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她不會死，隻會被折磨的生不如死。
她像個木頭人一樣任由人拉扯。
一道好聽的聲音響起：“站住，她弄髒了本小姐的衣服，你們既然是她的家人，就給我賠了吧。”
於絳暖小臉上全是不屑，她身上的衣服是京城最有名的店鋪買的，這一身就值千金。
她揚了揚小臉：“本小姐的衣服可值千金，你考慮下怎麽賠吧。”
那夫人一聽臉色大變，本來想嘲諷兩句，什麽玩意兒，一件衣服就能值千金啊！
可是看見於絳暖身邊的人她又將話咽了回去，頓了頓：“我沒那麽多錢！”
她梗著脖子想著，總不能在大庭廣眾下打殺她吧。
天子腳下總得有王法啊！
卻沒想到於絳暖勾唇一笑：“那就把她給我往死裏打，一條賤命而已，本小姐賠得起。”
那夫人頓時嚇得臉色發白，她立馬把那時候的芩言往前麵一推：“衣服是她弄髒的，找她賠！”
然後灰溜溜的逃跑了，芩言害怕極了，她覺得這次自己應該真的要死了。
卻沒想到那個穿衣打扮精致的小姐半晌開口說到：“以後你就跟著本小姐吧，記得把本小姐千金還完了才會有錢。”
後來的日子，於絳暖雖然囂張跋扈，但是對於芩言來說，她的日子已經比之前要好上太多太多了。
像是一下子從地獄到了天上一般。
芩嬤嬤抱著於絳暖，眼淚婆娑喉嚨哽咽，用顫抖的手輕輕將她嘴角的鮮血抹去：“小姐，你平時最喜歡漂亮了。”
“你看現在都不漂亮了，奴婢幫您把這些鮮血都擦掉。”
芩嬤嬤一遍又一遍用手擦著鮮血，直到雙手都被鮮血染紅。
她輕輕將於絳暖放好，隨後慢慢站起來，臉上浮現一抹釋然的笑意：“小姐你這麽驕傲的人，又怎麽會去冷宮那樣的地方。”
“小姐，路上不必害怕孤單，奴婢這就來陪你。”
“從跟您那天起，奴婢便決定以後生是您的人，死便是您的鬼。”
她笑著歎了一口氣：“小姐，你什麽都不會，怎麽能丟下奴婢。”
“你且等等奴婢，奴婢馬上就來尋你。”
芩嬤嬤眼神決絕深吸一口氣，猛地撞向一側的柱子，最後帶著一片血跡緩緩癱軟在地上。
她的目光死死地看著於絳暖的方向，眼底帶著幾分笑意。
不管於絳暖如何，但是在芩言心中她就是最好的人！
宮人在外麵等著於貴妃出來，將她送去冷宮。
周晉衍走的時候吩咐過不許去催貴妃娘娘，他們都不敢妄動。
殊不知他們來之前，於貴妃已經死了。
內侍就這麽從白天等到天色漸漸暗了下來，裏麵也沒有半點動靜，他們開始慌了。
想了想周晉衍的話，又猶豫了幾分，才上前輕輕敲了敲門：“娘娘，奴婢奉命來送您去怡寧宮。”
聲音尖細，說完又退回來恭謹地站著。
裏麵這位可是榮寵後宮的貴妃，即便是現在，聖上依舊對她多有寬容。
說不定去冷宮就隻是過渡下，指不定哪天就重獲恩寵了。
在宮裏做事情，自然少不得察言觀色，人情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福公公等了半天裏麵都沒有動靜，又鼓起勇氣敲了一次，他知道於貴妃的性子比較烈，自己這樣肯定會挨罵。
卻沒想到裏麵依舊沒有回應，福公公心頭一跳，臉色大變一種不好的預感襲來！
他尖聲道：“快來，跟著咱家把這門撞開，貴妃可能出事了。”
來的人不多，但是足夠將門撞開了。
門被撞開，幾人因為太用力滾了進去，屋裏漆黑一片，他們顫抖著手將房間裏的燈點亮。
看著地上已經幹了血跡，福公公嚇得雙腿一軟跪坐在地上，他尖叫大喊：“快、快去稟告聖上，於貴妃她、她……”
福公公已經磕磕巴巴說不出話來了。
跟過來的小內侍立馬跑了出去。
養心殿裏，周晉衍正看著一片已經幹枯的葉子出神。
陳公公從外麵輕手輕腳進來，走到周晉衍身邊，周晉衍眼皮都沒有抬一下：“怎麽了？”
陳公公有些緊張的開口：“於貴妃她……”
他還沒有說完，就被周晉衍打斷了：“她又在鬧了？”
“告訴那邊的人不要急，讓她慢慢來。”
說完周晉衍有些無奈地歎了一口氣：“她呀總是有些小性子的，沒事都依著她。”
“以她的驕傲，讓她去冷宮肯定不會願意的，鬧一鬧正常的。”
陳公公臉色有些難看，從周晉衍這幾句話中他基本捕捉到了周晉衍心中於貴妃還是有些情義的，不然會那麽寵著於貴妃？
世人都覺得周晉衍是因為於家才寵著於貴妃，可是隻有周晉衍自己知道，除了在當初登上皇位時他的確需要於家的助力，可後來就根本不需要了。
他已經完全站穩腳跟了。
對於於貴妃，他也說不出為何，總是覺得人啊就得像她這般鮮活。
他也願意寵著。
隻是這次的事情太大了，他得搓搓她的脾氣，免得無法無天。
陳公公麵露難色，半晌才開口道：“不是的，是娘娘她，她自戕了。”
周晉衍的手一抖，那片已經枯黃的葉子落在地上。
陳公公連忙撿起來，葉子本就枯黃再也經不起任何力道，陳公公看著手中碎成兩段的枯葉，立馬跪在地上：“請聖上責罰。”
周晉衍看著那斷開的枯葉，隻覺得有些刺眼。
心中一股莫名的情緒浮了上來。
他喃喃道：“朕知道，驕傲如你又怎麽會甘願去冷宮。”
“你說那些朕都應下了，所以你覺得再無牽掛。”
“於絳暖，你還是像從前那樣隨心所欲！”
陳公公跪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出，隻得死死的低頭，等著吩咐。
不知道過了多久，陳公公才聽到周晉衍的聲音再度響起：“好好料理她的後事。”
“她平日裏最愛美了，可不能讓她不高興。”
陳公公低聲應下，周晉衍落寞的擺了擺手：“去吧。”
“順便通知下於家的人，還有景離和景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