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姒見她突然停住,輕聲詢問道:“怎麽了?”
鄭妍搖了搖頭哦:“就是突然感覺有些冷。”
“沒事應該天氣有些冷,薑姐姐爹爹可是說今日要好好感謝你的。”
薑姒抿唇淺笑:“都是舉手之勞的事情,鄭家主客氣了。”
身旁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都是應該的。”
“你不僅救了阿妍,你也救過我。”
“你是鄭家的恩人。”
鄭妍立馬接話道:“哥哥說得對。”
而被人遺忘的周景宣走在後麵,剛進府中鄭朗便見到薑姒和周景宣。
兩相對比下,確實有些不對。
前麵的婦人溫婉貴氣,而身後的男人卻普通平庸。
鄭朗目光不住地打量著周景宣,想從他臉上看出半點攝政王的影子,卻絲毫看不出。
隻能看出一個商人的油膩和奸猾。
他不由得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猜錯了。
這人便是左看右看,橫看豎看都不像是那位高權重的攝政王。
下一瞬鄭朗的目光跟周景宣對上,隻是一瞬鄭朗感覺到渾身刺骨的寒意,讓他不由得打了個哆嗦。
可是這隻有一瞬,再看過去,便是一張奸猾的臉朝著他露出猥瑣的一笑。
鄭朗狼狽的錯開目光,剛才那一瞬他隻覺得是自己的錯覺。
心中已然下了定論這人大概不會是攝政王了。
不過人來都來了,還是要好好試探一番。
鄭家宴席上,各種珍饈美味,可以看出來鄭朗對這次有多重視。
家宴上,鄭朗舉起酒杯對著薑姒道:“多謝夫人對小女的救命之恩。”
薑姒剛準備端起酒杯,就被周景宣擋了下來,他將酒杯端起:“這都是我夫人順手的事情。”
“鄭家主不必多禮。”
說完他將酒一飲而盡,隨後眼珠轉動一臉算計地看向鄭家主:“若是家主實在是想報恩,不妨跟我談談合作。”
鄭朗臉上的神色微變,隻是片刻便又維持著溫和的笑容:“這個倒是可以談談。”
周景宣連忙倒滿酒,一臉滿意和市儈:“那就一言為定。”
鄭朗眸色沉了沉,他幾乎已經確定了眼前這個唯利是圖滿身市儈之氣的肯定不是那名動大周的攝政王。
這樣的人他便是多看幾眼便心生厭惡。
但是人又是他自己叫過來的,隻得硬著頭皮下去。
家宴進行過半,薑姒起身找了個理由出去透氣。
她從來便不喜歡這樣的場合,有些悶。
她在鄭家的回廊坐下,風和日麗陽光正好。
微風吹過,帶著淡淡的花香,舒服極了。
身後突然傳來腳步聲,薑姒立馬警惕的回頭,隻見鄭旭正慢慢走近。
薑姒皺了皺眉,連忙站起來:“鄭公子。”
鄭旭有些醉意,他目光落在薑姒身上,帶著幾分晦暗不明。
他上前一步:“你有沒有什麽心願,你隻要說,我一定幫你滿足。”
薑姒看了他一眼,隨即搖頭:“並沒有,我很喜歡現在的生活。”
“若是沒什麽事,我便先走了。”
薑姒繞過鄭旭便準備離開,卻被鄭旭一把抓住了手腕,鄭旭目光定定的看著薑姒:“他配不上你。”
“你若是想和離我幫你。”
薑姒臉上浮現不耐煩的神色:“鄭公子請你放開!”
“若是被人看到,便說不清了!”
鄭旭又將剛才的話重複了一遍,他期待地看著薑姒。
他覺得那市儈奸猾又普通的男人真的配不上她。
薑姒聽見鄭旭又說了一遍,她臉上的厭惡便再也不遮掩,她用力甩開鄭旭的手,鄭旭被甩得一個踉蹌。
隨即便聽見薑姒不悅的聲音響起:“我為什麽要和離?”
“我很愛我的夫君我夫君也很愛我。”
“鄭公子,令府的家規便是讓你這般去破壞別人的姻緣?”
“還有鄭公子覺得我的夫君配不上我,那誰能配得上我?”
薑姒上下打量了一眼鄭旭,隨即嗤笑出聲:“難道你覺得你就配得上我了?”
“我告訴你,你連我的夫君半分都比不上!”
薑姒的話毫不留情,刺得鄭旭呼吸困難,他臉色慘白身形晃了晃,隨即慌亂地說道:“對不起,是我酒後胡言亂語,唐突了。”
說完便狼狽不堪跑走。
而院中另一個拐角處,一抹白色正遠遠地看著回廊中的情況。
薑姒再也沒有心情在這裏呆著了,很快便回到家宴上。
周景宣麵色微紅,看見薑姒過來,立馬湊了過來:“夫人你可算回來了,一會不見到你我就想你了。”
鄭朗幹笑著看著周景宣:“景少和您夫人感情甚好啊。”
周景宣臉上毫不掩飾驕傲:“那是,我夫人是世上最好的人。”
家宴結束,周景宣毫不掩飾地大聲嚷嚷:“今日盡興,下次下次我來做東。”
鄭朗看著周景宣的背影搖了搖頭,不是他要找的人。
隻見周景宣搖搖晃晃撞到一個侍從的身上,隨後又被拉著離開。
鄭朗呼出一口濁氣,心中有些亂。
一道聲音突然響起:“這是什麽?”
說話的人是剛才被周景宣撞到的侍從,他身上突然掉下來一塊鐵牌。
鄭朗尋聲望去,在看見那塊鐵牌上的圖案時,他雙眼猛地瞪大:“快拿來我瞧瞧!”
侍從連忙撿起來雙手遞了過來。
鐵牌上隻有一個字,宣。
鐵牌簡單,可是上麵卻隱約可見龍紋。
鄭朗捧著鐵牌的雙手有些顫抖,他哆哆嗦嗦朝著那侍從問道:“這東西哪裏來的?”
侍從撓了撓腦袋:“我也不知道,突然就從我身上掉下來了!”
說完侍從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他一巴掌拍在腦袋上:“我知道了,是剛剛那位客人。”
“他酒醉撞到我了,可能是他不小心掉的!”
鄭朗聽到這句話,雙腿一軟就這麽眾目睽睽下跪在了地上,瞬間將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他的心腹連忙將他扶起來:“老爺!”
鄭朗被扶著坐下,渾身還有些顫抖。
張了張嘴,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心中猶如驚濤駭浪不斷的翻湧,久久不能平靜下來。
指尖克製不住的顫抖,半晌他才說道:“沒事,我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