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賀應聲道:“好。”

“那我就先去準備了。”

他剛走了兩步,身後便傳來周景宣的聲音:“淮賀,謝謝你。”

江淮賀腳步一頓,神情出現幾分愧疚,他沒有回頭隻是用著平常的語調:“周景宣,怎麽一段時間不見,你變得矯情了!”

他朝身後擺了擺手:“行了,你我還用說那麽多。”

“走了,你也好好休息,你這段時間太累了。”

“明日我要還看見你這種狀態,別怪我翻臉啊!”

周景宣看著江淮賀,神情柔和了幾分。

隻見江淮賀大步離開,臉上沒有半點輕鬆之色。

若是他知道一切都是他這個舊友做的,日後他們定是連朋友也做不成了。

江淮賀微微歎息了一聲,隨後搖了搖頭,他終究沒有回頭路。

當夜江淮賀聯係了周昭合,將周景宣的意圖說了,想問問明日他到底要不要救。

那毒是江淮賀自己的下的自然有解毒之法。

隻是看能不能解。

那邊很快便傳了消息回來,隻有幾個字:按他要求行事。

江淮賀有些不明白,這人究竟是要做什麽。

明明當初是他讓自己下毒的,如今又讓自己聽周景宣的要求解毒。

既然這樣,那為何要這麽麻煩。

不過這對江淮賀來說也是好事情,當初景寒也是把他當哥哥一樣的。

那時候周景寒跟周景宣的關係很好,天天跟在周景宣身後,見到他時也會甜甜地喊淮賀哥。

可自己卻給他下了毒。

如今能解,他心中的愧疚也能少一些。

第二日,江淮賀早早便跟著周景宣去了皇宮。

周昭合也在,這段時間是他日日守著周景寒的。

見周景宣來,周昭合站了起來:“景宣你來了。”

“這幾日,景寒的狀況好像又差了一些。”

“前段時間他還能喝下一些湯水。”

“這幾日便是連湯水都灌不進去了,這樣下去恐怕……”

周昭合沒有繼續說,他臉上不忍的神色已經說明了一切。

說完他像是才看見周景宣身側的江淮賀一般,出聲問道:“這位是?”

周景宣皺眉看了一眼**的周景寒,才給周昭合介紹道:“這是江淮賀。”

“他的醫術極好,這次便是專門請他來看看景寒的。”

說完他看著江淮賀:“淮賀,這是昭合王叔。”

江淮賀朝著周昭合行了一禮,身子剛微微彎下去,就被周昭合攔住,他臉上滿是驚喜:“是江神醫?!”

“江神醫不必這般多禮。”

“這下淮賀有救了。”

“你快過來看看。”

江淮賀連忙恭敬道:“我來看看。”

他走到龍床邊上,看著**的周景寒,此時的周景寒因為無法進食,已經瘦得有些脫相了。

他臉色泛白,顴骨高高隆起。

隻是一眼,江淮賀心中的愧疚便到達了頂峰,從前跟在他身後喊哥哥的少年如今竟然變成這樣了。

都是他害的。

江淮賀閉了閉眼,將心中的愧疚壓了下去。

周景宣見他這樣,頓時整顆心都懸了起來,他連忙問道:“怎麽樣?景寒的毒能解嗎?”

江淮賀抬眸看了周景宣一眼,故作輕鬆道:“你還不相信我嗎?”

“可以,就是有些麻煩。”

聽到確切的回答,周景宣頓時鬆了一口氣。

“要如何做?需要什麽你盡管說。”

江淮賀搖了搖頭:“並不是需要什麽,而是景……”

他說到一半突然頓住,現在的周景寒已經不是從前的周景寒了而是一國之主。

他立馬改口:“隻是聖上可能要受些罪。”

周景宣聽到是這樣,便安心了。

受些罪沒事,隻要人能活著就好。

說完江淮賀便讓人拿了一個盆過來。

雖然不解他要這個是什麽意思,但是周景宣覺得江淮賀既然這樣說便有他的道理。

他立馬叫人將瓷盆拿了過來。

江淮賀將瓷盆放在地上,隨後拿出一柄小刀。

他將周景寒的手拿出,所有人立馬變了臉色。

吳公公頓時臉色一白,大聲嗬斥道:“放肆,你要對聖上做什麽!”

周景宣看了吳公公一眼:“公公,江神醫不會對聖上如何的。”

“若是出了事,有我擔子。”

吳公公見狀,便沒有再開口,王爺都這般說了,他還說什麽。

江淮賀見沒有人再說什麽,隨即便將小刀在周景寒的手腕上一劃,頓時一道傷口就出現在那隻蒼白的手腕上。

鮮血瞬間湧了出來,隻是跟正常的血液完全不一樣。

正常的血液是紅色的,而這流出來的血液是黑色的,還帶著一些惡臭。

很難像,這是從人身上流出來的。

瓷盆很快就接了很多鮮血了,而周景寒因為失血過多,麵色更加的蒼白。

此時的他看起來,就像下一秒就會死去一般。

江淮賀抬起周景寒的手腕,將止血的藥粉倒在傷口上,很快鮮血便止住了,他起身將他的手腕包紮好,輕輕放了回去。

“我等會開個方子,每日將藥給聖上喂下去。”

“隻需要半月就會醒過來。”

“隻是這放血必須得三日一次。”

“期間比較難的是,必須得將藥喂下去,和吃食要給他喂進去。”

“否則他身體太過於虛弱,每次放血他會承受不住。”

“其餘便沒有什麽事了。”

“若是按著我說的這個步驟,聖上便不會有事。”

周昭合立馬應道:“神醫放心,這些事情一定做到。”

“還請神醫多費心了。”

“若是能喂進去的少,那便多喂幾次。”

周昭合看了周景宣一眼:“景宣你和神醫在這裏看景寒,我去盯著那些人。”

“免得又有人趁機對景寒不利。”

周昭合離開後,江淮賀看著他的背影神情有些疑惑:“景宣,你這個皇叔我怎麽覺得我好像在哪裏見過?”

“可是又記不起在哪裏見過的,隻是有種莫名的熟悉。”

周景宣看了周昭合背影一眼,不以為意道:“你說昭合王叔啊,說不定你真的見過、”

“他從前便到處遊山玩水,你偶然遇見也很正常的。”

聽到周景宣這麽說,江淮賀倒是也沒多想,隻覺得自己是偶然見過一次所以覺得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