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縣令俸祿本就不高,他的這些錢財是如何而來不用想也知道。
不過是搜刮民脂民膏。
這樣的人啊,幸虧被發現了,否則不知道有多少百姓還會被他坑害。
光是他那個賭坊便弄的不少人家破人亡。
在他的賭坊中,可以借貸,但是一旦拿不出銀子便拿家人抵債。
家中有夫人女兒的,便抵到他名下的青樓去。
逼良為娼的事情,他也做了不少。
若是沒有女兒的,便將兒子送到他手上給他做活。
這樣的事比比皆是。
周景宣走後,何遙之才敢將脊背直起來。
看著馬車消失不見,整個人都鬆緩了幾分。
他抬手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難怪人人都懼怕王爺,今日一見果不其然。
即便是隨意說話,他都有種無形的壓力。
讓他不由的生出細汗,就連手心都有些濕潤了。
這次的事情,還好王爺沒有責怪他,否則他也吃不了兜著走。
何遙之見看不到馬車的影子後才將手背在身後,大步離開,又恢複了,幾分當官的威嚴。
關於何遙之送周景宣他們離開的消息,徐朝也知道了。
他眯了眯眼睛,心中不由的後怕,這幾位果然不是普通人。
幸虧當初徐寧沒有得罪他們。
否則這些人捏死他們徐家如同捏死一隻螞蟻般。
就拿那假縣令來說,對上他徐家都有些吃力,而那姓周的隨手便將人解決了。
徐朝此時跟之前的徐寧一樣,都覺得是祖宗保佑。
不過想起徐寧,徐朝眸子沉了沉,這個兒子大概是廢了。
男人好美色是件稀疏平常的事情。
可是被一個女人牽著鼻子走,就不常見了,這樣的人隻能用一個蠢字來形容了。
日後徐家的家業若是交給這樣的人來撐著,怕是沒什麽以後。
徐朝想了想自己其他的孩子,又想了想徐煙。
此時他竟是覺得自己這個女兒,都比徐寧這個兒子要好上許多。
徐寧是有優點,但是掌家人可不是隻需要他那點善良。
有時候過分的善良可是會送命的。
就像那官府說的原來的薛大人一般,他好心救了這個假大人,最後性命丟了身份也被人家冒領了。
徐朝想了想,突然腦子裏生出一個大膽的想法,隻要有能力,是女子又如何?
馬車搖晃,薑姒靠在馬車上,手中拿著信箋。
是音音跟暗一寄回來的。
他們已經去南疆了好一段時間了。
暗一他們這還是頭一次傳信回來。
一共有兩封信,一封是音音寫的,一封是暗一寫的。
音音的寫得就比較歡快,她說她娘已經接受了暗一了,也同意她隨暗一來中原定居。
信中詳細地描述了經過,大致就是剛開始音音娘是不同意的,甚至還要將暗一製成母體,供她養蠱。
音音在信箋中說,暗一聽到這個的時候,頓時雙腿就軟了險些跪在地上。
她在信上加了一行小字:他呀,真沒出息,明明受傷和死都不怕偏偏怕那些蟲子,哼。
薑姒看到這裏的時候,嘴角不由的露出一抹笑意。
她想到前世在網絡上看見的,有些高壯的男子,卻怕小小的蟑螂。
音音說,最後還是她說她懷了暗一的孩子,若是她娘不同意,她就等著一屍兩命吧。
最後音音娘才妥協了。
音音說再過幾月便回來了。
她們已經說好了,她娘不願意來中原,那他們每年便挑一段時間回去陪她娘。
這封信就到此為止了。
第二封信是暗一的。
馬車內墊著厚厚的軟墊,周景宣擁著薑姒靠在軟軟的枕頭上看著暗一的信。
信一拆開,便看見上麵寫到:見字如見屬下。
隨後便是:主子,我心裏苦啊。
暗一將在寨子裏的事情在那裏受的苦洋洋灑灑寫了好幾頁紙。
像是一個遠離家的孩子,跟家中長輩訴苦一般。
暗一的身世,周景宣曾經講給薑姒聽過。
是個苦命的孩子。
甚至有幾頁還皺巴巴的,上麵有著不知名的印記。
像是什麽水印。
在後麵一頁的時候,落字都明顯鬆快了幾分。
他說:主子,屬下已經得到嶽母認同了,隻是嶽母非要送我幾隻蠱蟲。
他說:我是當真的害怕啊,我雙腿都在打顫了,當時就給嶽母跪了下去。
後麵寫著:嶽母欣慰極了,以為我是感激她,實際上我是怕啊!
看到這裏的時候,薑姒和周景宣臉上都忍不住浮現出笑意。
最後信箋的結尾便是他歡喜地寫到:等我和音音回來,主子您可要幫我張羅婚禮啊!我沒了父母,在我心中你就是我哥!
信箋到此便就結束了,隻是在最末尾的時候加了一行小字:切記,此信件內容不可外傳,求求了!
薑姒和周景宣眼中盛滿笑意。
真好啊,身邊的人都有一個幸福美滿的結局。
馬車突然晃動了一下,薑姒身子跟著一晃,隨後被周景宣圈在懷中。
薑姒剛想說話,可突然感覺胃中一頓翻滾,隨後便捂著嘴幹嘔了起來。
好半晌才好,薑姒的臉色難看極了,她微微皺著眉,任由周景宣將她嘴角的水漬擦幹淨。
隨後病懨懨地靠在周景宣的懷中:“我最近不知道怎麽了,老是犯困想睡覺。”
“有時候胃裏還不舒服。”
“可是我很清楚我自己的身體沒有問題。”
薑姒剛說完,便皺著眉頭,感覺又有些不舒服。
周景宣瞧著她這模樣心中有幾分心疼,隨後剛想說等到下一個休息的地方便去找個大夫來看看。
可是他突然敏銳地捕捉到薑姒剛剛說的,他的瞳孔瞬間瞪大,他聲音有些發顫:“阿姒,你把你剛才的症狀給我再說一遍。”
薑姒有些不解,將自己不舒服的地方說了一遍。
周景宣的指尖都有些發顫,連忙對著外麵說道:“去最近的醫館!”
薑姒不解地看著他:“怎麽了?”
周景宣克製住心中的喜悅,拿手輕輕握著她的手:“我覺得你可能有了身孕了!”
“我曾經聽江淮賀說過,女子若是有了身孕便是這樣的症狀!”
“阿姒我可能要當父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