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病懨懨的,什麽都做不了。

薑姒輕聲安慰道:“沒事,你好好休息,水路不過兩天兩夜的時間。”

“你熬熬便過去了。”

薑姒倒是不暈船,上一世她也沒有坐過,所以格外的感到稀奇。

夜裏甲板上的風帶著濕意,夜晚的海上格外的好看。

一輪明月從海平麵慢慢升起。

薑姒想到了曾經記得的一句詩詞,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

水波**漾,在月光下泛起磷光,漫天的星空倒映著在水中。

好看極了顯得夢幻不真實。

老船夫看著薑姒,笑著說道:“夫人是不是從未坐過船?”

薑姒轉頭笑著應道:“是啊,這是生平第一次。”

老船夫滿臉的笑意:“我這艘船接待了不少人,有坐過船的也有沒坐過的船的。”

“有的就像夫人身邊的姑娘那般暈眩嘔吐不止,渾身無力。”

“有的無心看風景。”

“也有像夫人這般第一次,然後對一切都很好奇。”

“咱們在水上討生活的,看著這些都已經麻木了,隻有您這些才會滿臉的驚豔。”

薑姒偏頭看了看水上的風景,確實很好看,不是嗎?

腳步聲傳來,薑姒和老船夫齊齊地看了過去,隻見周景宣隨意穿了一件長衫,長發用一個發帶係隨意係在腦後。

冷風將他耳邊的長發揚起,好看又妖冶。

他手中拿著一件紅色的鬥篷,大步上前將鬥篷披在了薑姒的身上。

“一轉眼你就不見了。”

“我一猜便知道你肯定來這甲板上看風景了。”

“夜裏冷風涼,仔細著身體。”

周景宣將薑姒的身體扳正,將鬥篷係好,薑姒巴掌大的小臉被紅色的鬥篷襯得精致又嫵媚。

周景宣拉著她到高處坐下:“夜裏的風景可真好看。”

薑姒靠在周景宣身上點了點頭。

兩人便這樣靠著欣賞從未見過的美景,老船夫和他的兒子遠遠地看著,眼中全是溫和。

“周老爺和夫人的感情真好啊。”

說完他便招呼他的兒子們不要去打擾。

薑姒是在外麵睡著的,半夜周景宣將她抱回去的。

第二日天氣晴朗陽光正好,一艘大船慢慢靠攏,老船夫頓時雙眼一亮,朝著對麵大聲道:“見過徐先生。”

站在船頭的男子麵帶微笑,朝著老船夫點了點頭。

周景宣和薑姒也看到了,老船夫滿臉喜色地跟他們解釋道:“對麵船是徐家的船。”

“咱們真是走運,碰見了徐家的船而徐先生也在船上。”

“這一趟肯定安全了。”

看薑姒和周景宣不解,他慢慢地給二人解釋。

徐家有名的富商,徐家的貨物經常走水路,每次他們都會帶很多的護衛。

那些水匪隻要遇見徐家的船隻,都不願意付出大代價去搶奪財物。

徐家家大業大,護衛又多,打劫徐家的財物無疑是自討苦吃。

所以隻要遇見徐家便是安全的。

徐寧看著薑姒和周景宣二人,皺了皺眉,眼中露出幾分打量。

隨後朗聲道:“既然遇見,便是緣分。”

“瞧著這位兄台也沒有帶多少護衛,這水上水匪猖獗,若是路線差不多的話不如同徐某同行。”

“這樣也安全一些。”

有人示好,薑姒和周景宣自然也不是那種不知好歹的人。

周景宣朝著他抱拳,聲音不卑不亢:“那便多謝徐兄了。”

徐寧笑著點點頭:“舉手之勞而已。”

老船夫倒是滿臉的興奮,這樣一來,便是就意味著他這一趟的銀子是拿穩了。

薑姒他們的路線跟徐寧的差不多,船隻一大一小一前一後地行駛著。

為了表達謝意,周景宣和薑姒在下午時分去徐寧的船隻上感謝過。

上了徐寧的船隻,薑姒才發現他們租的船有多寒酸。

徐家的船隻一共有三層,內裏的擺設也精致極了。

船隻行駛得很穩,如同在岸上一般。

通過交流,徐寧是帶著弟弟妹妹和貨物回家。

水上本就危險極了,他想著既然遇見便能幫一把便幫一把。

周景宣他們的船並不大,一眼便能望到頭,護衛多不多也是一眼就能看見。

所以他才順口道讓他們同行。

不過是舉手之勞的事情,他根本沒放在心上。

先前的匆匆一瞥後,徐寧便覺得薑姒和周景宣的樣貌過分好了些。

倒是不像什麽窮苦人家。

而此時麵對麵的坐著,他心中更是驚訝,這二人的舉止帶著幾分貴氣,一瞧便不是普通人。

他試探地開口:“瞧著周兄和夫人不像淮南的人啊。”

周景宣輕輕抿了一口酒:“我同夫人都是京城人士,此番是準備南下遊玩的。”

京城之人,徐寧心中便有了幾分明了。

京城的人可不能小覷,那可是天子腳下任何人都小瞧不得。

他對薑姒和周景宣更加禮遇了幾分,他心中也有盤算。

多一條人脈便是多一條路。

從徐寧船上離開的時候,他已經跟周景宣相談甚歡,此時已近黃昏,夕陽鋪撒在水麵精光散散的好看極了。

薑姒一時間有些看呆,還是老船夫的動靜驚醒了她。

老船夫和他的兒子正在搬東西,像是在布置簡易的機關。

前一晚都沒有這般,周景宣有些好奇地問道:“船家,你這是做什麽?”

老船夫抬頭看了一眼遠處:“今日要路過的水域便是那些水匪經常活動的地方了。”

“雖說徐先生讓咱們跟他同行,但是咱們自己也得做好準備以防萬一。”

“老爺夫人,若是晚上一旦有異常,你們便上徐先生的船。”

“有他們保護那水匪不敢妄動。”

周景宣看了一眼老船夫:“那你們呢?”

老船夫無奈地笑了笑:“你們都走了,咱們又是窮人家哪裏來什麽財物,想必他們就會放過我們了。”

說是這麽說,可是那些水匪本就是凶惡之人,怎麽會如他說的那樣。

怕是到時候會殺了他們泄憤。

夜裏薑姒被一陣晃動驚醒,隨後便是老船夫的兒子在外麵敲門喊道:“老爺夫人,趕緊起來了。”

“水匪,水匪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