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與秦北隻是相處了幾日,但桃夭明顯可以感覺出秦北的善意與關懷。自己這番出來好不容易才交了這麽一個朋友,還沒幾天就眼睜睜的看著被這兩個蒙著麵的混蛋給殺了。

桃夭怒不可揭,顧不得自己有無力氣,“混蛋,還我朋友命來!你們今日傷我朋友性命,就別想走出這望月穀,我要你們給他陪葬!”說罷,發絲變得越來越長,變長的瞬間又變粗如藤蔓將兩個蒙麵人纏住……

此刻,爆炸的光圈依然並未散去。桃夭和那兩個蒙麵人打的難分難解。桃夭不知道,那兩個蒙麵人也不知道,此時的秦北並沒有死。細心地話,會看到所有的光波能量盡數被擋在一個近似透明的黑色罩子中。

秦北在裏麵非但沒有受到傷害,反而身上的傷痕在以一種急速的速度恢複著。片刻便恢複如初。

“痛,非常的痛,全身筋骨仿若被剃斷,又被接上,再被剃斷,再被接上,如此反反複複數十次,仿若經過了幾十年那麽漫長。這世間怎麽會有如此的痛。恍恍惚惚仿佛又回到小時候老道士還在的時候,他和花月在一起玩耍。雖過的清貧,但卻是快樂的。又仿若是自己的父母,在遠處召喚著自己,但又看不清他們的麵容。想要極力抓住他們,卻隻是抓住了他們身上的一縷幽香……”

“啊——”的一聲,秦北自黑色罩子中醒了過來。便陡然聽見桃夭的痛斥聲,心中木然一暖。這個世界,果真還是自己留戀的更多些。

秦北猛然一愣,難不成這就是陳叔所說的練就神魔之軀的第二個步驟“洗筋”,試了下竟然直數奔上洗筋第二層,自己的武者境界竟然也達到了武者第五重。幾日之內連升兩級,自己真該好好“謝謝”錢忠義。真是因禍得福,看來自己的練體之路又寬了。不禁喜上心頭。

還好,有荒域扳指的存在,這黑色光罩似是某種防禦結界,可以在危機的時候護住主人的心脈。要不然自己縱使想要報仇也是枉然了。

秦北睜開眼睛,入眼便是桃夭和那兩個蒙麵人死纏的場景。隻聽到其中一個人驚恐的大喊道:“你——你——到底是誰,你怎麽會木氏家族的木藤術?!”說完便要使出狠招反撲。

“哼,我是誰,你還沒資格知道,你今日害了我朋友,我就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將你二人碎屍萬段,方解我心頭之恨!”桃夭喘氣的說。

“死丫頭,本想放你一馬,你卻如此不知好歹,縱使是木家人又如何,這荒郊野地,人不知鬼不覺的,就讓本大爺好好送你——”話未說完,一陣掌風掃過,此人人頭已經落地。圓睜的眼睛裏滿是不可置信。

此時桃夭一身好不狼狽,滿臉不可置信的望著浮在空中的秦北,舌頭都打結了問道:“你——你是人是鬼?真的是秦北?——”

“哈哈哈哈——小夭,要不你來摸摸看我身上可有溫度?”秦北回道。

“你且讓開,此等鼠輩,不值得你動手,那個人就交給我吧——”餘音未落,已飛身至另一個蒙麵人處,哢嚓一聲,人頭落地。身後隻留下一個淡淡的虛影。

“好快——”桃夭喃喃道。

此刻的望月穀儼然成了一處修羅場。微風吹過,夾雜著淡淡的血腥味飄出很遠。

……

秦北擔心齊

老的處境,與桃夭錦雀也不多加耽擱,急忙向深穀中飛去。一路上,秦北向桃夭解釋了自己緣何還活著,隻是隱去了荒域扳指的事情。

為防不測,秦北大吼一聲,傳出很遠,想必裏麵的錢忠義也可以聽得到,必然不敢輕易殺掉老哥。“錢忠義,你若敢傷我老哥一根手指,我定要你萬劫不複!”

遠遠的,看到齊老哥被手腳捆縛著吊在一棵樹上,秦北急喊道:“老哥,稍等片刻,小弟這就救你過來!”

突然一陣劍風掃來,險些將秦北的頭發削斷。錢忠義一身修為,不可小覷。隻聽“哈哈——”一聲,錢忠義偷襲未成,便顯出身形。

按說此時,錢忠義應該是在南華峰後山思過洞裏思過,不料這廝竟然偷梁換柱,躲過懲罰,竟然貿然出山前來截殺秦北。

隻是,錢忠義已然明白此時僅憑自己一人之力是無法殺死秦北的。更遑論那個家族的大小姐竟然和秦北這賤奴成了朋友。那兩個黑衣人不識得這女子,可錢忠義是認得的。好歹自己是師傅座下的第一大弟子,還是和師傅見過些市麵的。今日,也斷然不能動手。

便虛張聲勢道,“沒想到你竟然能躲過張李兩位師弟的截殺,也算你命大,但今日你碰到我錢忠義,定要將你送到黃泉!”說罷向秦北佯攻而來,隨手卻向齊老和桃夭甩出之前用來暗殺過自己所用的暗器九骨釘。

桃夭無事。可齊老分明就是個活靶子,更別提躲過那凶狠的九骨釘。秦北便向錢忠義甩出一掌後,趕緊去救齊老。而錢忠義恰是借著秦北這一股掌力,飛身而退,瞬間便消失不見。

“哼,竟然又被錢忠義給逃了。我就不信跑得了和尚還跑得了廟!”等著秦北明白錢忠義的意圖後已經晚了,齊老是救下來了,隻是又讓錢忠義跑掉了。

將齊老救下後,秦北不禁愧上心來,齊老本就是強撐,剛才又被錢忠義一番折磨,隻剩下一口氣還吊著。桃夭看到齊老如此,趕緊拿出自家婆婆煉的續命丹給齊老服下,她也不想這位慈愛的老人就這麽離開……隻是這續命丹也不過是給齊老續一時之命。不禁轉過頭去。

……

一夜酣戰,清晨的陽光透過雲層,暖暖的照在齊老三人的身上。此刻的齊老,仿若回光返照般,突然氣色好了起來。

他們也終於到達齊老的家鄉。果真是一處僻靜的所在。山花燦爛,靜鳥飛翔,男耕女織蒙惠化,一片寧靜祥和。隻是,本該牽掛著齊老的人,或者說還有齊老牽掛的人,都已經不在。斑禿的院牆,荒蕪的院子,都深深的烙在了齊老的心裏。

忽然,齊老瞥見院牆旁邊的枇杷樹,已然亭亭如蓋矣。眼前仿若出現一個曼妙的女子和一個男子相約“待枇杷蓋滿庭,你歸來可好。”隻是,再也未歸……

那一直遠望的女子,是否也站成了一棵枇杷樹。

秦北耳邊忽然響起齊老的聲音,“秦小弟嗬,老哥不能陪你去吃烤魚了啊——”

說罷,含笑而逝。

秦北心中似乎繃得一聲,有什麽東西破了。眼神一望千裏,仿若看透山川,看透人生,看透生死。第一次在他的眼神裏看到了超越他年紀的什麽東西。

連桃夭都愣愣的看著秦北,哭的一枝梨花春帶雨。

若說齊老的逝去,真的留給秦北什麽的話,估計就是秦北以後修煉途中的心境變化吧。人人都說修煉修煉,又有多少人能跳出修煉一途,修煉身體,也是修心。這一顆心若是修不好,如何修體。如何能達到更高的境界,皆是妄言。

……

在葬送完齊老後,秦北枯坐幾日,似是想明白了什麽,又像是沒想明白。

此時,桃夭忽然收到婆婆的千裏傳音,說是家中出了緊急事件,亟需小夭歸家。不得不分別。二人也算是同患難共甘苦,小夭提議二人結為異姓兄妹。

分別之時,小夭同秦北說:“我期待秦哥哥以後能揚名神州,屆時咱們再執酒江湖!哥哥,若是以後遇到什麽困難,需要妹子幫忙,隻管拿著這個玉佩到西花林招呼一聲即可,妹妹定當萬死不辭!”

說著便將一枚桃花形的玉佩放到秦北的手中。秦北貼身放好。“那就多謝妹子了,以後兄長定會好好去拜會妹妹,屆時妹妹可要好好招待哥哥啊——”

“好,君子一言——”

“嗯,駟馬難追——”

不時,小夭便消失在天際。望著小夭離去的背影,秦北不禁想到了花月。反正距離和老祖約定的時間還有些時日,自己何不去清泉鎮看看花月。

思罷,便朝著清泉寨的方向疾駛而去。

……

奔至清泉鎮,便趕緊去找月兒,分離了近一年多的時間,秦北也不知道月兒如今的近況,吳雄他們有沒有再欺負月兒,月兒可是又變漂亮了。於是便想著打算找到月兒後再另做打算。在進入清泉鎮後,碰到的依然是吳雄那幾個地痞無賴,顯然上次給他們的教訓,他們還沒忘,看到秦北就遠遠的跑開了,讓秦北不由冷哼一聲,果真是一群欺軟怕硬的小人。

不過此時的秦北顯然懶得和他們計較,快步走到破廟,卻發現已經人去樓空,隻看到在破廟的後院中有一個墳頭,此時已被青草覆蓋。上麵插著一塊簡易的木板做的墓碑,歪歪扭扭寫著幾個字:“陳萬山之墓,秦北、花月立”。

這是,這是陳叔叔的遺骸!撲通一聲,秦北跪倒在地。哽咽著聲音說:“陳叔叔,你放心,秦北再次向你發誓,一定會為你報仇雪恨!”

月兒能找到陳叔叔的遺骸埋葬,這倒是讓秦北有些詫異,想來當初陳叔叔死後,肯定是被月兒發現了,這才找到將陳叔叔安葬了。

不過前前後後怎麽都找不到月兒。無奈之下,隻得去找吳雄那幾個無賴,或許從他們的口中可以得知月兒的下落。

原來,在秦北離開一個月後,一日恰逢月兒被吳雄他們欺負,正好一個老婆婆路過此地,將月兒救了下來,想必那位婆婆也看出月兒是個根骨奇佳之人,是難得的修仙的好苗子。便將月兒帶走了吧。月兒走之前隻留下一朵紅花玉,而在花瓣上隱約刻著幾個字“奇花門”。

難不成月兒是被神州大陸五大勢力之一的“奇花門”給帶走了。此時的秦北也隻是略微猜測,自己並不敢貿然去奇花門找花月。自己的修為實在是太低。

雖然沒有找到月兒,很是失落,但總歸知道月兒有了安定的歸宿,心中倒也算是有些安慰。在破廟逗留一天後,秦北在陳萬山的墳墓上磕了三個響頭後離去,前往南華劍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