擒住水匪者在他們眼中便是大英雄,便是他們的恩人。

不僅將他們無法報的仇報了,還讓以後再無後患。

霎時間感謝誇讚的話,此起彼伏。

暗二從前都是在暗處做事。

即便是行的是好事,但是他也從未被人這般感激過。

這些淳樸的百姓叩謝了一遍又一遍。

他心中動容,突然明白了為民請命是一種什麽感覺了。

也突然理解有些官員,即便是死,也保持著心中的抱負。

一種神奇的感覺蔓延他的四肢百骸。

跟暗二截然相反的便是薛洋,他臉上掛著假笑,眸中卻浮現出狠厲之色。

吳勇是他的得力部下,這些年他靠著吳勇他們攢下了不少錢財。

也攢了不少家業,淮縣除了徐寧,便基本都是他的產業了。

這也是為何他想除掉徐家。

徐家並不是這代才開始經商的。

徐家從徐寧的曾祖父開始便經商,曆代下來累積的人脈和財力都不是他一個後來人能比擬的。

所以很多商戶合作的首選便是徐家。

這樣一來,徐家便成了薛洋的眼中釘肉中刺了。

隻要除掉徐家,他便能取代徐家的位置。

到時候他既有錢又有權。

現在所有人都知道水匪被抓了,他拖得了一時拖不了一世。

即便是他想找人來頂替都不成。

有徐家和這些人,他們肯定不會讓他有安生的日子過的。

其餘的百姓沒見過水匪,可是他們肯定見過。

到時候一定會挑撥這些愚民。

薛洋垂下的手握成了拳,他看得清楚暗二滿臉的挑釁。

他何時受過這般的挑釁,他險些失了理智。

要不是他身側的師爺拉了他一把,他才緩過神來。

薛洋臉上掛著得體的笑容:“大家放心,那些水匪一個都跑不了的!”

“本官一定會為大家做主!”

百姓紛紛轉頭叩謝薛洋,薛洋洋洋得意地看了一眼暗二。

人是他抓的又如何,他隻需要區區的幾句話,便能讓這些人感激他。

他什麽都不需要做。

暗二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瀟灑地翻身從圍欄上跳了下去。

他知道今日的目的達到了。

暗二走後,薛洋敷衍了片刻後,他便轉身進到屋中。

此時的他臉上哪裏還有半點溫和的笑容。

滿臉陰沉,看起來就滲人不已。

劉師爺一進屋看到薛洋這般,下意識便要退了出去。

瞧著他臉色那麽差,傻子才會這個時候去觸黴頭。

隻是他才剛抬腳,就被薛洋看見。

薛洋臉色陰沉地看著他,露出一抹冷笑:“師爺怎麽還沒進來就要離開?”

劉師爺身子一僵,頓時扯著笑說道:“我突然想到還有些事情沒有處理。”

薛洋盯著他半晌,抬手將一側的茶杯掃在地上。

瓷器碎裂的聲音讓劉師爺打了個哆嗦,他忐忑不安地看著薛洋:“大、大人……”

薛洋抬眸滿臉的凶狠:“去把吳勇叫過來!”

聽到這話劉師爺隻覺得自己頓時如蒙大赦,連忙應下朝著外麵跑去。

等出來後,他才拍了拍胸口,心有餘悸。

他額頭已經滲出細汗。

他跟著薛洋這麽多年,自然是知道薛洋不少事,薛洋什麽品性他也了解得一清二楚。

對於這種狠厲的人,他可是半分都不敢多得罪。

想當年,淮縣有新的縣令來上任的時候,他們是高興又期待的。

剛來的時候,薛洋表現得極好。

他們都覺得淮縣要迎來好日子了。

新來的薛大人,是個心地善良一心為民的好官。

很快他便發現這個薛大人表裏不一,那些百姓接觸的少自然看不出來。

可是他們這些日日接觸的人,怎麽能發現不了。

才不到半年的時間,薛洋便徹底卸下偽裝。

劉師爺才知道薛洋是個什麽人。

他根本就不如同表現的那樣,實際陰狠手段殘忍。

他不再敢招惹薛洋,淮縣就這麽大,他是土生土長的淮縣人。

劉師爺也想過辭官回去,可是薛洋會放過他嗎?

這個不用想也知道,薛洋不會。

他在外麵營造著一副好的麵孔,怎麽會讓知道他本性的人離開。

劉師爺歎了一口氣,他啊也是身不由己。

要想保住自己的性命,隻能聽話一些。

劉師爺今日感觸格外的深刻,他想了許多,最後全部在一聲歎息中。

見到吳勇的時候,他破天荒地提醒了一句:“大人叫你過去。”

“今天大人不太高興。”

吳勇愣了一瞬,隨後輕聲道:“謝謝師爺。”

隨後吳勇便忐忑地去找了薛洋。

薛洋臉色陰沉得可怕,見吳勇過來,操起手中的東西便砸了過去。

吳勇沒躲過,一個小小的瓷盤砸在他頭上,糕點碎落一地。

薛洋厲聲道:“沒用的廢物。”

“若不是你們被人擒住,我又何須受此羞辱。”

“這麽多年,從未有人敢這般對本官!”

吳勇跪在地上,不敢多說一句。

隻等薛洋發泄完,許久後,薛洋才慢慢說道:“那淩樹明到底什麽時候才動手!”

吳勇將頭埋得低低的,他也不知道淩樹明何時動手。

關於這些他也不敢去問。

生怕惹怒了淩樹明。

吳勇隻覺得自己憋屈至極,兩頭都惹不起。

他小聲道:“我一會去問問他。”

薛洋臉色陰沉擺了擺手:“不用,你將他叫過來本官親自跟他說。”

淩樹明被叫過來後,他臉色有些不爽。

他有自己的計劃,何時輪到人來指指點點的。

吳勇被他訓斥了一頓,他一臉憋屈道:“我也不想啊,可是大人命令我來的。”

淩樹明冷冷地掃了他一眼,語調陰陽怪氣道:“也是我跟你這條狗計較什麽呢?”

“我去看看他到底要如何!”

吳勇雖說在夾縫求生,但是被人這般羞辱,心中也憤怒不已。

奈何他拿淩樹明沒有絲毫的辦法。

隻得將所有的恨意轉給徐家和暗二他們。

若不是他們,自己又怎麽會被擒住。

早已經完成薛洋的吩咐的,不僅立了大功,那徐煙也是自己房中的人了。

可謂是人財兩得。

可偏偏就是那日出了意外,導致他如今被這般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