了迪恩的意思：“你懷疑製造這起人體拚圖的凶手，和前麵那起爆炸案的凶手，有所關聯，都是有預謀的屠殺？”
“對！”
迪恩並不介意透露這些信息給眼前的探員：“先是房東老太的死亡，之後是老太的律師慘死，現在又是這群舉行趴體的青年死於非命，並且後麵兩起案子，都有明顯布局的痕跡，我認為三者之間，肯定有某種聯係，並且凶手就是循著這些聯係，進行的殺戮複仇。”
卡麥斯探員若有所思點點頭，隨後朝迪恩伸出了手：“你很優秀，我現在暫時代理FBI洛杉磯分局的主管，有沒有興趣跳槽？”
聞言，迪恩眉毛微挑。
看來這個叫做卡麥斯的家夥，來到這邊不久，並沒有關注到自己這號人啊，不然肯定會知道自己是FBI的特聘職員。
一旁的老亨特則人都看傻了。
這劇本和迪恩說的不對啊。
不應該是FBI的人高調宣布接手案件，然後自己硬著頭皮衝上去給這個家夥一巴掌，剩下看迪恩表演就行嗎？
怎麽現在劇本成了化敵為友了？
那我呢？
我還沒上車啊！
勞倫斯則見怪不怪了。
他親眼看著迪恩一步步越來越變態，知道這家夥不管是在什麽環境下，隻要稍稍一出手，都會在不經意之間，展露出屬於自己的光芒，引人注意和重視。
麵對卡麥斯探員的示好。
迪恩正準備說些什麽，暫時敷衍一下。
就在這時。
幾個神情難看的人，從外麵走了進來。
其中就有迪恩幾個小時前才見過的警探局亨克副局。
亨克是領頭人。
他掃視一眼現場的情況，在迪恩身上稍稍停頓後，看向卡麥斯探員：“卡麥斯探員，現在情況有些麻煩，這些死者的家長，不知道怎麽收到了消息，正在往社區趕，外麵還有很多被爆炸案吸引過來的記者和媒體，一旦這裏的情況泄露出去，我們都要麵臨巨大的壓力！”
卡麥斯探員點點頭。
FBI之所以在各州都設立分局辦事處，就是為了處理全美利堅各種難搞的案子，維護聯邦律法的權威。
這也是FBI權力的基石。
自己剛剛調了過來，就遇到這種難搞的案子，稍稍沒處理好，怕是屁股還沒坐熱，就得打包行禮回家釣魚了。
想到這裏。
卡麥斯探員看向眼前同樣是空降下來的亨克副局，湊了過去，低聲道：“這個案子，絕對不能鬧大，我們必須在輿論起來之前，就抓到凶手！”
亨克不置可否地點點頭：“現在封鎖的動靜根本沒辦法遮掩，怎麽控製輿論？”
“找那些和警方關係好的媒體，讓他們找幾個臨時工出麵，先將這次的事件定性為年輕人聚眾嗨藥過度，又或者天然氣泄露，導致群體中毒。
不管是哪種，先轉移外麵注意力再說！
至於這些死者的家屬，我會讓人出麵，讓他們暫時閉嘴！”
說到這裏。
卡麥斯探員陰沉的臉上，變得更加陰沉。
他的眼中閃過狠色，繼續道：
“三天時間！
我們以三天時間為限。
如果三天之後，還沒能抓到凶手，那我們就找出一個為這次事件負責的凶手，同時我們的人也會放出一些明星的破事，轉移民眾注意力！”
這一套流程，卡麥斯說的輕車熟路，顯然沒少幹。
亨克副局沉思片刻，點點頭：“很不錯的計劃，但還有兩點，一個是這些死者的家屬，他們在各行各業都有些身份，牽扯到這麽多人，不給出一個交代，我們很難同時施壓封口。另外就是如果凶手後續繼續犯案，我們怎麽解釋？”
卡麥斯探員不屑一笑：“這兩點很好處理，別裝傻了，亨克副局，我可不是洛杉磯的傻子，知道你空降到洛杉磯警探局之前的威名，如果你不想我們兩個人屁股都沒坐穩就滾蛋，就做好你的事情！”
亨克眼中閃過一道詫異。
能知道他之前事情的人可不多。
這個卡麥斯，是誰的人？
將這點疑問，暫時藏在心中，亨克副局點點頭：“知道了，如果三天後沒抓到真正的凶手，我會出手解決後麵兩點隱患的。”
解決的辦法確實很簡單。
解決不了問題，就解決處理不了問題的人咯。
死者家屬想要交代？
那我們直接將一個中隊都丟出來給你們罵，罵爽了再處理了第四中隊，領導層再出來鞠個躬，表個態，你們總可以消氣了吧？
至於如果FBI這邊結案，結果後麵繼續有凶殺案發生，就更好解釋了。
之前的案子已經結束了。
這是新的凶手案！
隻要不將所有案子牽連到一起，那麽凶殺案件出現頻繁些，也很符合美利堅固有國情。
民眾不滿意？
那就繼續丟出第四中隊，按照上麵流程再來一遍。
犧牲一個才成立一年多的第四中隊，解決兩個麻煩。
很劃算。
就是可惜了迪恩現在探長的職位。
亨克副局的目光，不著痕跡地掃過前麵的迪恩側臉，思索著萬一第四中隊沒了，怎麽保住迪恩這個國安的‘自己人’。
……
卡麥斯和亨克都是老謀深算的人，未勝先言敗，商討好了如何掃尾，減輕對自己的影響之後，才重新回到迪恩等人麵前。
亨克目光威嚴：“亨特隊長，這起案子太大，已經超出了你們能處理的範疇，接下來案件交給卡麥斯探員，你們要全力聽從卡麥斯探員和他搭檔的指揮。”
老亨特剛想回話，卻瞥到一直沒有動靜的迪恩，朝自己使了一個眼色。
他一咬牙，在眾人觸不及防的情形下，居然舉著老拳，一拳砸向低頭想事情的卡麥斯探員：“FK，你這混蛋是不是想讓我們背鍋！”
“你幹什麽？”
亨克副局驚怒。
卡麥斯茫然抬頭。
眼看老亨特就要一拳砸在卡麥斯探員的臉蛋上，一道人影突然出現在兩人身前。
迪恩一把攔住暴起打人的老亨特：“隊長，冷靜！”
說話間。
他拖著老亨特的身體，肘子趁機重重撞在了卡麥斯探員的腹部。
卡麥斯慘叫一聲，捂著肚子連連後退，摔倒在地上，指著迪恩和老亨特兩人想要說些什麽，卻因為腹部傳來的劇痛，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在眾人的視野中，卻是老亨特突然發瘋，想要打卡麥斯，迪恩上前攔住，結果兩人推搡間不小心撞到了卡麥斯。
“卡麥斯探員！”
之前一直沒有說話，跟著卡麥斯進來的蘋果臉搭檔，一臉懵逼地衝到卡麥斯麵前，檢查起卡麥斯的情況。
這……
看著好似鬧劇的現場，亨克副局抿了抿嘴唇，眼中驚怒消散，狐疑地看向還在推搡的迪恩和老亨特。
老亨特這個低眉順眼的老油條突然暴起，他能理解。
老亨特畢竟在職場混了這麽多年，對於裏麵的一些齷齪，大抵是能猜到的，加上又臨近退休，膽子大了起來，趁機發泄發泄不爽，邏輯上說的過去。
問題是卡麥斯好歹是FBI的資深高級探員。
如果被人撞一下就痛的暈過去，卡麥斯早就死在一次次任務中了，也不可能一步步升職到現在洛杉磯的分局主管。
亨克懷疑是不是迪恩這家夥下黑手了。
根據他得到的資料，迪恩·李這個人，不僅能力出眾，而且心狠手辣，本身又有幾層特殊部門的身份，根本不會畏懼FBI的招牌。
問題是亨克想不通迪恩下黑手的意義。
這個案子一看就很棘手，很容易影響前途。
迪恩不過是一個中隊的探長。
他的前麵有FBI擋著，後麵有第四中隊整體和老亨特這個隊長出來背鍋。
就算第四中隊解散，也有自己這個警探局副局長，會幫他托底，很快就可以重新起來。
迪恩什麽都不做，看熱鬧，才最符合利益。
亨克不知道世界上會有麵板這種不講道理的東西，所以思來想去，都想不到迪恩下黑手的意義，最終隻能在心中將這一切歸咎為卡麥斯倒黴，正好被撞到了腹部薄弱的地方。
他心裏歎息一聲，朝著眾人大聲嗬斥：“安靜！”
……
迪恩這才放開老亨特，站到一邊。
老亨特瞥了眼地上昏迷的卡麥斯，心裏暗暗給迪恩豎起了大拇指，麵上卻裝作好似意識到自己闖禍了，低著腦袋，擺出一幅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姿勢，耍起了無賴。
“哼！”
亨克惡狠狠瞪了老亨特一眼，大步走到昏迷的卡麥斯身前，檢查一下後，朝卡麥斯的蘋果臉女搭檔道：“卡麥斯探員疼痛休克，暫時沒辦法親自處理這起案子，時間緊急，在卡麥斯探員蘇醒前，先由你和第四中隊的迪恩探長一起負責對這起案子的調查。”
女搭檔看了眼地上的卡麥斯，又看了眼一旁默不作聲、英俊高大的迪恩，點點頭：“好的，亨克局長。”
看著跟著擔架離開的亨克副局背影，迪恩眼中這才露出笑意。
他剛才可聽到了亨克和卡麥斯的低聲商談。
不巧。
他迪恩也是同道之人。
解決不了事情，就直接解決負責事情的人。
想拿他背黑鍋？
下輩子吧！
迪恩深吸一口氣，無視那個蘋果臉女探員，開始了發號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