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知道我是您女兒的第一瞬間，你眼中沒有半點心疼，而是浮現厭惡。”
薑姒知道那時候他是在想，自己怎麽會有這樣上不得台麵的女兒。
“為了您的名聲，也或許您覺得多一個女兒多一份利益，您這才讓夫人找人教導我。”
“我和姨娘的日子好過了一些，可也僅僅是一些。”
薑姒下意識抱住雙臂，仿佛往日原主的受的痛苦還在。
“我跟薑月一起學習，我被她當成畜生一樣，我做好的功課她給我撕掉，我做什麽她都毀掉。”
“後來啊，你覺得我這個女兒丟你臉，不上心也不待見。”
“在需要替嫁的時候毫不猶豫的把我當成替死鬼推出去。”
薑姒仰頭看著臉色已經難看至極的薑淩，嘲諷的問道：“所以，父親您教我了什麽？”
薑姒一字一句道：“你連一個父親都沒做好，你能教我什麽！”
被薑姒這麽一譏諷，薑淩惱羞成怒嗬斥道：“放肆！教育女兒的事本就不是由我來。”
“你的一切都是你姨娘沒有教好！”
說完他又感覺到好似不對，繼續補救：“也怪我疏忽了，我以為你的嫡母能好好待你。”
說完他麵上浮現怒意朝著地上的李茹吼道：“我竟不知道，你是這樣對她的？！”
薑姒嘲諷的看著薑淩，他會不知道？他什麽都知道，他隻是不在乎無所謂！
而現在這塊遮羞布扯開後，他急於用另外一個人來給他遮擋，而這個人選擇夫人就是最好的。
一句我是男人我疏忽，沒有注意後院的事。就可以把所有的罪責全部推開，他立馬搖身一變成了一個忙碌的慈父。
他朝著李茹厲聲道：“你這個毒婦，阿姒也是我的女兒，你竟然這般害她，你還有沒有心！”
李茹抱著薑月，張了張嘴看著這個她愛了十多年的男人。
他口口聲聲的毒婦宛如利刃一般狠狠的刺進她的心髒，年少時的薑淩不是這樣的。
他承諾娶她回家會像嗬護珍寶那樣，可是沒多久他就將林姨娘帶了回來。
後麵還有個女兒。
自己也為此鬧過，可薑淩怎麽說：“男人總是會有逢場作戲的時候，我心裏有你就行了，而且你是夫人，她不過是個賤妾而已，她還不得仰仗著你而生活。”
娘親也勸自己，說哪個男人不三妻四妾，你看看你父親，你叔伯，你哥哥。
她妥協了，好在薑淩確實對那妾侍不怎麽在乎。
後來生了孩子，他來哄自己說，那不過是個賤妾的孩子，我根本就沒放在眼中。
而此時他口口聲聲說自己惡毒，自己真的惡毒嗎？！
李茹眼中頭一次對薑淩有了恨意。
她聲音有些尖銳：“我惡毒，薑淩你說我惡毒？”
“惡毒的是你！”
李茹聲音有些發顫：“要不是你的默許，我怎麽敢做這些！”
薑淩心虛的看了薑姒和周景宣一眼，低頭看著李茹狼狽的模樣，神情有些恍惚。
他隻覺得當初那個笑意嫣然的姑娘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眼前這個像潑婦一樣的惡毒女人。
薑淩眼中閃過一絲厭惡，從前他怎麽就沒覺得李茹已經年老色衰麵目猙獰呢？
他聲音冰冷，不含一絲溫度：“李氏，你是我娶的夫人，自當為我鞏固好後院，難不成你叫我堂堂一個男人來後院管那些事？”
“我相信你，以為你如當年那樣善良沒想到你是個自私惡毒的人，阿姒也是我的子女，雖然是庶出，你作為嫡母也應該善待她！”
薑淩一字一句的控訴將自己摘得幹幹淨淨的，繼續說：“要不是今日她自己說出來，我都不知道她受了那麽多苦!”
“你自己看看你還哪裏有從前賢良淑德，善良溫和的模樣！”
“以後這個家你要是管不住那便讓有能力的來管！”
李茹一怔，仰頭看著薑淩，眼中浮現難以置信，喃喃道：“你什麽意思？”
“你是要將我換下來，你好另娶其他人？”
李茹這話一出，她懷裏的薑月猛地抬頭，惡狠狠的看著薑淩：“爹爹，你不能這麽對娘！”
薑姒冷眼看著他們狗咬狗，她雖然恨李茹和薑月，但是在她心中清楚的知道，罪魁禍首是薑淩。
如果不是他的縱容，如果不是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如果不是他沒有履行一個丈夫，一個父親的責任，原主和姨娘又怎麽會受那麽多苦。
但凡他薑淩上心一點，李茹和薑月都會收斂幾分！
薑淩掃了一眼李茹，隻覺得她臉上輕微可見的細紋讓他有些惡心。
想到白日路上遇見那嬌嫩的姑娘，跟李茹一對比，他便心中很快就有了偏向。
薑淩冷哼一聲：“她做出這等惡毒之事，我又為何不可！”
薑淩目光看向周景宣，聲音討好：“今日我一定給林姨娘一個交代！”
說完薑淩目光落在陳嬤嬤和許嬤嬤身上，厲聲道：“把你們知道的都說出來!”
“但凡有半句假話，我必定不會輕饒！”
陳嬤嬤和許嬤嬤對視一眼，隨後求救的目光看向李茹。
薑淩眉毛一皺，大聲嗬斥：“我還沒死呢，這個家我還能做主，看她幹什麽！要是不老實交代，你們的舌頭也別想要了！”
陳嬤嬤和許嬤嬤對視一眼，眼中瞬間浮現恐懼，一般情況她們自然是以夫人為主的，可現在她們怎麽敢忤逆老爺。
半晌，陳嬤嬤才吞吞吐吐的開口說道：“是、是夫人安排我們來伺候林姨娘的。”
“夫人不喜歡林姨娘，她說……”
陳嬤嬤說到一半看了李茹一眼，隻見李茹眼神狠辣，陳嬤嬤頓時一噎話鋒頓了頓才繼續說到：“我們下人都是看主子的心意行事，夫人不喜歡林姨娘，我們也就對林姨娘不放在心上。”
她心虛的看了一眼棺木：“我們就欺辱林姨娘，給她吃剩下的飯菜，一般來說不會有多大的事的，可是林姨娘身子本來就弱，然後就……”
薑淩聽的臉色鐵青，一腳踹在陳嬤嬤的胸口處，陳嬤嬤痛呼一聲倒在地上捂著胸口呻吟。
薑淩聲音帶著怒意，好似真的很生氣一樣：“刁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