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八二章真的是她!
“早晨到了學校以後,學生們已經排好了隊,廖水顏說學校禮堂因為昨晚下雨,漏雨了,沒有辦法開會,學校領導臨時商量參觀水庫,換一種方式開展愛國主義教育,我想這樣也不錯,所以就同意了。”
許一梅回憶著,盡量還原著所有的細節。
喬向文等人聽著,從中尋找著玄機。
“來到這裏以後,水庫聽說這事,也很熱情,就出來接待,一來他們是重點學校,廖水顏是臨江的名人,二來我們夫妻兩個在,他們也特別客氣,就在這裏,就在大壩上舉行了一個聘請儀式,讓我擔任學校的總輔導員,不過我注意了,她一直在現場,一步沒走開,然後我給學生們說了說臨江解放的變化,將來的發展,總共十幾分鍾,然後學校給水庫贈送了禮物。”
“慢!,什麽禮物?”
喬向文聽到這裏,馬上打斷她的話。
許一梅想了想,飛快報告:
“有兩件東西,一個是匾幅,還有一個好像是國外進口的水源淨化藥劑,是以前水庫領導和廖水顏說起過的,她專門托國外同學郵寄過來的,水庫感激不盡,據說進水口隻要放一點點,就能溶解掉其間的有毒物質,比傳統的明礬、漂白粉效果要好很多。”
他眼睛一亮,就是它。
他立即下達命令:
最快速度取出藥劑,立即離開水庫重要部位存放,通知衛生部門立即派人前來化驗。
當水庫領導一聽這個消息,傻了。
因為他們已經安排工人去進水口投放。
好險。
電話,進水處值班電話無人接。
當白兵和水庫領導馬上上車,趕到進水口的時候,隻見兩名工作正在小心翼翼地抬著塑料桶,準備往水口傾倒。
“停下!停下,不能倒!”
白兵大叫一聲,沒等車子停穩,飛也似地衝過去。
太懸了!
就差那麽幾秒鍾!
一旦倒入水庫,剛剛解放的臨江不知有多少人將慘遭毒手,而且無藥可救。
在離開水庫回市區的路上,廖水顏看見了喬向文的車子。
車頂的警燈閃著,警笛尖叫著。
廖水顏坐著剛才送學生們秋遊的大客車,聽見警笛,定神一看,是他的車子。
目標正是水庫。
她心跳一陣加劇。
閉上了眼睛。
此時此刻,這個男人,本地治安的最高指揮官,那麽急著趕往水庫,一定是與自己有關了。
喬向文,我恨你,不但毀了我的青春,毀了我的自信,也毀了我的人生。
當喬向文現場督辦,衛生專家緊急化驗出結果後,他的心久久地不能平靜。
二氧化三砷!
這是國外最先研究的化學用品,國內還無法生產,它是在劇毒砒霜的基礎上,通過再次提煉合成,成倍地放大了其間的毒性,之後在降溫到到零下壹佰多攝氏度,完全凝固。
打個不合適的比方,就像濃縮餅幹。
它的最大特點是,化學分子穩固,用簡單的消毒措施,對它產生不了任何影響。
據說,這樣的毒藥,放入水中,一個小顆粒就足以“毒死”一噸水。
他聽完專家的話,沒說什麽。
再次理了理頭緒,提醒自己,此刻絕對不可以感情用事。
革命利益高於一切。
此刻,必須果斷出擊。
他定定神,心情沉重地來到201,向李作人匯報了上午發生的一切,並做了自我檢討。
李作人聽了,也大吃一驚,脫口而出道:
“沒搞錯吧,廖校長可是大名鼎鼎的女英雄啊。”
喬向文搖搖頭,何止是李主任,這個結果說給任何人聽,都不會相信。
然而,這卻是事實。
殘酷的事實,讓你頭暈目眩,讓你撕心裂肺,但是,必須要接受。
“向文,下一步準備怎麽辦?”老李看著他,詢問著。
向陽花組織與軍管會的較量,前後持續了好幾個月,多少命案,多少風暴,目前該是最後的落幕了。
“李主任,這是一個智商很高的人,也是一個個性很強的人,我不想大張旗鼓地通緝,我想小範圍地秘密搜捕,你看呢?”
老李連連點頭,“我說的也正是這個意思,大範圍抓捕效果不見得好。”
喬向文步履沉重地回到310。
範文芳和鍾有光在他的牽線下,談起了戀愛,他走進她辦公室的時候,電話聊得正高興,平時大方端莊的她此刻竟然麵泛紅暈。
他示意她電話完了,過來一下。
剛坐下,範文芳走了進來,坐在了他對麵。
“怎麽樣,進展不錯吧?”他調節了一下氣氛,打趣道。
範文芳有點不好意思,但還是點了點頭。
“有光是個很不錯的人,又是老四野的,有共同語言,希望早點吃你們的喜糖啊,哈哈。”
學法律的她向來矜持端莊,給他玩笑一開,大紅臉。
“喬副主任,我們剛接觸,八字還沒一撇呢。”
他點點頭,欣賞地看著這個才女。
“向陽花的事情聽說了吧?”
範文芳收起笑意,點頭,帶著點納悶:
“怎麽會是她呢?真的沒想到,多好的一個女孩子,怎麽會是特務組織的總指揮?”
他看著窗外,心裏一抽,誰會想到眼前的這個結果呢。
“我們都是戰場上過來的人,誰是敵人,都不可能在臉上寫個標牌啊,目前相不相信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事實必須要接受。你們很熟悉,我和她更熟悉,感情上難以接受,但我們都是革命軍人,必須理智對待。”
看她還是愣著,他苦笑了一下,直接道:
“你立即給鍾有光去個電話,讓他通知隔壁的分局,馬上找個理由去學校一下,如果在,就把她帶回來吧,如果不在,務必查清她目前的下落,通知刑偵處隨時待命,另外,傳達我的要求,所有車站、碼頭、卡口立即執行任務,每個地方配一個照片吧,還有,所有這些工作秘密進行,外鬆內緊。”
“是,喬副主任,我立即給公安局去電話。”
範文芳立即起身,回自己辦公室傳達去了。
寬大的辦公室一下子靜了下來。
他靠在椅背上,閉起了眼睛。
眼前一會是文靜,一會是廖水顏,兩人的臉交集著。
忽然,響起了一陣敲門聲,他張開眼,抖擻精神,道:
“請進。”
進來的是軍管會傳達室的老劉,五十多歲,駝著背。
“首長,剛才有人拿來了這個,要我親手交給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