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中途島（五）
由於哈爾賽患病入院治療，原來航空艦隊的戰列艦隊指揮官斯普魯恩斯中將目前代理第5艦隊指揮官的職務，艦隊的參謀人員卻對這位戰列艦艦長出身，根本不懂飛行，平日裏沉默寡言的海軍中將的指揮能力充滿了疑慮。
第5艦隊繞著巴爾米拉環礁兜了一個大圈，然後折返向中途島方向，斯普魯恩斯指揮的這支艦隊中包括4艘最新的“埃塞克斯級”航空艦，經曆過數次海戰的“企業號”航空戰艦和2艘“獨立級”輕型艦空艦，“印第安那號”、“北卡羅來納號”和“華盛頓號”三艘戰列艦，是美國海軍中實力最強的一支艦隊。
此時整個艦隊的氣氛都顯得有些緊張，艦隊保持著反潛隊形，十幾艘驅逐艦在前方組成搜索隊，警戒著海麵上每一個可疑的目標。
斯普魯恩斯獨自在“埃塞克斯號”的飛行甲板上散步，這是他的個人習慣，每當作出重大決定前，他都會如此。而艦隊參謀長布朗寧上校倒是充滿了鬥誌，一在呆在作戰室裏的大海圖黃昏時分，第5艦隊目前在中途島東南約一百三十海裏的水域，如果斯普魯恩斯願意，他的艦隊完全可以用一個晚上的時間趕到中途島。
在尼米茲給斯普魯恩斯的兩封電報裏，其內容卻十分耐人尋味，斯普魯恩斯讀懂了裏麵的意思：中途島即使丟掉，中國人也無法堅守在那裏，但如果我們的艦隊再遭受到大的損失，則有可能在南太平洋遭到嚴重的失敗。尼米茲給斯普魯恩斯傳達了一個很強烈的信號，就是“保艦第一”。隻要艦隊存在，太平洋艦隊就能保證東澳大利亞和新西蘭的安全。
“如果是攻擊中途島的話，敵人的艦隊最有可能出現在這裏，托馬斯的艦隊會在中途島的北部，而我們則需要繞到中途島的西麵，抵近到距他們150海裏的攻擊位置。”
“不，上校。在確定對手的具體位置之前，我們需要與敵人保持在200海裏以上的距離，以便能隨時脫離戰鬥！”這時斯普魯恩斯出現了，他的身體靠在夕陽斜照下的厚重的舷門邊，打斷了布朗寧上校的部署。
布朗寧上校心裏恨得直癢癢。他是一位充滿了鬥誌的軍人。很象原來的指揮官哈爾賽上將，到了戰場猶如一頭發怒的老虎，充滿了鬥誌和勇氣。但是，眼前這位指揮官卻顯得十分懦弱。還沒有開戰就作著逃跑的打算。
“是的長官，我們將在天亮之前航行到這個位置！”布朗寧無可奈何地在海圖上標注了一個新的點，這裏位於中途島的西南偏西約有110海裏。
“中國人不是那麽好對付的，還記得在日本外海，我們和日本人聯手對他們毫無防備的六艘航空艦。選擇的時機也恰到好處，是敵人去攻擊東京灣的艦隊正在返航的時間。即使是那樣情況下，我們也隻擊沉了他們一艘航空艦，但在他們的反擊下卻損失了三艘航空艦。雖然那時我們的飛機性能稍差一些，但敵人的反擊也相當淩厲！”斯普魯恩斯說道，“我們首先要做好最壞的打算！”
說完，海軍少將又回到了艦橋上，若有所思地繼續看著天空中變幻莫測的晚霞，一肚子怒氣的布朗寧上校隻好按照他的意思去更改命令。
6月17日。從東京灣出航的北洋艦隊經過5天的航行，在黎明前的黑暗之中，抵達距中途島以西大約230海裏的預定位置，準備轟炸中途島機場的第一波攻擊部隊正在航空艦上作著起飛前的最後準備。海麵上天氣很好，不大的東南風和平靜的海麵都為艦載機起飛提供了良好的氣候條件。
東麵的天空已經微微發白。水天之間已經能看到一道白色的光線，淩晨4時，離日出大約還有一個小時的時間，王崇文大將已經來到了“黑龍江號”的作戰室之中。
“我有一個不好的預感。那支失去蹤跡的第5艦隊正在附近某個海區窺視著我們，隨時都會發出致命一擊！”作戰室裏忙成了一片。王崇文盯著海圖看了很久，這才抬頭對參謀長薩福鏘說道。
“有這個可能，海軍部已經命令東海艦隊向我們這個方位進行增援，他們現在大約在威克島東北410海裏的位置。在2點接收的電報中，程大將表示他們將在下午3時左右趕到。”薩福鏘說道，“根據潛艇部隊發回的情報，一支從珍珠港趕來增援艦隊大約在淩晨1時左右通過了馬羅礁以北的海域，目前的具體位置不詳！”
“命令各戰列艦和巡洋艦派出水上飛機對以中途島為半徑大約200海裏的這一帶海區進行偵察，另外從航空艦中派出兩個戰鬥機中隊也對這一海區進行搜索，務必要找到敵人艦隊位置！”王崇文略微沉思一下，這才下了決斷，“按照預定計劃，繼續執行對中途島機場的轟炸任務，島上的岸基轟炸機對我們來說也是一個很大的威脅！”
“按1號作戰計劃執行！”薩福鏘從王崇文手上接過他簽署的作戰命令，然後對作戰處長說道。
此時離日出大約有四十分鍾的時間，“黑龍江號”上的信號燈開始閃爍著，“飛行員就位！”各航空艦上飛行員待機室裏擴音器裏傳出飛行指揮官的命令，在聽到命令後，飛行員們跑向甲板上自己的座機，在地勤人員的幫助下，進入座艙。
航空長坐在艦橋視野寬廣的飛行指揮所裏，通過麥克風開始下達一連串的飛行指令。
“飛行員就位！”
“發動引擎！”飛機的發動機開始啟動，甲板上的地勤人員扳住機頭的螺旋槳在幫助轉動，發動機開始轟鳴，螺旋槳開始緩慢地轉動，之後越來越快。飛行甲板上參加第一波攻擊的數十架戰機發出一片震耳欲聾的巨大嘈響，所有準備起飛的戰機準備完成的紅藍燈都已打開，在黑夜裏閃閃發光。
“各機準備完畢!”
各航空艦上的探照燈全部打開，把整個飛行甲板照得如同白晝一般，整個艦隊迎著東南風，在海麵上全速航行著。
“各機準備起飛！”隨著飛行指揮長命令的下達，位於甲板上的飛行指揮官晃動著手裏綠色的信號燈，在空中劃出一道半圓的光圈，排在最前麵的一架“海燕式”戰鬥機開始加速，在甲板人員的歡呼聲中呼嘯著離開甲板，衝向半空。
24架護航的“海燕式”戰鬥機之後，是24架攜帶著一枚為攻擊混凝土建築物和飛行跑道而專門設計的450公斤裝有延時引信航彈的改進型“海鷂式”攻擊機，其後是18架掛載著一枚800公斤航彈的“旗魚式”魚雷機，二十分鍾後，在三個中隊72架戰鬥機的護航下，96架攻擊機和54架魚雷機在艦隊上空完成編隊後，向著東方天際處的中途島方向飛去。
飛行甲板上，剛才還是一片巨大轟鳴聲，如今顯得寂靜了許多。王崇文命令艦隊將航速降到20節，但航向轉向正南，他有些擔心那支位於中途島西北，目前還不知道具體位置的美國艦隊，想盡可能地拉開與對手的距離。
“第二攻擊部隊準備！”各航空艦上，擴音器裏傳出航空指揮長的命令，值勤的甲板人員將一架架從機庫提升到甲板上，然後再推到預定的起飛位置。軍械人員把從底層彈藥庫中提升上來的魚雷和航彈安上引信，然後用推車送到戰機下麵，再一一掛到機身之下。所有人員都在緊張地忙碌著，這時東方的天空已經發白，天就要亮了。
4點50分，一輪紅日從海平麵上升起，整個海麵籠罩在一片氤氳的紅霧之中，艦隊的側麵對著朝陽，各航空艦甲板上又擺滿了等待起飛的戰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