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辰時每每想到此都有些忍不住想笑出聲。

他還得多感謝周景離這個蠢貨給他出掉了一個大麻煩,否則有周景宣在他怎麽都是睡不安穩的。

身側有猛獸,安能好眠!

若是周景宣是他的胞弟,那麽他一定會好好利用這把殺人的利刃。

隻是可惜啊!

可惜他無法得到那把好的利刃,也可惜那把好的利刃沒有遇見一個好的持刀人。

周辰時聽著謀士討論,目光掃了一眼角落裏的人,那人叫魏將。

是他一個月前遇見的,在郊外的莊子上遇見的。

一個月前他因為有事外出,最後去莊子上小住。

在莊子上巡視的時候遇見了一件小事,起因是莊子上的農戶家裏養了三十隻雞,每天一隻雞都能下一枚雞蛋。

可是那天農戶發現雞窩裏的雞蛋少了一半。

按理說,正常情況來說,就算偶爾會有一隻雞當天不下蛋,但是也不會一下子少一半的雞蛋。

農戶發現蛋少了後,瞬間就有懷疑的對象。

而這個懷疑的對象就是隔壁的婦人王氏。

王氏自然是不認的,說這農戶冤枉自己,明明自己沒有動他的雞蛋,他沒有任何證據就來冤枉她。

兩家人就越鬧越凶,最後鬧到管事這裏了。

當時管家正小心翼翼地陪著周辰時,在聽說的瞬間立馬嗬斥道:“這等小事也敢鬧到貴人麵前來!”

“趕緊滾!”

可周辰時當時卻不知道為何感了興趣,於是便到了現場。

莊子裏的所有人都圍在了一起,想看看這個怎麽找出小偷。

周辰時現在還記得當時魏將說,將那婦人的肚子刨開看看就知道了。

嚇的那王氏和農戶都雙腿發軟,雖然最後魏將以溫和的方法解決了,但是周辰時也看上了這個狠毒又聰明的人。

當時就問他:“你願意以後跟著我嗎?”

魏將的臉上寫滿了願意。

周辰時出了莊子才知道,他還是小看了魏將。

因為一切都是魏將計劃好的,丟失雞蛋,到他看上魏將。

不過對於周辰時來說,更加欣賞他了。

這樣的人,是個人才,隻有在他手中才能發揮出更大的作用。

魏將聽到周辰時叫自己,立馬站了起來,他青衫長衣,清冷消瘦,雙眼卻亮晶晶的。

他朝著周辰時行了一禮:“回殿下,屬下並沒有什麽高見。”

“但是屬下這段時間聽說了一個事情。”

周辰時頓時來了興趣:“你說。”

他知道魏將從來不多說廢話!

他聽說的事情,能在這時提出來,那想必就是很重要的。

魏將得到周辰時的準許,慢慢說道:“這事屬下也隻是聽說並未得到證實。”

“在二十多年前,於貴妃生產的時候,生產下來的是一名死嬰。”

周辰時沒有說話,這些事大家都知道,而且這就是於貴妃不喜歡周景宣的原因。

因為當年她難產差點死掉,結果生下來的周景宣是個死嬰,後麵雖然找了禦醫將其救活了過來。

但是於貴妃對於這個差點害死她的孩子極為不喜,覺得他死了又活過來,說不定是被什麽孤魂野鬼占了身體。

便覺得他不祥。

雖然皇宮之內,這些事是禁令,但是大家都心知肚明。

若是這個的話,周辰時便對後麵沒有什麽期待了。

周辰時神情厭厭,魏將看在眼裏卻沒有停下繼續說:“想必這事不少人都知道,可是當年還有另外一樁事。”

“若是那件事是真的,那麽於貴妃對自己這個優秀的兒子不喜,和周景離對自己的同胞下手這一些奇怪的點就說得通了!”

魏將停頓了下,賣了個關子,在看到周辰時臉上浮現幾抹探究的神色,他才繼續說道:“當年生產的可不止有於貴妃一人。”

“隻是那人身份低微,難產而死,一屍兩命!”

“便很少人聽說。”

“不止如此,當年於貴妃生產沒多久後,她宮中便起了一場大火,那些曾經伺候她的宮人也全部都被燒死了!”

魏將停下,清了清嗓子開口:“這些事單單分開都很正常,但是連起來就……”

他沒有繼續說下去,這裏的人都是很聰明的。

這事簡單,隻要往深處想一想就能想明白。

為什麽於貴妃會放著珍珠不要,去扶持魚目。

若那個珍珠不是她的孩子呢?

那麽就說通了。

為什麽周景離會想辦法置周景宣於死地?

一切都明朗了起來。

其中一個人站了起來:“魏將,你這話可有什麽根據或者證據?”

於貴妃在宮中和皇後是死對頭,若是魏將的話是真的,並且又有實質的證據,那麽就可以順勢把於貴妃拉下來。

所有人看著魏將,包括周辰時。

周辰時隻知道一些,但是卻沒有像魏將這樣串聯起來。

此時一想,真的處處都透露著不對勁。

於貴妃對周景宣和周景離完全不同,若是於貴妃想要太後的位置,那麽周景宣成功的幾率怎麽都比周景離大。

可是她還是固執地選了周景離,這本就有問題,雖說可以用偏心來解釋,但是於貴妃的母家肯定不會讓她這樣。

世家大多是以大局為重,肯定會讓她扶持周景宣。

而於家也是把寶壓在周景離身上,這就很難不讓人多想了。

於家這麽多年在世家屹立不倒,可不是都是蠢貨!

特別是這一代的於家家主,老謀深算,為人謹慎,這樣的人自然是能識人的,就這還不把寶壓在周景宣身上,那就很難不讓人多想了。

不止他,就連於貴妃對待周景寒都比對周景宣好太多。

這樣想想,若是周景宣不是於貴妃的兒子呢?

一切是不是立馬就明朗了!

魏將搖了搖頭:“證據哪能是我這樣的人能有的。”

一個留著胡須的中年男子聽魏將這樣說,立馬站起來:“沒有證據,那麽這一切都隻是猜測,猜測的東西並沒有什麽實質性的幫助。”

魏將勾了勾唇角,眼中閃過一絲不屑:“隻要做過,便是處理的再好,都會有痕跡留下!”

“隻需要放手去查,一定能查到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