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頭,她看著沈明赫,等著他給出答案。

比起雲霧,她更信任這位二殿下!

沈明赫沉著臉,點了點頭,“是。”

“今日,我去了天師府,明明經曆了很多事,我卻什麽都記不清了。”

詹霽月望向他,懇求道:“傅熠然,能否請殿下幫忙找找他在何處?”

她似乎,沒能將他救出來!

沈明赫看著她良久,應了下來。

“天師府有一半聽我調令,倘若護國將軍真的在天師府,我定保他安然無恙。”

詹霽月感激的道謝,眸光閃了閃,思索片刻,又道:“昨日我見到了本該判流放但逃跑的江姨娘,她和鶯婕妤當真和西魯有關!我本想將她抓回來,奈何西魯的那位小公主帶著人過來將她帶走,走前透露他們在尋找一個孩子。懷王暫且還不知有沒有和他們狼狽為奸,西魯虎視眈眈,北祁內部更有西魯安插的細作,殿下日後要更小心才是!”

詹霽月將在山水鄉發生的事選了一些重點說給沈明赫,沈明赫瞧著她虛弱的模樣,眼底閃過一抹心疼,手掌輕輕拂過她的麵前,溫熱的霧氣驅散了她的疲倦,他的手掌按在她的肩膀上,歎息道:“星回捕快已經匯報過這些事,我自有考量,霽月,你太累了,該好好休息。”

被他壓著肩膀躺下,詹霽月後知後覺,自嘲道:“當真是累了,竟然將星回已經回來的事都忘的一幹二淨。”

“江南之行殿下也辛苦了,既然瘟疫已經得到緩解,江南賑災結束,殿下休息幾日便返京吧!”

詹霽月關切的看著他的臉,來江南一趟,沈明赫已經操勞的不成模樣,眼底的淤青更是濃的發黑,顯然已經好幾日沒有睡好覺。

她的目光停留在他的脖子上,那裏有一處紫癜!

眸光暗了暗,她躺在**,看向屋頂。

沈明赫沒有多說什麽,放下一瓶藥在她的身邊,頎長的身影緩緩離開,小心的放下了珠簾。

他走後沒多久,秋竹端著藥進來,金澈伸著頭看進來,不好單獨進去,在門外開口道:“星回捕快的燒傷挺嚴重,周管家將他提著去程府仔細養著去了。”

“他不肯走,周管家拿你嚇唬他,說他要是養不好傷,你肯定就不要他了。我第一次見一個男人臉色變的那麽黑,看著挺聰明的人,卻格外單純好騙,將自己的罪行一五一十全說了,將懷王賣了個幹淨,說自己殺了人,要坐牢,還讓江南知府給他加了二十年的刑期,周管家氣的將他拖走,讓我告知你一聲,這個傻大個府裏會照料,你不用擔心!”

金澈瞧著詹霽月神色懨懨的樣子,撇了撇嘴,嘟囔道:“早知道來江南會把你搞成這個樣子,就不該讓你來!”

“對了還有那個程陽,他把之前吵著喊著要將你沉江的人套在麻袋裏都打了一頓然後跑了,說既然你已經沒事,他沒有必要繼續留在這裏,要去北方自力更生做生意,殿下也讓我跟你說一聲,不必替他擔心,已經安排了兩個人跟著他去了,發生危險定會第一時間通知。”

金澈一一將這些事清晰的說出來,詹霽月心底的幾個擔憂都已經解決,真心的向金澈道了謝,拿起秋竹端來的藥,捏著鼻子一飲而盡。

放下藥碗,詹霽月望著門外,壓住秋竹的手,輕聲問道:“我是如何回來的?”

秋竹瞪大了眼睛,回道:“雲霧公子將您從山上抱下來,奴婢瞧見的時候,他臉上滿是擔憂,還主動介紹自己,讓金澈和連翹去請府醫,說您到天師府門口就暈了過去,頭著地,擔心您有危險,還一直用內息替您護著心脈。”

“小姐,您和雲霧公子以前認識?他為什麽說他是您的兄長?”

麵對秋竹的詢問,詹霽月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腦子裏仔細回想在天師府門前的事,她的眉頭蹙起,疲倦的揉了揉眉心。

“我也不知他是不是我記憶中那個哥哥......今日在天師府,我應當不隻是在門口,我分明記得我去了地牢,還和師叔打了一架!”

手指按著自己的脈搏,詹霽月的呼吸沉了下去。

可為何,她一點傷都沒有?

難道,那些真的隻是她的夢?

“我離開這裏的時候,雲霧做了什麽?”

明明覺得哪裏都不對勁,可她就是找不出症結所在!

詹霽月心神恍惚,腦子裏一直記掛著傅熠然那張病態蒼白的臉。

秋竹“啊”了一聲,回道:“奴婢也沒有太注意,不過那位雲霧公子的確醫術了得,他幫著府醫們治好了好幾個人,加上有天師府的令牌,所以所有人都信他。”

“前前後後一直在忙,等到星回過來,跪在地上求殿下殺了他,將如何綁架您陷害您的事全都說了出來,知道您的位置,雲霧公子顯得很激動,徑直上山,還一直念叨著不能讓您再受苦了!”

秋竹坐在詹霽月身邊,氣呼呼的將星回痛罵了好一會,方才心疼的扶她起來,按揉她的肩膀,眼眶通紅,“所有人都在感謝雲霧公子,也多虧了雲霧公子一天一夜沒合眼在那個絕塵的身上找到了下毒的鐵證還了您清白,但是奴婢偷偷嚐了嚐,他給百姓們喝的解毒的藥,味道和您給的藥方熬出來的藥極為相似!”

“奴婢總覺得他不懂醫術,隻是將您的藥方熬了給那些人喝,增大了劑量這才好的那麽快!不過他確實厲害,總是能一眼看出哪些人中毒更深,那些人隻是剛剛中毒!也幸好他將您從山上帶回來,不然還不知道要發生什麽呢!”

“那天師府,你斷不能再去了!當年老太爺讓奴婢盯著您,不能再讓您變成那個樣子,這才多長時間啊,您來江南就兩次瘋魔!都是奴婢的錯,奴婢沒有照顧好您!”

秋竹眼淚不斷往下冒,詹霽月心神一動,安撫著她的後背,問道:“當年,我被祖父接回去從此不能修習內息,還傷了人的時候,你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