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魯一直在找的能治療西魯少主瘋魔症的人,竟然是北祁的護國將軍?當初西魯少主會得瘋魔症,還是因為戰場上和護國將軍遇見,被護國將軍嚇到從馬上摔下來傷到了頭!哈哈哈哈,雪銀霜找了這麽久,原來解藥就是當初的凶手!”
慕容婉笑的差點喘不上氣,直到發覺身側沒有一個人在笑,這才閉上嘴。
小心翼翼的打量著詹霽月和慕容川的臉色,慕容婉幹咳兩聲,問道:“那位安樂公主說起來也是值得敬佩的女人......她的兒子是護國將軍,這很重要嗎?”
“雪銀霜那個女人聰明又奸詐,她已經聽到了顧美人的話,必定起了疑心,她那麽愛她的哥哥,一定會想方設法抓走護國將軍為她哥哥治病,我們要幫忙?”
“其實今日......”
一直沒有人說話,慕容婉自己說話也有些幹巴,眨巴著眼睛不斷朝他們盯著,到後麵也說不下去。
良久,詹霽月收起手中的畫,壓下眼底的情緒,沉聲道:“你們今日和西魯公主聯手,讓顧美人對傅將軍下手,是為了什麽?”
抬眸,她的目光直勾勾的落在慕容川的身上,“傅熠然的身份,你早就知道了,是嗎?”
“雪銀霜的確不知情,隻是聽說你們有重要的事需要她幫忙,所以她來了。西魯大軍壓境,逼的北祁動彈不得,而對內,你想讓我看清楚他為什麽對我另眼相待,徹底斷了我對北祁的念想,和你回南疆?”
詹霽月眯了眯眼,“可就算我知道這一點,也不能改變我是定安侯府嫡女的身份!北祁是我祖父用盡一生守護的地方,我豈會離開!你們究竟還想讓我知道什麽,盡管說吧!”
哪怕她有南疆的血脈,可同時她也有北祁的血脈!
甚至她和外祖母隻是小時候見過幾次,祖父卻如珠如寶將她捧在掌心帶到他自己病逝,比起感情,她更認同自己是北祁人!
“若北祁皇帝真的那麽好,北祁值得你這樣對待,我們自然也不是非要你回南疆。但如果北祁已經爛到根上,又怎麽值得你繼續留在這?我們絕對不會看著我們的親人,留在北祁被人欺騙!”
慕容川幽幽的開口,神情莫名。
詹霽月抬起頭,看向身側那個謫仙一般的身影,他的眸光微暗,卻沒有阻止慕容川。
這些人——竟然全都知道嗎?
究竟是什麽事,會讓她徹底放棄北祁?
“明赫哥哥,難道今日這些,都是你......”
有些事不能也不可以繼續再問,生生咽下喉嚨的血腥,沉聲道:“若隻是陛下要殺我,這件事我該自己解決,不必勞煩南疆。”
這幾日她已經格外注意到皇帝對她態度越發冷漠,包括今日冊封,沈明赫不由分說將她帶走,足以證明皇帝對她起了殺心!
“是因為虎符,對嗎?”
皇帝疑心重,絕對不會允許將士們心中除了君王還有其他人,前世正是為了逼出她手裏的虎符,驗證效忠祖父而非君王的那些人,所以設了一個局,稱自己重病,勾的她將虎符交出去,沈淮序謀反!
今生她雖然選了別的路,但皇帝一直疑心有虎符,或許沈淮序死前已經和皇帝見過一麵,或者詹知許告知了皇帝她有虎符的秘密,最終引發了皇帝的殺心。
“皇帝要殺你,你還可以想著自保,繼續做你的北祁人,但如果......”
慕容川深深地看著她,沈明赫身子動了動,似乎想要阻止他,卻在對上詹霽月雙眸的那一刻,停下了動作。
與此同時,慕容川的聲音也落了下來。
“你祖父的死,並不像表麵看的那麽簡單!有人,害了他!”
“轟隆隆!”
頃刻,電閃雷鳴。
詹霽月激動地上前,一把攥住慕容川的衣袖,渾身泛著驚天的戾氣,一字一句,“你再胡說,我殺了你!”
祖父,是她的逆鱗!
她一直很後悔,為什麽要在祖父病重的時候纏著祖父去軍營。
若不是給她找稱手的兵器,祖父不會遇見山匪,不會在擊退山匪後筋疲力盡最後病重,無力回天!
現在他們卻告訴她,祖父不是病逝,外祖的死有其他原因,有人要害他!
“祖父鐵骨錚錚,一心為國,他為北祁戎馬半生,這樣的功績無人能比,在傅熠然有所成就之前,他是北祁多年的定海神針,有他在,北祁人才能安居樂業!誰人不敬重?現在你說有人要害他?你倒是說說看,是誰!”
清風揚起,白霧一般的紗袖拂過她的雙目,那清冷的眼眸此刻盛滿了癲狂和哀傷,隱藏在瞳孔深處的恐懼和冷漠直懾人心!
慕容婉沒見過這樣的詹霽月,忍不住躲在自家哥哥的身後,伸手拽了拽他的衣袖,想讓他緩一緩。
“不然......”
“詹霽月,你若是真想知道,就親自去看看!”
慕容川隨手丟給她一枚令牌,神色冷峻,“你應當還記得當初你祖父病逝的地方,那裏,我給你留下了禮物!”
掌心緊緊攥住那枚令牌,詹霽月陰沉沉的盯著他們的背影,臉頰泛起不正常的紅,良久,她朝沈明赫道:“帶我去吧。”
她要親眼見見,那個真相到底是什麽!
沈明赫定定的看著她的臉,聽著空中隱約傳來的呼嘯聲,定了定神,溫聲道:“霽月,無論聽到什麽,看到什麽,都不要怕。”
“那些欠你的人,我會幫你讓他們一一還回來!”
麵前掠過溫柔的風,她的腰上落下一隻手掌,微涼的氣息將她包裹,一股香氣充斥在她的鼻尖,躁動的心漸漸平靜。
入夜,他們落在了一處山峰。
烏雲密布的天空開始落下雨點,站在山頂上抬頭,高高掛著的月亮依舊清晰,難得的雨月同空!
山上的風涼的徹骨,詹霽月緩緩走在這片熟悉的地方,身上的長裙已經被雨打濕,她趁著月色踏上了台階,停留在了滿是青苔的濕滑平地上。
當初,就在這裏,祖父倒在她的懷裏,擦了她的眼淚,讓她好好活下去!
“前麵,就是你們要讓我知道的真相,是嗎?”
抬起頭,曾經軍營紮寨的地方蓋了一個木屋,不是很大,卻塗滿了黑色,令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