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聽到聲音,騰地下站起來,目光齊刷刷的看著老管家。

老管家年紀大了,跑幾步就氣喘籲籲,臉色漲紅,弓著腰不停地喘著粗氣。

謝簡和謝玉看著老管家沉聲道:“你說錢庫被盜了?”

“你最好今天給本少爺說清楚!”

老管家終於緩過勁來,他臉上全是哀痛之色:“今日老奴準備把這幾日的銀票放進去,可是……可是沒想到錢庫裏的銀票竟然被盜了。”

“庫房的鎖都是好的,巡邏的守衛也什麽都沒發現,可裏麵的銀錢就這麽不翼而飛了!”

“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

老管家一邊說,一邊捂著胸口,裏麵的每一筆都是經他手放進去的,如今沒了,宛如他自己的錢被偷走了一樣,心口痛得慌。

謝簡謝玉對視一眼,心中有個不好的猜測,若真的是這樣,那麽成小笑話的可是他們謝家。

“帶我們去看看。”

謝簡的聲音落下,老管家連忙應聲:“誒,兩位少爺跟老奴來。”

老管家將兩人帶到錢庫,這裏雖說是錢庫,但是說是珍寶閣也是可以的。

裏麵放置了不少的奇珍異寶。

謝家每日鋪麵上或者其他地方收回來的銀子,每隔幾天就會全部收在這庫房中,等足月便送去謝家老宅那邊。

老管家顫顫巍巍拿出鑰匙將門打開,裏麵的東西都還在。

老管家指了指一側的錢匣子:“裏麵的銀票少了百萬兩之多。”

“還有那放置金銀的箱子裏,也少了不少。”

老管家說完還深吸了一口氣,生怕自己承受不住暈厥過去。

謝簡見狀基本已經確定了,他拳頭死死地捏緊,狠狠地砸在一側的箱子上:“該死的周景宣,這一招玩得真好!”

“難怪我們漲價他也毫無反應!”

謝簡越想越是生氣,能有反應嗎?這就是用的他謝家的銀子來買謝家的糧!

他周景宣則是一毛不拔!

他一分銀子不掏,還做了好人!他怎麽那麽行啊!

他們之前還在沾沾自喜,以為這所謂的攝政王也不過如此,他們就算亂漲價,他不也得乖乖的掏銀子。

誰曾想,那周景宣掏的根本就不是他自己的銀子。

謝玉臉色鐵青,他們謝家在河源關生活了那麽多年,這還是頭一次吃這樣的虧。

謝家在河源關就算說是這河源關的天也不為過,而終日打鷹,如今卻被鷹啄了眼,叫他如何氣的過。

他一把抓住腰間的配件,黑著臉就往外走,謝簡一把抓住謝玉的手臂:“三弟你要幹嘛!”

謝玉黑著臉帶著怒意:“幹嘛?小爺今日要去取了那周景宣的狗命!”

“打秋風打到我們謝家來了,今日我便要讓他知道,他再如何身份尊貴,來了這河源關,也得給我謝家低頭!”

謝玉比謝簡小了三歲,自謝玉懂事以來,這謝家便在河源關有了一定的地位。

謝家在河源關完全是天不怕地不怕,說句難聽的,便是天上掉下的銅板也得姓謝。

在謝玉眼中,周景宣這般便是沒有將他謝家放在眼中,這叫他如何能忍。

管他是什麽戰神,管他是什麽攝政王,在這河源關便得依著他謝家的規矩走。

謝玉早在無形中養成了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性子。

其實也不怪謝玉,河源關曆來上任的官員都被謝家治得服服帖帖,就連從京城來的,也不說殺就殺嗎?

天高皇帝遠,其他地方他不敢說,但是在這河源關,便是一寸土都得烙上謝家的印記。

長久以來,謝玉便習以為常了。

隻覺得周景宣是攝政王又如何。

謝簡則跟謝玉不一樣,他跟父親跑過許多的地方,後麵才到這河源關來的。

他自然知道謝家雖然這江北和河源關勢力大,可是走出這地方便不算什麽。

一個裴宣自然是無所謂,殺了便殺了,裴宣沒有什麽背景,又是一介讀書人。

死了隨便安一個名頭就行了。

便是有人為了來查他的事來到河源關那又如何,他不信還有人會為了一個死人,拒絕金錢和權利。

可是若是死的那個人是周景宣就完全不一樣了,他代表的是皇家,若是他們隨意打皇家的臉麵,那可是有滅族的風險。

所以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他絕對不可以跟周景宣正麵相碰。

他看著自己這滿身怒意的弟弟,沉聲道:“胡鬧,你以為他是裴宣嗎你想怎麽做便怎麽做?”

“到時候你的命丟了你都不知道為何!”

謝玉心中的氣在聽完謝簡的話頓時消了一半,卻還是心中不舒服,他沉著聲音道:“二哥,那現在怎麽辦?”

“總不能任由他周景宣騎在我們謝家的頭上拉屎!”

“我這輩子都沒有這麽憋屈過!”

謝簡冷笑一聲:“三弟別急,他周景宣想這般欺負我們謝家,也要看他有沒有那個本事!”

他轉頭對著老管家道:“傳令下去,所有糧食繼續往上漲!”

“就說我謝家遭了賊,入不敷出,所以隻能提高糧食的價格!”

本來之前他們提高糧食的價格城中便是抱怨聲一片。

如今災情嚴重,隻有謝家才有足夠多的餘糧。

生活富裕些的,去謝家糧鋪購買也勉強能生活,可是一而再再而三漲價那便有很多人買不起了。

老管家抬頭看了謝簡一眼:“二少爺,這個糧食的價格再漲,便是天價了。”

“這樣會導致河源關的這些人對咱們心生不滿。”

這些人雖說威脅不到謝家什麽,可是螻蟻也有搬倒大象的時候,這便是為什麽大多帝王得需民心。

他有些遲疑,這下去怕是謝家在河源關待不下去。

可是謝簡卻輕笑出聲:“本少爺要的便是這河源關的人怨恨。”

“你們說,到時候他們要是知道因為周景宣偷盜了謝家的錢財,導致謝家周轉不過來,這才漲價的,他們會恨誰?”

“咱們再給這些賤民些甜頭便好了,他們便會全部怪罪在周景宣身上。”

謝簡臉上浮現一抹得意的笑:“到時候看他怎麽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