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楚清冽進屋的背影,竟然有一刻恍惚,不是吃醋。突然間發現蘇晴需要的是楚清冽這樣溫柔體貼又會照顧人的男人,而不是顏稀這樣為了夢想而奔波的男人,這麽說並不是我的私心。況且,不是我覺得合適就真的合適。

楚清冽坐了一會兒就回家了,他說接下來幾天要陪我去西安,廠子裏還要很多事宜要交接還有很多事需要囑咐。我把他送到家門口,然後站在窗口看著那輛捷豹消失在視線裏。

半夜的時候蘇晴醒過來,她試探xing的問我睡著了沒。我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回答她說,沒。其實一直沒睡著。蘇晴轉過身正對著我,停了幾秒鍾,說,剛才做了噩夢了。我說夢到什麽了?摸了摸她的額頭發現都是汗。她說,夢到你一直把我推開,指責我是個自私自利的女人。我理了理她的頭發,傻孩子,那隻是夢,我怎麽會指責你呢,別多想了。她點了點頭,然後說,我們好久沒一起睡過了,好懷念。

還沒等我感慨一番,她就把話題繞回去了。她說,一直沒跟你說對不起。我很認真的看著她,這次我摸著她的臉,說,沒關係,真的,我現在不是過得蠻好的嘛!還有些話即使語氣溫和的也不能說出口,比如拖你的福,比如別辜負我的成全,你和顏稀一定要好好的。

朦朧的月光下感覺到她的笑臉,我並沒有看清,而且我感覺那笑容在她臉上停留的時間很短。蘇晴冷不防窩進我的懷裏,像出世不久的娃娃。安靜了很長一段時間,她的氣息起伏越來越大。緊接著她說,這次到處出去采訪,我抽空買了一張票去站台看和諧號,是個中間站台,不是每輛動車都會停站,我看到一輛從遠處開來,車好快,我想兩百有的吧,那種呼嘯而過的感覺真讓我震撼,知道麽,那時候我就特想死,我想我是個罪人不該活著,而且對你說了畜生都不該說的話……我打斷她說,沒事,別多想了。蘇晴在我懷裏搖搖頭,她說聽我說完,她說,車身經過我的身旁帶來了一陣風,我就傻眼著看著它,站台上沒幾個人,眼淚也就在這個時候掉出來的,等我決定好要衝下去一了百了的時候,動車已經從我的身邊開過去了。

我的心繃得很緊

,我怕蘇晴把‘死’這個惹人厭的字眼掛在嘴邊,更怕她會突然離我而去剩下我一個人,想給她一嘴巴子叫她清醒點,但我隻是捂著自己的胸口罵她,你他媽的死啊死的累不累你!這樣的氣氛壓抑死我了,她聽著怔了幾秒,然後轉過身背對著我,我感覺她可能想哭了,每次對著她的臉的時候我更容易脆弱更容易哭出來,她應該也是一樣的。

蘇晴說,安嵐,我真的好累了。她繼續著悲傷的調調,如果她故事還沒講完,那麽接下來她講的就是故事的重點,也是我真正在意的。她說,知道嗎,一想到可能要跟顏稀吹了,我就恐慌的連一點活的勇氣都沒有,他去蘇州的前一天來找我跟我告別,我還真怕那告別就是分手或者永別之類的,所以我急著跟他說既然在一起了就不要分開,幸好我怕的事沒有發生,他抱著我很溫柔的跟我說他也是這麽想的,他說既然一起了就一輩子吧,他說他會疼我愛我,但我總感覺抱著我的那個人不是他,更或者說感覺不是他用心說的而是隨意丟給我的一句話,我不知道要不要當真,但是我記住了。

我想把蘇晴的身子轉回來,但沒有扳動。我說,是你多想了,他都這麽說了,挺好的。挺好的,說著這幾個字的時候我心裏就開始發酸,我並沒有我想的那麽豁達。

她把被子拉上了一點,說,事情還沒結束,前幾天我就衝動起來去蘇州看他了,在到了南京的時候我就克製不住自己了,他比以前更不愛說話了,秦姐說他張嘴說的不是歌詞就是台詞,都是在工作必須開口的時候。她問我,我跟他是不是真的沒幸福的可能了?這個問題我還真給不了答案,我希望他們可以幸福而已,我說,多給你們一點時間調整吧,可能過段時間就會好。她笑了兩聲,說,你都說是可能了。

但除了這個我還能怎樣回答呢?我把她輕輕抱住懷裏,也許這比任何話都直接都有效。

也就兩天後,蘇晴坐她單位包的旅遊車去西安。她從車窗探出半個腦袋跟我說再見,已經跟沒事人一樣,隻有我還深深陷在裏麵,我想也好,就算心裏還掖著事,去散散心對大家都有好處。

然後我看到張靖那張討厭的臉我心情

就很糟,她也探著腦袋跟我揮手,我還想著我跟她熟嗎,她卻衝著楚清冽喊,安嵐旁邊的帥哥,再見!

她叫楚清冽帥哥,我想她不是眼瞎就是嘴有毛病,我不知道做了楚清冽女朋友是不是我眼瞎,如果不是蘇晴bi我,我還真不會打答應。雖然之前跟蘇晴說我過得挺好的,不是純粹的安慰,確實挺好的,不得不重申他對我真的很好很好,過分的好,有時候都讓我恨他,對我越好越恨他,我覺得很難去負荷這種愛,他給我的那麽多而我什麽都給不了。

楚清冽送我到他廠子的時候,我聽到那些嚼舌頭的女員工在議論我,她們像在說悄悄話卻故意提高了嗓門讓我聽到。楚清冽去辦公室整理文件去了,我在外麵等他,也就是這時候‘sao娘們’、‘小妖精’之類的詞闖進我的耳朵,我裝作沒聽到,更不會在意。我想不管我多sao也有張靖那樣的jian女人墊背,她訂婚都多久了,把那個男人吊著遲遲不結婚,私底下還對其他男人搭訕討好的,真覺得自己道行還淺。

楚清冽出來後,把文件夾交給一個三十剛出頭的一個中年人,囑咐了幾句,然後笑眯眯朝我走過來對我說,走吧。他攬著我的腰,我故意向他身邊靠了靠,踩著高跟鞋發出當當當的聲音,她們說我sao就sao給你們看,不過還真不習慣屁股扭著走。

我也沒有得意多久,當我拿起手機看到閃動的屏幕裏出現顏稀兩個字的時候,我的精神防線也崩潰了,我做不到,做不到完全忽略他。我的大拇指在通話鍵和掛機鍵上擺來擺去,楚清冽問我是誰,我笑著看他,我說,不認識的號碼,按了掛機鍵然後把手機塞回兜裏。然而手機鈴聲再一次響起,這次我按了關機鍵,按著關機鍵的食指一直在抖,連心跳都在抖。楚清冽沒有問第二遍,我也不敢抬頭看他,我心虛。

還是楚清冽先打破僵局的,他說東西都收拾好了?我點點頭,從我家裏出發前就把收拾好的行李扔他車的後備箱裏了。他打開副駕駛的門,我欠身坐進去。他不知道我不喜歡也不習慣做,為了減少一些毫無意義的掙紮,我拋棄了那些過去的喜好,習慣著坐副駕駛習慣著做他的女朋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