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chapter07
腦內構思著計劃的可行性，不過這事八字還沒一撇，奇諾就沒打算這麽早就告訴希維，要給他一個大大的驚喜。
大大方方和希維打了招呼之後就神神秘秘地拖著一頭霧水的血姬出去了。
問清了煉金店的方向，一邊走，一邊告訴血姬，“等下你看看那些煉金藥劑都有哪些是可以治療疾病的。”
血姬疑惑道，“小主人生病了嗎？”
奇諾壓低聲音，“不是我生病了，咱們先去看，你照我說的做，回去慢慢告訴你。”
血姬就沒想太多，專心跟著奇諾，給他分辨和講解各種藥劑的知識。
奇諾作為一個精神力強大的魔法師，不說別的，單單記憶力這一項就能把絕大多數人比下去，連筆記都不用，就能把血姬說的東西大致都記得。
他們在煉金店磨蹭了一天，店主完全沒意見，還不時過來跟血姬殷勤的搭話做介紹，然而不一會這種殷勤就變成了敬畏。
血姬的煉金知識真是太恐怖了。
作為紫羅蘭帝國首都最大的煉金店，還從沒有見過哪個煉金術師有這樣的見識，不管多偏僻的藥劑，血姬都能詳細地解答，甚至舉一反三列出其他聽都沒聽過的東西。
這種敬畏在知道血姬是普羅學院煉金係的老師時達到了頂點，畢竟普羅學院的創始人就是來自紫羅蘭帝國的阿西爾公主，至今王宮裏還擺著她的雕像呢。
他們這邊在和諧討論好好學習，不知道傭兵工會正在上演一出好戲。
希維向百麗兒下了戰書。
希維這個名字隻要是傭兵工會的人就不會陌生，三年多前發布了s級任務的人，不久之前消滅了瘟疫惡魔的大英雄之一，現在居然在正式比試的前幾天公開約戰一個女孩子。
希維麵色沒什麽變化，若不是跟百麗兒有交易，並且羅蘭城禁止私鬥，他也不會在眾目睽睽之下約戰百麗兒。
百麗兒失蹤了這麽些年，科林校長從沒放棄過尋找她，因此她的懸賞魔法像在傭兵公會的任務欄裏是有的，她這樣高調地站到高台上，很快就有人認出來了，不一會台下就全是竊竊私語。
“這是不是那個被瘟疫惡魔抓走的百麗兒小姐，曾經的聖殿聖女候選人啊？看來這是被救回來了。”
“可不是嘛，不過希維和她有什麽仇怨要上挑戰台，這可是生死不論，也太不懂憐香惜玉了吧。”
“艾瑪，百麗兒小姐真是高貴冷豔，比魔法像裏看起來還要漂亮得多，女神嫁我！”
“切，什麽聖女候選人，被惡魔抓過去還能純潔到哪裏去，現在的聖女可是米舞小姐。”
台上的兩位主角卻不為這些閑言碎語所動。
百麗兒嘴角帶著冷笑，“怎麽，忘記我們的交易了？”
希維舉起沉淵劍遙遙對著她纖細的脖子，他現在已經可以熟練使用沉淵劍了，“公平比試而已，你不敢？”
“我有什麽不敢的，不用激我，我怕你到時候跪地求饒把你大英雄的形象毀幹淨了。”
一想到就是這個人這把劍害死了截，百麗兒就覺得怒火滔天，若不是他帶來神之劍和王族的血脈，怎麽會發生後來的事，截也不會變成這樣。
為了氣運之石，她一直在忍，既然現在希維要送上門，她當然不會客氣，勢必要給他一個狠狠的教訓。
氣氛一觸即發。
無形的氣流卷起，殺氣縈繞在台上的每一寸空間。
在魔戒這麽多年潛移默化的改造下，希維的體質已經很強，什麽屬性的元素都能容納，因此百麗兒的光明屬性魔法對他的作用就小了很多。
奇諾想的不錯，在書裏這個時候的希維並不是百麗兒這個變態的對手，現在百麗兒又提前容納了惡魔的力量就更變態了。
然而希維也並不是原著裏的希維，提前五年得到了魔戒，也提前進入了普羅學院，又有沉淵劍加成，希維的改變和成長也不可同日而語。
由於魔戒的隱匿能力，所有人都不知道他隱藏的力量，盡管有時候會覺得他表現的比實際境界要超出，也隻是有點奇怪，沒有往深處思考，畢竟魔戒是除了曆代持有者本人，其他人不能揣測和接觸的存在。
埃文擠破了頭才擠到前麵的位置，迎麵而來的殺氣激得渾身汗毛都豎起來了，他搓了搓胳膊，一點也不驚訝地看著百麗兒躺在台上，看起來美麗脆弱的脖頸被沉淵劍壓在地上，脖子上已經有了血線，血液正汩汩地流到台上。
希維冷漠如昔，“你知道我為什麽要挑戰你。”
台下所有的聽眾都豎起了耳朵。
埃文一個激靈，迅速取了一個魔法水晶球把接下來的畫麵錄了下來。
百麗兒輸的慘烈，臉色異常難看，沉默不語。
希維自顧自說下去，“第一，你脖子上這一道是昨天晚上你傷了奇諾的，第二……”說著移開了劍，一腳踩到百麗兒的手肘部，骨頭碎裂的悶響響起，“這是你掐他的，第三……”沉淵劍如一座山壓在了百麗兒的小腿骨上，“這是三年多前，你綁架我的‘女兒’，還給你的。”
希維難得說這麽多話，而且說的又慢又冷酷，不帶一絲感情的目光連百麗兒看著都覺得膽寒。
她在頭一次覺得，自己是不是選擇了一個不該招惹的人，
埃文在心裏歎了口氣，就知道是這樣，還以為希維多大度，根本就是攢著一起報複，而且是用這麽光明正大的方式，上了挑戰台生死不論，哪怕對方是個女人，規矩就是規矩，他就是一劍把百麗兒殺了，別人也不能說什麽。
百麗兒也是太托大，完全沒有預料到這個幾年前的廢物賤民，今天居然可以在殺了截之後又把她這般踩在腳下侮辱。
百麗兒痛的渾身冷汗直冒，汗水浸濕了衣衫，勾勒出誘人的體形，台下響起了咽口水的聲音。
希維居高臨下地俯視她，他們的位置和從前完全顛倒，他輕聲說了最後一句，“我不殺你是因為你還有利用價值，不要挑戰我的底線。”
奇諾就是他的底線。
希維走了，轟隆隆的雷聲響起，豆大的雨點落下來，百麗兒極為狼狽，然而她斷了一隻手一隻腳，發絲淩亂地貼著臉頰，有種淩虐的美感。
台下的五大三粗們開始蠢蠢欲動，百麗兒表情卻冷靜下來，是她大意了，恢複記憶之後受到的衝擊太多，讓她幾欲發狂，導致了現在的難堪，她垂下了眼，動了動蒼白的唇，慢慢念了一遍希維的名字。
仿佛要把這兩個字在舌尖上嚼碎了咽下去。
埃文收了水晶球，給小舞發了個訊息。
抱歉，他一向討厭百麗兒，尤其是現在的百麗兒，沒有做聖父的意願，隻是想到希維如今這麽強，隻讓他全身的熱血都沸騰起來，忍不住想要仰天長嘯，繞著羅蘭城頂著大雨跑了十圈才慢慢平複下來。
希維淋著雨走在大街上，無視了那些傭兵的搭訕和接近，隻是想著下雨了，天色暗了。
不知不覺走到了煉金店，奇諾正蹲在一個架子前看著什麽，眼神亮晶晶的，希維的目光就變得柔和起來。
這時候奇諾仿佛下定了決心，小心地捧了架子上的東西去了櫃台，店主看到他買的東西，嘴角抽了抽，但是還是小心地給他包了起來。
奇諾就朝裏麵喊了一句，“血姬，外麵下雨了，你跟我一起走嗎還是自己回工會？”
血姬慌裏慌張探出個腦袋，一不小心瞄到了外麵的希維，想都不想，“你先回去吧。”
然後迅速縮了回去。
奇諾就自己出門了。
才跨出門口，就被攥著胳膊拉到了一邊，定睛一看居然是希維，奇諾覺得心裏**漾著，美滋滋地問了一句，“來接我的嗎？”
希維摸了摸他柔軟的頭發，點了點頭。
奇諾就更美了，明明可以用精神力覆蓋著不淋雨，他也沒用，就抱著腦袋跟希維一起呼哧呼哧跑回了皇宮。
剛坐到屋裏，拿毛巾擦著頭發，奇諾忍不住去撩希維，拿腳尖踢了踢他，“你猜我買什麽了！”
希維握住他的腳踝不讓他亂動，十分配合道，“買什麽了？”
奇諾就把懷裏那個護得好好的小包打開給他看，裏麵是一支晶瑩剔透的藥材，形似女子，正是“雪女”。
當年他們為了一支雪女差不多要賣身，現在看到這個頗有種物是人非之感。
不過希維畢竟是希維，他可不會覺得奇諾買這個是為了懷舊。
果然奇諾興致勃勃地說道，“雖然咱們可以買得起煉金材料了，很多人還是買不起的，雪女這種藥除了給發燒的人吃了能治病之外也是很多煉金藥劑的基礎材料，所以才會這麽貴，而這個世界上不隻有發燒的病症，其他病症需要的藥劑也更多更複雜。”
的確，如果平民生了病，要買煉金藥劑或者找光明係水係法師治病開支是不菲的，希維很快找到了他話裏的重點，“你要降低藥劑價格？”
奇諾用力點頭，這個世界魔法文明發達，與之相對的就是底層的自然科學被壓製到塵埃裏，如果能發掘出新的自然科學，除了造福大陸人口百分之八十的平民，其中的聲望和利益也會極其可觀。
不說別的，單就人體醫學這一塊就是極大的福祉，魔法雖好，卻不是所有人都能夠享受的。
不過千裏之行始於足下，目前先不想那麽遠，還是要研究試試是否可行，之前在煉金店，他大致和血姬討論過，很多想法都是可以落實的。
希維看著他臉上的光彩，突然意識到，沒有辦法再拿他當孩子看了，這是個有能力有擔當的獨立的人，希維突然覺得心裏像塞了一團柔軟的棉花，堵得不舒服又無從下手，但他不知道為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