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哎喲”一聲便趴在地上,轉頭便驚恐地看向薑姒。
“姑娘我們知道錯了。”
“真的我們下次再也不敢了。”
“看在我們將你救回來的份上就饒了我們吧。”
“我們雖說有目的,但是這段時間卻沒有虧待過你。”
李大妮這倒是說的是實話,當初為了把薑姒賣個好價錢,什麽都沒讓她做過。
薑姒沉思了片刻,才輕聲道:“本來我之前已經放過你們一次了。”
“看在你們確實救了我的份上,我隻放過你們自己選吧。”
李大妮有些猶豫地看了一眼鐵樹,她臉上浮現一抹絕望,深吸一口氣:“放過他吧。”
也是在同時鐵樹也開口道:“放過我,放過我。”
李大妮本就想著讓鐵樹活命,可是這會兒聽到他這樣的話,心中還是不免失落。
她淒厲地看了一眼鐵樹,鐵樹心虛的偏過頭不敢看她,隻是有些底氣不足地說道:“看吧,你也想我活。”
“大妮別怪我狠心,我真的不想死。”
“我想活著,對不起。”
李大妮閉了閉眼睛深吸一口氣:“我知道了。”
鐵樹聽到這話頓時心裏歡喜,他連忙道:“大妮我會記得你的好的。”
“你放心我心裏一直都會有你。”
隨後便毫不留戀轉頭看向薑姒:“姑娘,不女俠,你看她都同意了,那你可以放了我吧。”
鐵樹原本看起來老實巴交的臉上此時全是討好和乞求。
薑姒目光空洞地看了他一眼,冷聲道:“你走吧。”
薑姒如約地讓鐵樹離開,鐵樹立馬撒腿便跑,因為跑得太急,中途還摔了幾下。
而留在原地的李大妮閉著眼睛,眼淚順著眼角流了下來。
她已經有些麻木地在等死了。
雖說這是她自己選擇的,可是想到身邊人這樣無情她還是說不出的難過。
薑姒看不見自然也不知道李大妮如今是何神情,她輕聲問道:“你後悔嗎?”
李大妮被這一問,頓時小聲抽泣:“我……”
後悔嗎?
是多少有些後悔的。
薑姒張了張嘴,剛想說什麽便聽到一道驚訝的聲音響起:“薑姑娘。”
薑姒下意識地循著聲音望過去,才想起自己看不見。
尋黎怎麽都沒有想到會在這裏遇見薑姒。
眼中帶著光亮朝著薑姒走過來。
剛才他便看見這裏圍了不少人,所以才過來看看究竟是發生了什麽。
卻沒想到竟是見到了薑姒。
才走到薑姒麵前他就感覺到不對勁了,尋黎微微皺眉:“你看不見了?”
薑姒抿了抿唇,毫無焦距的眼中帶著幾分疑惑:“你是誰?”
尋黎輕聲道:“尋黎,你還記得嗎?”
薑姒搖了搖頭:“我不記得了。”
尋黎穿著中原的裝扮,若是薑姒還能看得見,肯定要被尋黎這番模樣驚訝到。
此時的尋黎,青色衣衫,將頭發高高豎起,像極了哪家的小公子。
尋黎心中稍微驚訝了一下,卻也沒有說其他什麽,此地人多,有些話不好說,便道:“你在這是……”
薑姒差點把李大妮忘了,遇見了從前認識她的人,薑姒心情大好,便對李大妮也寬容了許多。
“你和那鐵樹拐賣婦女,本就應該受到懲罰。”
薑姒本來想的是將人送去府衙的,可是想到之前林捕頭那樣,還有那所謂張老爺跟縣令的關係。
送過去也沒有什麽用。
她便放棄了這個想法。
她上前,彎腰握住李大妮的手臂,隨後便聽到一聲骨頭碎裂的聲音:“我廢你一隻手就算了。”
“以後若是再做這樣的事,就不會這樣輕易饒過你了。”
李大妮疼得臉色發白,她本以為自己死定了,可是現在隻是沒了一隻手。
已經是很好的結果了,她連忙在地上使勁磕頭:“謝謝女俠,謝謝女俠!”
李大妮忍著疼麻利地從地上爬起來然後快速跑走。
李大妮劫後餘生跑到了城外,遠遠便看到了鐵樹,他正靠在一處牆角喘息。
忍著手臂上的疼痛,李大妮快步走了過去,鐵樹劫後餘生本就驚慌不安,猛然感覺四周突然暗下來,他抬頭就看見李大妮慘白如紙的臉,頓時嚇得說不出話來!
半晌他才哭著求饒:“大妮啊,可不是我害死你的。”
“你不要來找我啊。”
“我就是個普通人,普通人哪有不怕死的。”
“以後我逢年過節都會給你燒紙上供的,你可別來纏著我啊。”
李大妮虛弱地開口道:“我沒有死。”
鐵樹愣了一瞬,隨後瞪大雙眼:“你還活著?”
他小心翼翼地朝著李大妮身後看了看,在看到影子時他才鬆了一口氣。
有影子,是活人!
他連忙站起來一把抱住李大妮:“大妮,嚇死我了,我以為你真死了。”
“你活著就好活著就好。”
“走咱們趕緊走,免得等會又遇上那個女魔頭。”
李大妮看著拉著自己往前走的鐵樹,心中五味陳雜。
說不出來是個什麽滋味。
眼淚瞬間便掉了下來,任由著鐵樹拉著往前。
鐵樹看見李大妮活著是高興的,他對李大妮有感情嗎?
自然是有的,他會為了她的死而難過,會因為她還活著喜極而泣。
但是是人就會害怕死啊。
他也害怕。
兩人走了二裏路已經精疲力竭,隨後便靠著大樹休息。
鐵樹抹了一把眼淚,輕聲說:“你不會恨我吧。”
“我是真的害怕。”
他這話是發自肺腑的。
李大妮自然也是知道,她垂眸剛想說話,便看見前麵一隊人走了過來。
那群人身強體壯,麵露凶相,一看就不好惹。
兩人見狀立馬站起來,想要避開這隊人馬。
他們的動作立馬就引起了那些人的注意,幾人上前,一把將鐵樹和李大妮按住:“你們兩個鬼鬼祟祟做什麽呢?”
兩人隻覺得倒黴透了,才剛出狼窩又入虎穴。
鐵樹磕磕巴巴道:“大爺我們可是老實人啊。”
為首帶疤痕的男人看了一眼鐵樹:“你們兩個有沒有見過這人?”
他從懷中拿出一幅畫像,遞到兩人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