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三章 要處死楊戩?
這個道理趙桓心中自然明白。但是他仍舊希望蔡攸能留下來輔佐他,但是眼見蔡攸一副決然的表情,趙桓隻是搖頭一歎,緩緩說道:“蔡少,看來你是非走不可的了!”
蔡攸臉上盡是無奈的神情,苦笑說道:“皇上,我的為人你也是清楚的,所以還望你成全我!”
既然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趙桓也隻是無可奈何,當下眼珠子一轉,而後說道:“蔡少,朕可以答應你,不過你也得答應朕一個條件!”
“哦?這算不算是威脅呢?”
雖然蔡攸這輩子最厭惡別人威脅他,但是此時此刻,他卻沒有怨言,先是點點頭,而後說道:“皇上請講,隻要在蔡攸的能力範圍之內,那麽蔡攸自然義不容辭!”
眼見蔡攸答應,趙桓眼中盡是狡詐之意,當下笑著說道:“你放心。朕所要你做的,一定在你的能力範圍之內!第一,朕可以讓你攜帶嬌妻退隱山林,但是這天下兵馬大元帥一職卻不可推卸,而且你的行蹤也必須在第一時間通知朕,如果朕有一天和蔡少聊聊天,喝喝酒,也好有個尋你的去處!第二,但凡朕遇到難事,當然,這個難事一定是朕所解決不了的,你必須無條件的來幫助朕渡過難關!”
作罷,趙桓似乎輕鬆了不少,又恢複到了以前那副嬉皮笑臉的模樣:“怎麽樣?蔡少,這個並不為難你吧?”
再看看蔡攸此刻的表情,眼睛瞪得和燈籠似的,嘴也張得大大的,足足可以塞進去兩個鴨蛋!這哪裏是讓蔡攸歸隱山林,明明是變相的將蔡攸緊緊的與趙桓綁在一起!
“哎呀,真是看不出來,這小子何時變得如此精明了?難不成這小子一當上皇帝就立刻開竅了?連這種餿主意都能夠想的出來,我真是服了你了!”
蔡攸苦笑一聲,而後一臉為難的說道:“皇上,你這算是什麽條件啊?我歸隱山林,無非是想過上自由自在的生活,如果我答應這個條件,豈不是又和在官場一模一樣?”
趙桓眉尖一挑。擺出一副耍賴皮的模樣,笑嗬嗬的說道:“朕可不管這些,朕隻問你一句,朕所說的這些在不在你的能力範圍之內呢?如果你說不在的話,那麽朕自是無話可說,但若要在的話,你再不答應,豈不是又欺君之嫌疑?”
“好!好小子!你總算是得到我一點真傳!”
蔡攸無奈的翻了翻白眼,自是暗歎不已:“哎呦,看來,這次是栽了!算了,也許我天生就是勞碌的命吧!”
當下,蔡攸臉色一整,繼續討價還價道:“皇上,天下兵馬大元帥之職,微臣可以兼著,而且當你遇到難事的時候,微臣也會義無反顧的幫助你,但是隨叫隨到這一條,恐怕微臣就不能答應了!”說著,蔡攸故意把目光斜視。做出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
此刻,蔡攸已經打定主意,其餘的條件就算是答應也無妨,但是唯獨隨叫隨到這一條,萬萬不能答應,不然的話,萬一趙桓一天叫他三次,不累死也要煩死了!
眼見如此,趙桓也是一臉的無奈,稍稍遲疑片刻,緩緩說道:“好!朕就依你便是!”說罷,趙桓看了蔡攸一眼,心中暗笑道:“大不了朕去找你就行了!嘿嘿!反正,今生你都休怪撇開朕!”
說實話,剛才那個條件是趙桓隨口說的,所以聽起來有些漫天要價的意思,其實他也隻想盡最後一絲努力挽留蔡攸,但是如果蔡攸真的不答應的話,趙桓也不會把蔡攸怎麽樣的,卻不想蔡攸竟然答應了其中的幾條,試問,趙桓怎能不欣喜萬分呢?
聽到趙桓答應,蔡攸隻是心中微微一歎,而後抱拳說道:“多謝皇上成全!”
而就在這時,門外突然響起了楊戩的聲音:“皇上,老奴可以進來嗎?”
當即,蔡攸心中一凜,不禁想到:“咦?這楊戩來找皇上做什麽呢?”
趙桓也隨即皺起眉頭,沒有多想就朝著外麵喊道:“楊公公。朕現在正在看書,有什麽事情容後再說!”不過,當趙桓說出口後,就連自己都覺得好笑,因為平日裏,別說是看書,就連往書桌前坐著,對他來說,也是一種難以忍受的煎熬。
楊戩似乎並沒有走,反而加大了聲調:“皇上,請讓老奴進去吧,老奴著實有重要的事情稟報!”
當下,趙桓便朝著蔡攸擠擠眼,輕聲說道:“蔡少,你看該如何是好?”
蔡攸略微思索片刻,而後壓低聲音說道:“皇上,既然楊公公有重要事情與你相商,那麽微臣也不便呆在這裏,還是先行到內室躲避一下吧!”
“躲避?”
聽到這裏,趙桓卻是一臉奇怪,不覺說道:“蔡少,你這是何意?有什麽事情,楊戩隻管說自己的便是。就算你在場又如何呢?”
蔡攸微微一笑,先是深深的看了趙桓一眼,隨即哼道:“皇上,恐怕楊公公當著微臣的麵,就不敢說出心裏話了!所以微臣還是躲避一下為好!”說著,蔡攸略微朝著趙桓拱拱手,快步走進了內室之中。
既然如此,趙桓也是無可奈何,隻得隨蔡攸去了,當下,趙桓臉色一整。大聲喊道:“好了,你進來吧!”
“是!”
楊戩答應一聲,便推門而入,見到趙桓後,不由分說便跪倒在地:“老奴常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好了,好了!快快起來吧!”
被楊戩好端端的打擾了,趙桓心中不快,先是瞟了楊戩一眼,而後頗為不耐煩的說道:“有什麽事情你就趕緊說吧!”
楊戩答應一聲,當即滿臉堆笑的說道:“皇上,不知道您剛才在看什麽書,竟然看得如此入神呢?”
“呃,這個麽。。。”
趙桓咳嗽一聲,眼珠子一轉,而後說道:“此事不足與外人道也!楊公公,別再顧左右而言他了,還是說說你這次來找朕,所謂何事吧?”
當下,楊戩巴眨巴紮嘴,而後左右看了看,一臉小心的說道:“皇上,這個房間裏除了您,沒有別人了吧?”
“嗯?這楊公公怎得如此奇怪,竟和做賊了一般?”
趙桓自然不會跟楊戩說出實情,當即白了楊戩一眼,沒好氣的說道:“嗯,這裏除了朕,自然沒有別人!”
“哦,那就好,那就好!”
聽到這裏,楊戩心中最後一絲疑慮也隨即打消,而後臉上立刻換作一副鄭重其事的模樣,沉聲說道:“皇上,老奴想和您說說關於蔡大人的事情!”
當下,處在內室之中的蔡攸便不覺豎起了耳朵,他原本也不打算偷聽趙桓和楊戩的談話。但是既然涉及到了自己,又豈能放過乎?
此刻,趙桓眼中盡是狐疑之色,略微看了楊戩一眼,緩緩問道:“楊公公,你到底想要說些什麽?”
楊戩眼神一定,咬著牙說道:“皇上,老奴以為,蔡大人有謀逆之心!”
“嗯?”
聽到這裏,趙桓暗哼一聲,麵無表情的說道:“楊公公,你何以見得呢?”
楊戩似乎早有準備,當即說道:“首先,蔡大人有擁兵自重之嫌,現在他手下有霹靂槍隊和火炮,而且竟然能夠從女真族那裏借來十五萬大軍,其實力著實不可小視!再者,他獨斷專行,從來都是以自己的主見為準,而且還多次出口侮辱太上皇,其越上之心早已經昭然若揭,就算他真的沒有謀反之心,萬一他的手下按耐不住,效仿太祖皇帝,也來一個黃袍加身,那可就大大不妙了!”
聽到這裏,趙桓雙眼微眯,定定說道:“楊公公,你未免有些言過其實了吧!朕與蔡少,相交甚厚,以兄弟相稱,朕相信,蔡少是不會做出這等背信棄義的事情來!”
楊戩卻是眉尖一挑,冷笑說道:“皇上,正所謂人心隔肚皮,還是小心為好!要切記,防人之心不可無啊,就算是親兄弟,也難免會為了爭權奪利而反目成仇的!現在皇上您封蔡大人為天下兵馬大元帥,更是讓他牢牢占據著兵權,所以不得不防啊!”
“楊戩啊,楊戩!你這次可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剛剛蔡少已經對朕說明了退隱之心,既然有了退隱之心,自然是沒有覬覦皇位的企圖了!”
想到這裏,趙桓臉色一沉,冷聲說道:“楊公公,你該不會是因為蔡大人先前教訓過你幾次,而你懷恨在心,想要背後捅刀子吧!你今天這番話,朕完全可以認為你在是挑撥朕與蔡大人之間的感情!”
當下,楊戩先是一愣,隨即臉色驟變,趕緊跪倒在地,連連表忠心道:“皇上,老奴這番話,句句出自於肺腑,老奴對皇上的一片忠心赤誠,天地可見啊!”
“放你母親的狗臭屁!”
這時,蔡攸終究是忍無可忍,大喝一聲,便徑直從內室之中出來,怒目對著楊戩,說道:“楊戩,你也不想想,現在是什麽時候,大戰一觸即發,你還敢在這裏妖言蠱惑皇上,我完全可以以此定你個擾亂軍心之罪,讓你頃刻之間人頭落地!”
對於蔡攸的突然出現,楊戩著實是難以預料,臉色刷的一下變得煞白,愣愣說道:“皇,皇上,蔡,蔡大人怎麽,怎麽在這裏啊?”或許是由於過分的緊張,一向口齒伶俐的楊戩也說話結巴了起來。
趙桓輕哼一聲,緩緩說道:“實話告訴你吧,剛才朕並不是在看書,而是在和蔡大人說話!”
“啊?”
楊戩頓時傻了眼,不禁癱倒在地,而眼見如此,蔡攸眼中頓顯點點寒意,此刻他心中竟然冒出一個想法:楊戩乃是曆史上一個有名的奸臣,反正留在趙桓身邊也是一個禍害,倒不如就現在解決掉算了!
這時,蔡攸目光一沉,冷聲喝道:“來人呐!”
當即,門外的兩個女真侍衛就大步走進來,頗為恭敬的說道:“大帥,有何吩咐?”
蔡攸臉色一整,指著癱坐在地的楊戩說道:“此子膽敢在戰前妖言惑眾,混亂軍心,著實是罪無可恕,立即把它拖出去就地正法,以儆效尤!”
說實話,蔡攸這次真是怒火中燒,且不說楊戩這番話會帶來怎樣的後果,單單說他背後嚼蔡攸的舌頭根,便讓蔡攸忍無可忍。
而趙桓卻是略微一愣,不覺說道:“愛卿,你真要處決楊戩啊?!”他原本以為,蔡攸最多也就是嚇唬嚇唬楊戩,卻不想蔡攸真要殺掉楊戩,當下,趙桓便眉頭微皺,緩緩說道:“愛卿,楊戩所言朕不是沒有相信嗎?所以這次你先消消氣,大人不計小人過,放他一馬吧!”說罷,趙桓瞅了一眼楊戩,低聲罵道:“你這狗奴才,膽敢信口雌黃,誣陷蔡大人,還不趕緊向蔡大人賠禮道歉!”
當下經趙桓當頭棒喝,楊戩方才如夢初醒一般,趕緊爬到蔡攸身前,一邊扇著自己耳光,一邊一把鼻涕一把淚哀求道:“蔡大人,是小人嘴賤,小人該打,請您念在小人是初犯,就繞過小人這一次吧!”
“初犯?哼,鬼才相信你呢!”
蔡攸眼中盡是堅決之色,冷聲說道:“今天你既然敢誣陷我,那麽明**便敢誣陷他人,留著你隻會禍害一方,所以你還是少費口舌,今天我是殺定你了!”說著,蔡攸輕瞟了侍衛一眼,大聲說道:“拖出去!”
“是!”
侍衛答應一聲,便一左一右拽著楊戩的胳膊就要拖出去,而眼見如此,楊戩嚇得連魂都要丟了,哭喊著說道:“皇上,皇上救命啊!老奴再也不敢多嘴了,沒了老奴,誰還侍奉在您跟前啊!”
“且慢!”
這時,趙桓低喝一聲,而後一把拽過蔡攸,低聲說道:“蔡少,今天就給朕個麵子,嚇唬嚇唬他便是了,就留下他這條命吧!”
當即,蔡攸便皺起眉頭,低沉說道:“皇上,這個楊戩小肚雞腸,留下隻會生出禍害,所以你還是無需為他求情的好!”
聽到這裏,趙桓卻是無奈的搖搖頭,說道:“蔡少,朕現在剛剛登基,手頭可用之人是少之又少,等日後收複了東京城,裏麵的大臣還能不能為朕所用,還有待於審查,這個楊戩,雖然有些小肚雞腸,但是單憑他冒死衝出東京城,前來給朕報信,就足以說明他對朕是一片赤膽忠心,所以今次就饒過他吧!”
“唉,看來是楊戩命不該絕啊!”
當下,蔡攸眼神閃爍,稍稍思索片刻,而後歎口氣道:“罷了,罷了!既然皇上連番為他求情,微臣就繞過他這條狗命吧!但是,如果日後還讓我發現他在人背後嚼舌頭根,我定然不會放過他的!”
說罷,蔡攸冷冷的瞅了楊戩一眼,而後再向趙桓略微告辭一下,便與兩個侍衛徑直走了出去。
等蔡攸走出後,楊戩這才長長舒了口氣:“哎呦,真是嚇死咱家了!”不過,剛才這次死裏逃生的經曆著實讓楊戩終生難忘,就算他真的吃了熊心豹子膽,也是萬不敢再嚼蔡攸的舌頭根了!
眼見楊戩這副驚魂未定的模樣,趙桓輕哼一聲,而後似笑非笑道:“楊公公,看來這禍從口出,著實不假啊!你日後還需多加約束自己,朕可以救你一次,但下一次能不能救你,可就說不準了!”
楊戩吃力的吞咽口吐沫,連連朝著趙桓磕頭:“多謝皇上給老奴說情,老奴再也不敢妄言了!”
“好了!你起來吧,就當是吃一塹長一智吧!”趙桓輕看了楊戩一眼,一甩衣袖,便也走了出去。
蔡攸從房間裏出來,先是連連呼出幾口濁氣,而後暗自說道:“算了,反正日後我也會離開朝廷,任他是奸是忠,都將與我無關!”
而就在這時,隻見花榮快步走了過來,當下,蔡攸便心中一凜:“看來,花將軍已經將周圍的地形圖畫好了!”
果不其然,花榮剛走到蔡攸麵前,便掏出一張地形圖,遞給蔡攸:“大帥,地形圖已經完成,就連一條岔路也沒有拉下!”
“很好!”
蔡攸將地形圖收起,隨口說道:“花將軍,跟我進來!”說完,便徑直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而花榮也不敢耽誤,隨即緊跟上去。
走進屋中,蔡攸趕緊將地形圖放在桌子上展開,而後細細查看起來,卻不想蔡攸這一看卻好似入了神,半個時辰之內,蔡攸一動不動,也沒有說一句話,而一旁的花榮卻是看不出一點名堂,知道蔡攸正在考慮問題,所以也不敢驚擾。
約莫又過了一刻鍾,蔡攸猛地抬起頭來,眼中盡是難以言明的神色,隻見蔡攸把手指放在地形圖的一塊,而後一臉肯定的說道:“這裏,一定是這裏!”
花榮卻是摸不著頭腦,不禁疑惑問道:“大帥,你這話是何意!”
蔡攸微微一笑,而後不緊不慢的說道:“我想,我應該猜出耶律憲宗要往何處偷襲大定府!”
@!!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