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五章 又見熟人
對於耶律不仁的囑咐，蔡攸自是滿口答應道：“王爺盡管放心，小人不會讓您失望的！”
耶律不仁輕輕的點下頭，轉而又麵向蕭芳兒，十分嚴肅的說道：“芳兒，從現在開始，所有的內衛都要準備好隨時加入戰事，倘若我大遼與女真開戰，那麽收集戰事的各種消息，就全靠你們了！”
當下，蔡攸不禁又多瞥了一下蕭芳兒，眼中盡是思索之意：“內衛？這是什麽東西！”不過當蔡攸聽到消息二字後，當下就恍然大悟，想必耶律不仁口中的內衛就是相當於密探一樣，而蕭芳兒便是這些個密探的頭領。
隻見蕭芳兒蹭得一下從座位上立起，而後挺直腰杆，信心滿滿的說道：“請王爺放心，芳兒定然會時刻敦促著內衛，讓他們隨時為帝國效命！”
“好！”
這時，耶律不仁臉上盡是喜色，當下大喝一聲，而後頗有氣勢的說道：“隻要戰馬的事情談妥，那麽我們便可揮師南進，與女真族人決一死戰！”說罷，耶律不仁竟哈哈大笑起來，仿佛勝券在握一般。
很快，蔡攸就被耶律不仁安.排在會客廳中，打算與前來的回紇特使見麵，但是蔡攸等了多時，也不見回紇特使前來，原來回紇特使在前來的路上，馬車突然出現了一點狀況，這才耽擱了時候，不過當蔡攸得知這個消息後，自然是喜不自禁，正好趁著這個難得的空閑考慮一下搭救馬湘蘭的辦法。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蔡攸才隱約.聽到門外稀稀拉拉的腳步聲，而此時，蔡攸早翹著二郎腿，在椅子上小憩了一會兒，當下打個激靈，趕忙把腿抽下，而後伸個懶腰，準備迎接回紇特使。
很快，會客廳的房門就被兩個.侍衛推開，而後躬身說道：“啟稟將軍，回紇特使已經帶到！”
蔡攸點點頭，而後麵容一整，緩緩說道：“快快有請！”
不消片刻，就見一個中年男子走了進來，身材中等，.國字臉，濃眉大眼，兩隻眼中時不時的閃爍著智慧的光芒，一看就知道是個幹練之人，而其身上的衣服雖然華貴，但卻十分怪異，帶著濃厚的異域風情。
但此時，蔡攸的眼中卻盡是驚駭之意，因為這個所.謂的回紇特使，竟是蔡攸在杭州海盜的船上所救下來的那個神秘男子！
“這可真是世事難料！世界也忒小了點吧！先是遇.上了蕭芳兒，又是遇上了他！”
可是蔡攸此時.並不是本身，而是易容著明德的模樣，自是不敢相認，當下，蔡攸哈哈一笑，而後抱拳說道：“來者可是回紇特使？”
中年男子點點頭，而後徑直朝著蔡攸行個回紇特有的見禮，緩緩說道：“不錯！我便是回紇特使！”
“嗯！特使請坐！”
蔡攸很有禮貌的做個請坐的姿勢，而後有朝著外麵大聲喊道：“來人呐，快快上茶！”
不消片刻，侍衛就急急忙忙的端上了兩杯茶水，蔡攸親自端起一杯，放到特使麵前，而後把另一杯則放在自己前麵。
蔡攸徑直坐下，而後笑嗬嗬的說道：“敢問特使尊姓大名！”
“不敢，不敢！”
中年男子客氣一聲，而後笑著說道：“在下名叫耶圖，乃是黃頭回鶻穆罕默德可汗的第二子！”
蔡攸略微驚訝的看了耶圖一眼，而後抱拳說道：“原來是二王子駕到。失敬，失敬！在下明德，乃是獨狼營的大統領！”
耶圖略微點點頭，而後笑著說道：“明將軍大名，在下也早有耳聞，如今一見，著實是不同凡響！”
蔡攸哈哈一笑，而後略微思索片刻，緩緩說道：“二王子，我是個爽快的人，並不想拐彎抹角，既然來到這裏，那麽也就是說，你我雙方都是帶著誠意來的，我們還是開誠布公的談一談買賣吧！”
這時，耶圖眼中盡是異彩，徑直說道：“好！在下也喜歡和爽快人打交道！既然如此，咱們就開門見山吧！”
說罷，耶圖略微頓了頓，而後問道：“明將軍，不知你們軍營中需要多少我們回鶻的戰馬？”
蔡攸微微一笑，而後伸出三根指頭，緩緩說道：“三萬匹！多一匹不要，少一匹不買！”
“嗯！”
耶圖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心中計較片刻，而後說道：“明將軍放心，三萬匹就三萬匹，決計不會差了一匹！”
“那是最好！”
蔡攸眉尖一挑，用一種刁難的語氣說道：“二王子，我們大遼所需要的戰馬都是必須能經受住戰事考驗的，如果盡是一些軟腳蝦，那我們即便買過來，又有何用呢？”
聽到這裏，耶圖當即說道：“明將軍，你難道還不相信我們回鶻培養的戰馬？”
蔡攸摸摸鼻子，而後似笑非笑的說道：“正所謂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如果不拿到跟前，我自不會相信的！”
當下，耶圖的臉色稍變，沉聲說道：“明將軍，至於戰馬的質量，你盡管放心！就算你一匹一匹的驗收，我也不會有半分心虛！”
說罷，耶圖又接著說道：“我們回紇族人至從分成西州回鶻和黃頭回鶻之後，西州回鶻主攻兵器的冶煉，而我們黃頭回鶻則主攻戰馬的培養，曆年以來，我們回鶻的戰馬享譽整個塞外，每年輸往西夏、吐蕃、黑汗和大遼的戰馬不計其數，就連你們大遼皇帝也是稱讚有加！”
其實回鶻的戰馬到底如何，蔡攸心中也自是清楚的很，他之所以一直挑刺，就是因為他根本就不想讓這筆買賣做成。但是如果他故意把這樁生意攪黃的話，自是可以拖延遼國與女真族開戰的時間，但是他此時的身份就很有可能暴露，這樣一來，搭救馬湘蘭的希望可就相當的渺茫了！
“不行！既然當一天和尚，我就得撞一天鍾！戰馬的事情，容後在說，現在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想方設法要搭救蘭兒！”
想通此關節，蔡攸也不再挑眼，而後笑著說道：“二王子，在下先前的那番話雖是刻薄了些，但是也在情理之中，畢竟這筆買賣，事關一個國家的戰事，著實不可草率！而遼陽王爺既然把這件事情交給我，那麽我就必須負起全責來！”
聽到這裏，耶圖的臉色這才稍稍緩和下來，緩緩說道：“明將軍說的是，在下自然不敢有所介懷。”
蔡攸輕點下頭，而後笑著說道：“既然如此，二王子，咱們還是商討下戰馬的價錢吧，至於戰馬的質量，我自會派專人前去！”
對於這一點，耶圖自是無話可說，當下便說道：“如要勘察，明將軍隻管派人到我們回鶻的馬場便是！至於價錢方麵，還是您說吧！”
蔡攸眼簾低垂，沉思片刻，而後說道：“二王子，在下隻是一介武夫，既不懂得識馬，也不懂得相馬，至於戰馬的行情，也是知之甚少，所以關於價錢方麵，還是由你說比較好些，隻要價格合適，咱們這筆買賣也就算是成了！”
“嗯！既然如此，那在下也就不客氣了！”
耶圖當下點點頭，而後仔細琢磨一番，約莫半刻之後，方才說道：“介於此次戰馬的數量很大，在價格上，我們自然會有所讓步的！而從剛才的談話中，我自是知道明將軍是個直爽人，肚子裏沒有那麽多彎彎繞，所以我便索性直接報出最低價格，如果明將軍能夠接受的話，那麽咱們就此定下契約，如果明將軍還要再講價，那麽這次就算我冒昧叨擾了！”
“真是想不到，耶圖貴為回鶻的王子，卻還是個生意精！”
蔡攸輕笑一聲，而後說道：“嗯！二王子所言甚合我意，直接報出個最低價，也省的我們討價還價了！”
“那好！”耶圖先是看了蔡攸一眼，沒有絲毫猶豫，很是幹脆的說道：“我們每匹戰馬的底限價格是五十兩白銀，三萬匹也就是一百五十萬兩白銀！”
“好家夥，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蔡攸暗歎一聲，不過此刻卻有一個想法湧入到腦海之中，當下輕嗯一聲，而後說道：“五十兩白銀能買到一隻上等戰馬，也算是物有所值了！好！五十兩就五十兩，二王子既然如此坦誠，以最低價相告，如果我再要求降價，那就顯得沒有誠意了！”
聽到這裏，耶圖自是喜不自禁，其實他剛才那番話，也不過是做生意慣用的手段而已，表麵上看似強硬，但銀子畢竟還是買家出，如果買家的態度也十分強硬的話，到最後價格還是得下降一些，而耶圖自然知道這點，所以剛才的報價中也摻雜著一些水分，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最低價格，而蔡攸答應得如此幹脆，著實出乎耶圖的意料，但更多的卻是驚喜。
耶圖的確精明，但蔡攸也不傻，其實蔡攸之所以答應的如此幹脆利落，當然有他的道理，耶律不仁臨走時，囑咐蔡攸要以最低的價格，買上最好的馬，但是蔡攸偏偏要反其道而行之，既然不能破壞遼國與回鶻買賣戰馬的交易，那麽讓耶律不仁多出點血總是可以的。反正銀子又不是蔡攸自己掏腰包，所以無論多麽貴，無論多麽冤大頭，蔡攸也絲毫不會心疼，這樣一做，反而會讓蔡攸感到莫名的興奮。
當下，微微一笑，而後緩緩說道：“二王子，不知這三萬匹馬，什麽時候能夠交付過來？”
耶圖略微遲疑片刻，而後肯定說道：“如果銀錢付清的話，這三萬馬匹將在十天之內陸續交付給貴方。”
“十天？”
蔡攸輕嗯一聲，而後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心中暗道：“如此說來，遼國與女真族開戰已經是迫在眉睫了！不行，等我救出蘭兒後，一定要先行回去給完顏阿骨打報信！”
看到蔡攸臉上盡是思索之意，耶圖猶豫片刻，還是說道：“明將軍，怎麽樣？如果你不再有異議的話，咱們就此簽訂協議如何？”
蔡攸回過神來，而後微微一笑，說道：“嗯！既是如此，咱們就簽訂協議吧！”
眼見如此，耶圖自是喜不自禁，立馬從懷中取出兩張一模一樣的協議，遞給蔡攸，並說道：“明將軍，這就是在下草擬的協議，請你過目！”
蔡攸接過協議，而後裝模作樣的看了一番，徑直放在桌子上，緩緩說道：“嗯，這份協議還算可以！”
“那就煩勞明將軍簽字畫押！”
說著，耶圖又從懷中取出自己的方印，先是湊到嘴邊哈口暖氣，便直接按在兩份協議上，而蔡攸也不含糊，也直接取下明德的方印，徑直按了上去。
“二王子，這樁生意算是成了！”
蔡攸哈哈一笑，而後將其中的一份協議送回到耶圖手中。眼見如此，耶圖眼中盡是笑意：“和明將軍做生意，可真是痛快啊！”
“你賺的盆滿缽足，當然覺得痛快！等到耶律不仁知道後，也不知道會是怎樣的表情，嘿嘿！”
蔡攸心中暗笑一聲，卻是麵不改色，客套說道：“二王子，既是生意談成，咱們出去喝一杯慶祝一番如何？”
卻不想耶圖看了蔡攸一眼，委婉拒絕道：“明將軍，按理說，你我兩家生意談成，理應慶賀一番，無奈在下現在公事繁忙，片刻後還要回馬場走一趟！所以著實就不能從命了，還望明將軍海涵！”說著，耶圖還朝著蔡攸鞠了一躬，以表歉意。
而蔡攸卻很是不以為意，他剛才也不過是順口一句客氣話而已，如果耶圖真的答應下來，那麽蔡攸可要在心中暗自罵娘了！
當下，蔡攸輕歎口氣，故作惋惜的說道：“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強求了！不過來日，我定然要與二王子大喝一場！”
耶圖哈哈一笑，而後說道：“那是自然，來日方長，咱們一定會有機會的！到時候，在下一定將這頓酒補上！”說著，耶圖似乎意識到什麽，眼珠子一轉，而後緩緩說道：“明將軍，在下還要多一句嘴，既然協議已經簽訂，那麽銀錢方麵。。。。。。”
耶圖的話雖然沒有說完，但是他後麵要說什麽，蔡攸自是一清二楚，當下微微笑道：“二王子，咱們既然都把協議簽了，那你還擔心什麽？！放心吧，十日之內，隻要你把三萬匹戰馬全部交付，銀錢自是少不了你的！”說罷，蔡攸眉尖一挑，而後玩笑說道：“二王子，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是堂堂的遼陽王，總不會跟你賴賬吧！所以你還是把心安然的放進肚子裏吧！”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既然蔡攸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如果耶圖再較真，那也就顯得無趣了，不過耶圖也是個識大體的人，當下便抱拳說道：“好了，既然如此，那在下就告辭了！”
蔡攸輕輕的點點頭，而後大聲喊道：“來人呐，送客！”
很快，門外的侍衛就應聲而入，耶圖也不推辭，當下又說道：“明將軍，還有一件事情要對你講明，我們馬場中的三萬匹戰馬，都是剛出欄的好馬，所以還沒有來得及打上馬蹄鐵，所以這三萬份馬蹄鐵還需你們自己準備，當然，這些事情在協約中寫的清清楚楚，我現在說出來，也隻不過是想提醒一下而已。”
蔡攸才不管什麽協約不協約的，當下笑嗬嗬說道：“這個我自然知道，馬蹄鐵我們自會背下，不勞二王子操心！”
“如此甚好！”
耶圖笑著答應一聲，抱拳定定說道：“明將軍，就此告辭，後會有期！”
蔡攸微微一笑，還禮道：“二王子，後會有期！”
耶圖似乎真的有事在身，並沒有再過多耽擱，朝著蔡攸微微示意一下，轉身便走，而蔡攸望著耶圖漸漸遠去的身影，自是言語道：“當日在萬花樓的時候，我就見你不像是一般人，原來你就是黃頭回鶻的二王子！嘿嘿，等著吧，咱們肯定還會見麵的，你可還欠我一個人情呢！”
片刻後，蔡攸一扭頭，目光便落在桌上的那份協議之上，而後笑眯眯說道：“耶律不仁，你交給我的任務，我可算是圓滿完成了！接下來，你就隻等著掏腰包吧，哈哈！”
對於自己的這番胡亂作為，蔡攸根本沒有絲毫擔心，因為當耶律不仁發現不對勁的時候，他早已經逃之夭夭了，而倒黴的便隻有真正的明德了！
當下，蔡攸麻利的將桌上的協議收好。而後直奔書房，打算去向耶律不仁交差，但是很不湊巧，蔡攸走到書房後，卻發現裏麵空空如也，哪裏有半個人影。
當蔡攸詢問過當值的侍衛後才知道，先前耶律不仁有事外出了，而且還有些時候才能回來，不過這件事情對於蔡攸來說，無疑是大大的好事，當下，一個大膽的想法就在蔡攸心中誕生！
“現在這個時機千載難逢，正是搭救蘭兒的好時候！”此時，蔡攸再沒有絲毫猶豫，徑直又返回到了會客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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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