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王說完，本以為顧流辰會像從前那樣灰溜溜地離開。
可這次顧流辰不僅沒有離開，他反而直接找了個椅子坐下。
成王從來便不喜別人忤逆自己，此時見自己看不上的小兒子竟是絲毫沒將自己的話放在眼中，頓時臉色一沉。
若是年輕時的他，定然會覺得有些不對勁。
而如今的他這麽多年在封地已經習慣了一切都在他掌控的生活。
封地雖說不似那位置，但是在那一處，他也是那裏的王。
這麽說吧，在封地上，聖上的話都沒有他成王的話好使。
成王聲音帶著幾分不悅：“本王讓你滾，你聽不見是吧！”
顧流辰抬眸看著他，臉上浮現一抹笑容：“父親，我不想出去。”
“怎麽辦？”
他臉上帶著幾分漫不經心，讓成王瞬間便皺了眉頭。
他怒喝：“來人將顧流沉給我壓下去！”
“如今真是越發的沒有規矩了，今日便好好教教你在外麵應該是什麽樣！”
成王話落，等了半天都沒有人進來。
而顧流辰依舊坐在原地，神情淡然不慌不忙。
此時的成王便是再反應遲鈍，也發現不對了！
他大聲吼道：“來人！人都死了嗎？”
顧流辰整理了下衣擺慢慢開口：“來人！”
成王難以置信地看向他，隻見他神情淡然，帶著一絲溫和的笑意。
片刻後，便有人進來：“二公子。”
成王雙眼瞪大，還未說話便聽到顧流辰戲謔開口：“你們好大的膽子，剛才父親叫你們，你們怎麽不應！”
進來的人立馬跪下，低著頭：“屬下知罪！”
顧流辰擺了擺手：“算了，你們先下去吧。”
成王便是再愚笨，此時也知道事情不對了，他滿臉謹慎地看著他從未放在眼中的孩子，他試探地問道：“你大哥呢？”
顧流辰勾了勾唇：“他自然在家中。”
“隻是大哥好像很討厭我，他罵了我許久，我實在是聽得厭煩，就把他舌頭割了。”
“哦，對了他還試圖對我動手，我便將他的手腳斬了。”
“父親兒子可是都不知道為什麽，大哥這樣的恨我。”
這話一出，頓時氣得成王渾身發抖，他怒目圓瞪半晌才罵道：“你這個畜生，那是你大哥！”
顧流辰一臉無辜：“父親，我做得不對嗎？”
“更何況大哥從未將我當成弟弟啊，在他眼中我不過是個下人而已。”
說完這句話後，顧流辰像是想起什麽來：“對了，父親好像從未將我當成兒子。”
“父親不用擔心，我還留了大哥一條命，我可不是那種會親手殺了自己兄長的人。”
“隻是如今他口不能言，腿無法行走，我還怕他就這麽死了父親您會傷心，我專門派人看著他，用百年的老山參給他吊著命呢。”
成王氣得險些暈厥，他雙眸通紅，拔出佩刀便朝著顧流辰砍下去，卻被顧流辰輕鬆躲過，顧流辰轉身一腳將成王狠狠踢倒在地上，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父親，您竟然要殺了我？”
“你可真讓我心痛啊。”
“虎毒還不食子呢，您竟要殺了你親生兒子，幸虧我提前做了準備。”
“我就知道你肯定會這樣對我，所以啊我先下手為強。”
說完他看著成王從嘴角抹掉鮮血掙紮著站起來，卻被顧流辰狠狠地一腳踩在胸口上：“父親我覺得你還是躺著看著比較順眼。”
成王滿臉屈辱，胸口氣血上湧一口鮮血吐了出來，正好濺在顧流辰的鞋子上。
顧流辰頓時眸子一暗，他一腳狠狠地踩在成王臉上：“把我的鞋子弄髒了怎麽辦？”
“父親幫我舔幹淨吧。”
成王恨恨地瞪著顧流辰艱難的說道：“畜生我是你父親！”
顧流辰冷笑一聲：“父親？”
“你從未將自己當成我的父親，我也不覺得我是你的兒子。”
他說完停頓了下：“哦不對。”
“在姨娘活著的時候，我那時候還是當您是父親的。”
'“隻是後來姨娘死了。”
聽到顧流辰提及他的姨娘，成王腦中努力想了想，竟是想不起是什麽樣子了。
他府中的姬妾眾多，他如何記得一個早已經死去的人。
更何況那微不足道的妾侍，又怎麽會費心去記住。
見成王不說話，顧流辰便知道，這人根本想不起姨娘了。
他閉了閉眼睛：“你應當是將姨娘忘記了吧。”
“她是被王妃打斷雙腿雙手關在柴房中餓死的。”
“對了就像現在大哥一樣，隻是我沒有王妃那樣狠毒。”
說完顧流辰滿臉的遺憾：“隻可惜那賤婦死得太快了，我沒來得及阻止，否則我非要讓她好好受受我姨娘當年的苦。”
說完顧流辰半蹲下來，看著成王：“既然你忘記了，那我再給你講一遍我和姨娘的過去吧。”
“免得以後你死後去了地府見到姨娘，卻不知道該如何向她贖罪。”
“姨娘是漁民家的女兒，是你這老東西見色起意將姨娘帶回府中的。”
“姨娘那時候本來有喜歡的人，她們明明已經訂親了。”
“我時常在想，姨娘若不是跟了你，她嫁一個尋常的人，我出生後日子會不會好過很多。”
“會有父親挑燈教我讀書，一家人幸福又快樂。”
“我想應該是的，因為我見過姨娘的那個未婚夫。”
顧流辰眼中帶著幾分溫和的笑意，像是那人出現在了他的眼前一般。
那日他看見了姨娘的那個曾經的未婚夫，他是個書生，姨娘看到他的時候，偷偷抹了抹眼淚。
那個書生牽著一個孩童，溫言細語地給他講話。
那時候顧流辰便想，若是他當自己的父親，肯定會很幸福。
他看著那兩人滿臉幸福眼中帶著笑意離開。
那孩童可以隨意撒嬌，可以不明白什麽便去找他問，他都會很有耐心地給他慢慢講清楚，在孩童清楚後，他會獎勵一般的摸摸他的頭。
這是顧流辰從來沒有的待遇。
他羨慕極了，他也想這樣，他偷偷看了好幾日，年幼的他想，自己去這般找父王，父王會不會也這般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