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流辰愣了一瞬,很快就冷靜了下來:“哼,你休要挑撥。”

“我是根本不信你的。”

他冷冷地掃了周景宣一眼:“我就是凶手,你想殺就殺吧。”

“反正我也覺得活著沒有意思,能讓他們都給我陪葬,這便是我最好的獎勵了。”

周景宣沒有去接顧流辰的話,而是轉而問道:“顧家在蜀州也算是大家族。”

“你覺得你所謂的大人有本事神不知鬼不覺地把顧家的人都殺了嗎?”

顧流辰不屑地笑了笑:“大人可不是你所想的那種無權無勢之人。”

“他啊,隻要想做便能輕易做到。”

周景宣眸子閃了閃,漫不經心地點了點頭:“哦,位高權重啊。”

他這話一出,顧流辰頓時臉色一沉:“你這是套我的話!”

“你別做夢了,我什麽都不會說。”

周景宣自然不去理會顧流辰的惱羞成怒,他繼續說道:“讓我想想,咱們大周位高權重,我還猜不出來的。”

他沉思許久報出幾個人名,顧流辰聽到後並沒有任何變化甚至帶著幾分不屑。

直到周景宣說出最後一個名字:“周昭合。”

顧流辰的眸子微動,但是很快便恢複自然,他冷笑出聲:“我說了,我不會告訴你到底是誰的。”

“你就別費力氣了。”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周景宣自顧自地說著:“若是我告訴昭合王叔,你把他供出來了,他會如何?”

顧流辰頓時臉色大變,他厲聲道:“你胡說,我分明什麽都沒有說!”

周景宣臉上浮現一抹滿意,顧流辰說完瞬間便愣住,他抬眸看著周景宣:“你……”

“所以昭合王叔就是你背後的大人?”

其實周景宣也並沒有說早就知道人是周昭合,他最後說出他的名字不過是試一下而已。

可是沒想到,竟然真的是他。

顧流辰見狀,頓時臉色鐵青。

他狠狠地看著周景宣,突然悶哼一聲,嘴角慢慢流出黑血。

他身子晃了晃,抬眸看著周景宣:“你知道了又如何。”

“你是鬥不過他的!”

“你鬥不過他。”

“你也會死,你很快就會來陪我。”

顧流辰說完,整個人晃悠悠的倒了下去,隨即神情痛苦嘴裏湧出大量的黑血。

一般來說隻有死士和刺客會口中藏毒,所以根本就沒有想到顧流辰也會在嘴裏藏了毒藥,也未提前防備。

顧流辰的目光開始逐漸失去焦距。

周景宣看著地上的屍體,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呼出:“來人將屍體帶出去。”

“就說是顧流辰因為之前受傷,重傷不治死了!”

這距離顧流辰受傷,不過幾日。

他的消息並未外傳,那日的大夫也是自己人,自然不會出現消息泄露的事情。

顧流辰死得太快,一側的孫梁看得目瞪口呆,他隻覺得自己聽到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

他很想把自己耳朵捂住,可是他的手腳都被綁住的。

他是真一點都不想聽到他隻想活命啊。

孫梁雖說把成王的頭顱掛在了城牆上,但是孫梁覺得自己並沒有參與殺成王的事情,自己不過是個小嘍囉而已。

最多吃些苦頭就行了,罪不至死啊。

可是如今聽了這麽多機密,他便是完全沒有活命的機會了。

孫梁神情難看極了,周景宣隻看了他一眼,冷聲道:“處理了吧。”

對於孫梁這個人,被抓到便將他的過往查了個幹淨。

是個十足的小人,死了也算是為民除害。

所以一開始他就沒有打算避著他,畢竟一個死人而已,知道再多也沒事。

顧流辰的消息剛放出去,京城另外一處的院子裏。

那日來刺殺顧流辰的人,忐忑不安地跪在地上:“主上,屬下沒有想過要殺死他。”

“隻是故意做做樣子而已,我還故意在他心脈處偏了幾分。”

說完這句,他頓時有些心虛:“這顧流辰不會身子這麽差吧。”

“這樣也能死,我……”

他也不確定到底是不是因為他死的,他唯一可以確定他那一劍沒有在心脈上,但是也隻差了一點。

這可不能怪他,是顧流辰自己說的要逼真些。

這下好了,不僅夠逼真,人也死了。

帶著麵具的男人冷聲道:“去領罰吧。”

那人頓時臉色像是哭一樣難看,卻還是恭恭敬敬應道:“是,然後起身離開。”

他在心中不斷祈求,下一次這樣的“好差事”可再也別輪到他了。

人離開後,便隻有麵具人獨自一人在。

他沉默許久,他也猜不透顧流辰是真的因為重傷死的,還是被發現了死的。

不過他有一點可以確定,就是顧流辰一定不會把他供出來的。

他還等著自己去送顧家的人給他陪葬呢。

隻是……

麵具人心中冷笑一聲,人都死了,他還做那些事情幹什麽。

總不能故意將自己暴露出來吧。

那是蠢貨才會做的事情。

跟周景宣料想的一樣,麵具人根本就沒有想過要幫顧流辰殺了顧家的那些人。

他隻不過隨便應下而已,至於顧流辰,他人都死了,即便是知道他沒有做到那又如何。

他還能活過來找他嗎?

說起顧流辰,麵具人便覺得有些惱怒。

顧流辰是唯一一個知道他身份的,究竟如何知道的,他也不知道。

隻記得那日他自己正好在蜀州便親自去找了顧流辰,沒想到去而被顧流辰叫住,他身形清瘦看著他的背影喊道:“昭合王叔。”

“我想我應該這樣稱呼你吧。”

周昭合頓時腳步一頓,在那一瞬間他生出了幾分殺意。

對於知道他身份的人都得死,哪怕是他剛談的合作夥伴。

不過對於周昭合來說,所謂的夥伴也不過是他的棋子而已。

若是不行舍去便好。

不等他說話,就聽見顧流辰繼續道:“昭合王叔,我在很小的時候見過你一次。”

“那時候,你跟帶著一個姑娘。”

“你笑得很開心。”

周昭合看了他一眼:“你想說什麽?”

顧流辰緩緩道:“昭合王叔你可能不記得了,那時候我被府中的顧昭陽安排的家丁堵在偏遠毆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