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佳月愣住。
她看著麵前的妹妹顏佳喜，似有些不認識。
印象之中，顏佳喜一直對她很恭敬。
當然，她更懵的是，她在裴鈺的眼裏，真的像是二妹妹說的那般不堪嗎？
她……
真的有為了裴鈺，而為難全家人和朋友嗎？
顏佳喜看著顏佳月愣在那裏，怕她一時半會想不明白，就說著。
“你好好想想，他還是皇子的時候，他是不是總是在你麵前，裝作不經意之間說，如果他擁有某樣東西就好了？你是不是聽到以後，回家裏找？如果家裏找不到，你是不是就會拜托爹娘，或者府中的下人幫你找？”
顏佳月張了張嘴，半天說出來一句：“應該……隻是巧合吧？”
顏佳喜深吸一口氣，“好，巧合。那我問你，你找到的那些東西，包括你自己想送給表哥的禮物，這些東西最後都在誰手裏？”
這一次，顏佳月沉默了。
她有點難受。
因為她送的禮物，不管男女用的，全都在靈羽手裏。
顏佳喜看顏佳月沉默，沒有停口，而是繼續指責。
“你自己也想到了吧？你送的東西最後都落在了靈羽手裏。表哥第一次索要疼痛反彈鏡，是因為靈羽被表哥的其他愛慕者所傷，表哥不想靈羽痛苦，也為了給靈羽報仇，半夜從皇宮之中偷跑出來，不找自己的親舅舅，不顧你女兒家的名聲，翻牆來找你。說是想要疼痛反彈鏡，你呢，你明知道鏡子對我們顏家很重要，除了能讓疼痛反給施暴者外，也是顏家寶庫的密鑰關鍵。爹爹明令禁止我們不經過他同意去拿鏡子。這是顏家多年來的規矩，你很清楚，可你依然去偷了。
對，我用的是‘偷’這個字眼。你也別嫌我說得難聽，我忍你多年，不吐不快。你不經過父親同意，擅闖禁地，被禁地的陣法所傷。父親心疼你，不忍責怪你，不追究你擅闖禁地的責任，你不僅不知足，反而還借著身上的傷讓父親把鏡子給表哥！父親不答應你，你知道父親最聽娘的話，你又去求娘親，娘親不答應，你就故意不治療身體，不理他們，娘親為了緩和你們的關係，特意答應了姑母的請求，讓你嫁給表哥，但你還是不領情，你一聲不吭地離開家，去往長生宗，讓娘和爹爹為難，讓姑母難堪。
你好好想想，你在禁地受傷後，表哥看過你一眼嗎？你再好好想一想，我剛剛說你傻，說你為了他為難所有人，對還是不對！”
顏佳月眼睛慢慢變得濕潤，覺得很委屈，想哭。
她隻是想要得到表哥的喜歡，她沒想為難所有人。
“啪啪啪——”
這時，門外傳來一陣鼓掌聲。
還有少女毫不遮掩地誇讚聲音：“這位小姐姐，說得好啊！”
眾人轉過頭來，就看到靈萌穿著一件淺黃色的華麗寶衣，束著馬尾表，瀟灑恣意地走進來。
顏佳喜警惕地說著，“靈羽？你來做什麽？”
蕭藝媛連忙上前和靈萌打著招呼，“公主，這是我那出嫁的二女兒，今晨剛到顏家，她有眼不識泰山，還請公主見諒。”
靈萌擺了擺手，“不重要。我又不是那種注重禮節的人。”
她要是注重禮節，她能活成現在這種張揚的樣子？
顏佳喜知道她就是靈萌後，先是道歉。
後用著特別崇拜和驚喜的目光看著靈萌，還要給靈萌下跪，感謝她對顏佳月的救命之恩，不過被靈萌攔下來了。
她握住顏佳喜的手，“一會我有一樁生意想和顏二小姐談，不知道顏二小姐有沒有興趣？”
先不說靈萌是顏家的恩人，就是靈萌一夜之間偷了靈家六大靈寶閣，再炸了靈家這事，顏佳喜就很喜歡靈萌，“有興趣！”
“那顏二小姐稍等，我有一些話想和你姐姐說。”
蕭藝媛等人都很識趣地離開。
很快，偌大的房間裏，隻剩下靈萌和顏佳月。
看到靈萌後，顏佳月問了一個她一直想要問的問題。
“小師妹，你為何要將我打昏？又為何不準我去找表哥？”
靈萌沒有立即解釋，隻是問著她：“你死之前，知道是誰殺了你的嗎？”
“靈羽。”
“不，真正殺死你的人，是你的好表哥。”
顏佳月抿唇，她還是不願意相信和接受這一切是裴鈺做的。
靈萌隻是一眼就明白，顏佳月不信她。
“我知道你不相信。所以，我給你看幾個留影石，如果你還覺得裴鈺對你特殊，你也還想愛裴鈺的話，那我建議你，自動離開顏家，離開長生宗，不靠任何身份和背景，用一個普普通通的身份去和他在一起。”
顏佳月沒想到靈萌居然會支持她和裴鈺在一起！
於是，她欣喜地點了點頭。
第一個。
畫麵是顏佳月落到那座宅子門外，被冉方輝偷襲的畫麵，在她被拖行關進地牢，芥子袋等等被搜走時，隨著冉方輝的是腳步，她看到裴鈺和靈羽二人，在那院子裏瘋狂頂撞的畫麵。
雖然畫麵隻是一瞬，但顏佳月還是覺得震撼，痛心，以及惡心。
她的拳頭慢慢緊握住，聲音哽咽：“所以，他真的沒有事。在我焦急趕去救他的時候，他和靈羽在那裏做……做那種事情？”
顏佳月這才明白，靈羽殺她之前說的那句“他正在我的身上賣力地疼愛我”是什麽意思。
“是。”
靈萌點頭，打開第二個留影石。
畫麵裏，是裴鈺抱著靈羽，嘴裏信誓旦旦地說著。
“羽兒，你不知道，我那表妹雖然長得醜，但是她想得美。她愛慕我，將我的話視為聖旨，隻要是我想要的，她都會想盡辦法找到。她愛我，比愛她自己還要重要。”
靈羽生氣了，裴鈺連忙站起身，將靈羽抱在懷裏，勸著她，
“羽兒，你聽我說，我不喜歡顏佳月！我看她一眼我都想吐，更別說讓她成為我的女人了！而且，我聯係她，隻是為了利用她，讓她和我們一起對付顏家還有裴玥。等到事成之後，你若是不喜歡她，我會親手殺了她。”
轟隆隆——
顏佳月隻覺自己腦子炸開了鍋。
她一直不肯相信靈萌和顏佳月，就是因為沒有親耳聽到，裴鈺說厭惡她，所以她才可以心安理得地自欺欺人。
可這留影石裏的畫麵，讓她再也無法自欺欺人了。
顏佳月恍然發現，她好傻。
她真的好傻！
裴鈺知道她對他的愛慕，卻故作不知戲耍她，讓她成為他達成某個事件的棋子。
要不是因為她的身份和背景對他有用，怕是她早就被他殺死了。
妹妹罵得是對的。
她就是蠢！
靈萌看顏佳月一副恍然大悟，痛徹心扉的模樣，走上前，手放在顏佳月的肩膀，輕聲說了一句。
“告訴我，你還敢愛裴鈺嗎？”
靈萌心裏吐槽著：崽種，看了這兩個視頻後，你個戀愛腦還敢說喜歡裴鈺，我現在就給你腦子裏的海水全都打出來！
顏佳月僵在原地。
想到靈萌昨夜毫不留情的那一拳頭，自己眉宇現在還在隱隱發痛，她再次哆嗦。
嗚嗚嗚，小師妹好暴躁好凶殘，她好害怕。
誰來救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