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中間還有一些原因，便是蕭小公子身體不大好。
所以他喜歡的，蕭家都會滿足他。
即便是他喜歡的是武戎國的人，蕭家也是隻猶豫了片刻便同意了。
代柔進了蕭家，若是安分些還好，不安分，他們便將人看守好就行了。
蕭家總不能連個人都看不住，不過是個女人，孩子喜歡便收回來。
所以在蕭小少爺進宮後，蕭家的人也進宮了一趟，這事才拍板定下來。
既然蕭家想要，周景寒自然也不會做那個壞人。
本來計劃的是代柔後續便直接遣送回去，蕭家要便賣他們一個人情。
蕭家可不是普通的家族，勳貴王族，一個小小的代柔自然能管得下來。
到蕭家而且是不掌權的蕭家子手中，自然是翻不起什麽大風浪。
何樂不為。
代柔隻是想在大周過上榮華富貴的生活。
蕭家的小公子也是她最好的選擇。
兩方都很滿意的情況下自然就拍板定下來了。
至於婚期這麽近，不過隻是代柔怕武戎王搞出什麽事來。
蕭小公子也想快一些，所以便在短時間內完成了。
周昭合帶回京城後，被關押在天牢中。
從前的他滿身貴氣，而此時的他一下子像是蒼老了許多。
他坐在牢獄中，一言不發。
雖說他不信薑姒說的那些話，可是那些慘狀卻不由自主地往他的腦子裏鑽。
福慧郡主是個很可愛的小丫頭，從前都會拉著他叫伯伯。
周昭合不斷地安慰自己，事情並沒有成。
所以薑姒說的都不複存在。
周昭合完全沒有發現自己的心境已經完全改變了。
他甚至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到底想要什麽，他很矛盾。
之前他因為謀劃失敗，悔恨懊惱，甚至生氣。
可是如今他卻覺得沒成功竟然不是一件壞事。
他甚至鬆了一口氣。
周昭合不知道自己怎麽了，他想自己大抵是瘋了吧。
周昭合在天牢中呆了好幾日，日日都做了不少夢，有年少時的。
那時候他無心那個位置，那個位置不管坐的是誰，隻要是為了天下百姓好的，就行。
所以他覺得周晉衍很不錯。
甘心輔佐他，怕他心生懷疑，便將腿廢了打消他的疑慮。
可是後來怎麽變了。
他曾經也有滿腔抱負。
睡夢中迷迷糊糊，他夢到了薑姒說的福慧郡主、
小時候圓乎乎的福慧郡主，突然變成現在的模樣。
下一瞬，福慧郡主在人群中朝著他求救。
畫麵一轉，福慧郡主被人抬了出來丟在地上。
原本已經死去的福慧郡主突然睜開眼看著他：“伯伯，你為什麽要害我。”
“伯伯我好疼。”
隨後朝著他凶狠地望著：“還我命來！”
“周昭合還我命來！”
這一夜睡得極不安穩，夜裏下起了小雨，天牢中濕氣格外重。
周昭合被嚇醒後便再也睡不著了，他便這麽靠坐著到了天亮。
他不敢去想夢中的場景，若是那日真的成了，那是不是真的如薑姒說的那樣。
其實他心中也有大概的猜想，應該也是八九不離十。
武戎王是什麽人，他不說特別了解的，但是卻知道他的一些事跡。
周昭合抬手揉了揉眉心，深吸一口氣。
如今他事未成，也已經是階下囚了，想那麽多做什麽。
午時，柳齊到了天牢，手中還提著一些吃食。
他看到牢獄中有些狼狽的周昭合眼中帶著幾分不忍。
記得從前的王爺，意氣風發，跟現在的憔悴的老人完全不一樣。
竟是頭上都生出白發了。
他眼底有些濕潤，不管周昭合，但是他幫過他的事不可置否。
沒有周昭合，便沒有柳齊。
他心中雖說難過，卻不後悔自己的所作所為。
便是主上怨他也認了。
聽到響動，周昭合慢慢睜開了雙眼。
看到是柳齊他又閉上了眼睛，曾經柳齊是他一手扶持起來的。
可是柳齊也是最先背叛他的那個人。
柳齊見狀，心中雖說早已經知道他不會原諒自己，可是看到這般場景心裏還是有些難過。
柳齊走到周昭合麵前，將裏麵準備的飯食拿了出來。
他聲音很低，帶著幾分愧疚：“主上，這些都是你愛吃的。”
周昭合慢慢睜開眼睛，都是些家常小菜，卻也真的是他愛吃的。
他抬眸看了柳齊一眼：“柳齊，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做錯了？”
柳齊不知道如何回答，他隻輕聲道：“主上您有您的計劃。”
他說完便聽到周昭合冷哼一聲：“既然你這般說，可是你又是如何做的？”
柳齊撲通一聲直徑跪在地上。
這次他的目光沒有再閃躲，而是定定地看向周昭合。
“主上，若是你想要皇位，柳齊便是拚去這身血肉，我也不會眼睛眨一下。”
“可是主上啊！”
“那是武戎國啊。”
“非我族類必有異心，咱們大周如何內鬥都行，可是卻不能將那敵國的人引進來。”
“當年胡人的事，屬下還記憶猶新。”
“一城的人都死了，他的血肉被人當做吃食。”
“那些人甚至不帶糧草，便吃咱們大周的人。”
“武戎國雖說要好上一些，可是他們占領大周後，又如何會善待大周的子民。”
“大周的人會淪為他們的奴隸，被他們肆意玩弄羞辱，甚至折磨。”
“我的親人，我的女兒，也在其中。”
“我……”
柳齊眼底已經含了一層淚水，他一張嘴，眼淚便流了下來。
“主上我亦有家人和女兒。”
“我實在是無法眼睜睜地看著這樣的事情發生。”
“記得當年，您說要讓我做個為民發聲的好官。”
“這麽多年，我雖說四處逢源，可是我依舊沒有忘記您當初說的。”
“我想您這般人，若是坐上那個位置，更能為百姓謀取福利。”
“可是，我不能接受武戎成為大周的主人。”
柳齊抬手顫顫巍巍地抹了一把眼淚：“主上，我背叛了您，是我錯了。”
“忠這一字，我問心有愧。”
“可是我做的，我並不後悔。”
周昭合看著柳齊，看了許久才說道：“好！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