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回事?”
身上鬆快了些,詹霽月睜開眼,目光落在自己的腿上,笑的有些勉強。
“前日落水,被石頭刮了幾下。”
雖說是她特意落水,但詹知許當時推她很用力,池塘下藏著幾個尖銳的石頭,劃傷了她的腿。
“隻是小事,皮外傷罷了。”
她自己會一些醫術,知道這隻是看著厲害,其實並沒有大礙。
空氣頓時陷入凝固,傅熠然冷了臉,煩躁的起身,穿好自己的衣裳,回頭,一件黑色的外袍罩在了她的臉上。
他這是......放過她了?
“大將軍......”
她有些遲疑,卻又不知該怎麽問出口。
傅熠然攥著她手腕的手緊了緊,眼眸盯著她,瞧著她不解的模樣,嘴角噙著一抹玩味。
湊到她耳邊,咬了一下她的耳珠,啞聲問道:“怎麽,想要?”
要他妹!
詹霽月嘴角抽了抽,硬邦邦道:“大將軍多慮。”
她隻是好奇,他這樣的人,怎麽會好好的放棄了那件事!
畢竟他們之間全然是仇人關係,能趁機羞辱她,他何樂而不為?
何況,她都沒有反抗。
像是看出她的想法,傅熠然冷冷的音調傳了過來,“我還沒有畜生到欺負一個病人。”
她的雙腿已經腫起來,顯然從未好好處理!
“大小姐也好意思說自己是醫者,還給五皇子治病。”
傅熠然冷嘲熱諷的瞧了她一眼,鬆開她的手,打開了身後的櫃子。
詹霽月瞧著他麻利的拿出幾瓶金瘡藥,神色頓了頓。
“可你的毒......”
傅熠然大打算解毒了?
“要不,我為你找......”
詹霽月話音未落,四周氣壓登時降低,冰的厲害。
黑影赫然將她籠罩,傅熠然欺身而上,直逼她的臉,坐在她的跨上,低沉的聲音帶著惱怒響起,“有女人在屋裏,我還用得著去找其他人?”
“大小姐日後看來會是很好的主母!”
還會主動給他找女人!
這是人人都想要的夫人,為什麽他隻要想起這種事,就會覺得一肚子火?
“啊!”
雙腿忽然被人抬起來,詹霽月驚叫。
麵前的男人惡劣的露出一抹笑,從她身上起來,冰涼的指腹擦過她流出血的傷口,金瘡藥盡數倒在了她的腿上。
身上的衣袍簌簌作響,強大的氣力從他身側迸出,詹霽月瞳孔放大,震驚的看著他頭頂冒出的黑煙。
“噗!”
一口血噴了出來,詹霽月趕忙上前,按住他的手腕。
解了!
合歡毒,解了?!
“你......”
隻剩下三分之一的內力,他竟然還能強行將毒解了?
這樣的解毒之法需要將內息灌入筋脈全身洗滌,極耗心神!
明明隻要和她同房就可輕易解毒,他偏偏用這樣的方式,隻因為自己的腿上有傷?
一時間,詹霽月心境五味雜陳,竟是不知是什麽情緒。
“本將軍還沒淪落到要隨便找人解毒的地步,詹霽月,日後你若是無故給我找不痛快,別怪我不客氣!”
傅熠然狠曆的眸子瞧著她,詹霽月嘴角抿了抿。
她隻是怕他毒發死了,無人替她報仇助力罷了!
對不講理的人,詹霽月沒什麽可說的,披好他給的外袍,手扶著他的肩膀,大力的將他按在了**。
這麽瞧著,竟是有幾分強硬的味道。
“強行運功體內會堆積毒素,我先開一張藥方你喝上三日,心口必須紮針,能保住心脈。”
這些是祖父在軍營就教會她的保命之法,詹霽月已經很久沒有用過,抬頭瞧著傅熠然,忽然想起祖父曾跟她說的話。
祖父說,他絕非池中之物,今日此舉必定會讓他懷恨在心,日後等他飛黃騰達,恐怕定安侯府難以安身。
祖父問,要不要在他飛翔之前,徹底將他除了。
她沒有答應,祖父也沒有這麽做。
她了解祖父,傅熠然是個有能之士,祖父那般愛才,不會輕易將他抹殺。
聽說後來,他參軍後大戰敵軍,使出的手段的讓祖父都為之震撼,再後來,祖父不但沒有殺了他,反而將他丟去最危險的地方曆練。
別人都說祖父看不慣他,但是她知道,祖父這是培養他!
隻要傅熠然能撐下來,他就是祖父選中的繼承人!
可惜......
祖父為她而死,沒能看見傅熠然如今權勢滔天的模樣!
曾幾何時,她一直希望自己能和祖父一樣去戰場殺敵,保家衛國,成為巾幗女英雄,讓詹霽月的名字牢牢地刻在軍旗上。
如今,她連複仇都要別人相助!
當真可笑。
“多謝。”
垂著頭,詹霽月給他紮針,忽然開口。
多謝他一直努力,至少沒有像她一樣讓祖父失望。
傅熠然不清楚她在說什麽,瞧著她神傷的模樣,莫名有些不爽。
一雙眼盯著她的唇,那被他親了又親的唇現在泛著光澤,殷紅的唇色像是桃花,引著人沉淪。
喉嚨發幹,傅熠然滑動了喉結,神色驀然一暗,鉗住她的下巴,俯身親了過去。
真是個妖精!
“將軍!定安侯府出事了!”
門外,閆戈的聲音傳過來,打斷了他們做的事。
傅熠然動作停下來,不耐煩的鬆開了她,冷笑道:“看來,大小姐的麻煩還沒有解決。”
“明日我會上門提親,在那之前,把所有的問題都解決掉!”
傅熠然粗魯的開口,魔魅的聲音像是催命符。
詹霽月安靜的點了點頭,她早就知道詹知許和沈淮序不會這麽簡單放過自己,拿起桌上寫好的藥方塞進他懷裏,視線落在他的心口上,輕聲道:“紮的針等到黃昏才能取下,等事情解決,我會找你。”
她會來找他。
很奇異的,這句話像是有什麽魔力,讓傅熠然頓時生出一股期待。
記憶中那個嬌豔的霸王花,終於經過時間的沉澱,和他糾纏在一起!
瞧著她挺直的背影,薄唇緩緩揚起,慢悠悠道:“好!”
出了門,詹霽月迎麵碰上閆戈猥瑣的目光,他一直朝她的脖子看,瞧著她披著衣服,眉飛色舞。
真是有什麽樣的主子就有什麽樣的兄弟!
“麻煩閆戈將軍為我找來馬車。”
她現在衣裳破碎穿著傅熠然的外袍,若是自己去找馬車,恐怕會生出事端。
閆戈拍了怕胸脯,笑眯眯道:“大小姐回府哪還需要找馬車,屬下親自來!”
後院的門打開,一輛馬車正靜靜地停在那,詹霽月提起裙擺,走了進去。
閆戈的聲音從外麵響起,“懷王帶著人去了定安侯府,聽說宮中有個妃嬪也在,要治你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