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所見未必真，堅信的就不動搖
接下來一個多月將近兩個月的時間裏……事實上澈自己也不知道是多少時間。他在虛無空間裏晃悠著。穿梭於各種地圖。有時候能夠遇見提示音，有時候能夠遇見和雷溫所在的a區相鄰的空間，有的時候能遇上npc小夥伴。
讓澈覺得好笑的是，一直以來最虛無飄渺的提示音給自己很多幫助。而隻能單相交流雷溫也用經驗給了他很多幫助。唯有那看上去最真實卻也讓人最毛骨悚然的npc小夥伴每每都給他希望卻又一次次打破了他的曙光。
他應當慶幸，他醒來之後認識了難搞的優優，認識了煩人的豪製，認識了傲嬌的小斑。這些宇宙人是虛無空間無法拷貝出來的角色。用以判斷與真實的差別可真是再好不過了。
不過這兩個月的時間裏，澈也不是沒有累過。甚至會在npc小夥伴的世界裏找慰藉。希望能夠休息一下，甚至有的時候希望能夠擁有留在這個被時光庇護的空間不想魔界的煩心事，不想島外虎視眈眈的勢力，不想外星球那些亂七八糟的情敵。不過好在，這些時候都是短暫的。
“所見未必真，堅信的就不動搖。”這是澈的父親十六世魔王對他多次的教誨中為數不多的被深深烙印在腦海中的話。
所以，終於在最後一扇門打開的時候，消瘦如棍的澈見到了消瘦如柴的羅茜。
當羅茜那已經沒有光彩的目光觸碰到澈的時候，整個人像是一台電腦從休眠重新開機了一般，渾身的肌體都顫抖了一下，而後渾濁的視線被淚水洗刷了。她沒有力氣站起來了。卻跪在了自己破破爛爛的裙子上向澈傾倒：“你……這不是我的幻覺吧？”
澈其實也很佩服這個女人。很顯然，她不知道虛無空間的規則，但是心中肯定也有要出去的念頭。那麽哪些假象的世界肯定也不止一次出現在她的麵前。但她沒有沉淪。
如果說能找到羅茜是澈的本事。那麽能等到澈絕對是羅茜的強大。他們能見麵像是與對方無關是自己的功勞，卻又好像和自己無關是對方的努力所致。聽上去很可笑。可是事實就是如此。
“你是知道的。自己不認識的人，是不可能在幻境裏如此真實的存在的。”澈露出了一絲笑容。他已經很久沒有笑了。
雖然虛無空間的時間在流淌，卻又不算是在流淌。可是高強度的空間轉換依然會讓人的身心疲憊。所以第一次見到羅茜的時候澈不理解為什麽她是那樣的憔悴。可是沒有想到，現在兩個人見到了。自己也好不到哪裏去。
“我們……我們怎麽出去？我是不是能見到依菜，是不是能見到艾力？”羅茜抓著澈的雙手，力氣依然很大。這是一位母親對孩子思念的力氣。
澈也清楚這位母親之所以能在這個空間生存下去，已經用盡了所能用的一百倍的力氣。
轟！
糟糕，強烈的願望！
一直巨大黑長的怪物突然從土裏穿了出來，瞬間打破了短暫的安逸。
“羅茜夫人，深呼吸。我們想辦法創造出一個躲避的房間，我還有很多話要問你，然後我們在從長計議。否則，我們誰也出不去！”澈也不忌諱什麽男女授受不親了。抱起羅茜就往一個黑洞裏走去。
磅！
顯然，對於逃命，羅茜的本事比澈大。澈還沒來得及集中精神。一扇門已經在身後關上了。
“嗚……嗚……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是我太心急了……”羅茜的精神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
澈吐了口氣。拍了拍羅茜的肩膀笑了笑：“羅茜夫人，你可別說這種話。來接您可是我的女婿試煉啊。依菜，可是我的女朋友呢。”
“嗯？是嘛！是嗎？嗬嗬嗬，依菜也到了該談婚論嫁的年齡了。”羅茜露出了苦笑。她作為一個母親，沒有陪伴女兒成長。那麽唯一能省下的幸福就是分享她的快樂了。
不過澈覺得，要將羅茜從虛無空間帶出去，當務之急還是打開她的心結。說到底虛無空間隻是一個隨著人自己以為而轉變的地方。你想要走沒有什麽能夠攔住你。可是澈花了這麽多心思才找到羅茜，這恰恰說明是她自己想不開。
“那麽羅茜夫人，您能給我說說當年的事情嗎？關於哈奇?貝奇……也關於你的二女兒。”澈心平氣和地坐到了羅茜的身邊。
羅茜卻在第一瞬間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你不能逃避。除非你不想離開這裏，甚至，把我也留下。”澈眼神淡然。這種淡然讓羅茜的心中發怵。就好像被這青年看一眼就被看透了一般。
沉默，長久的沉默。
澈自然不會知道這沉默維持了多久。他卻知道在這期間，自己呼吸了28下，而羅茜呼吸了76下。
故事，還是開始了。
“當年，東條院家族和黑魔法商會初有聯係。我和雪幫剛健負責這一塊。”
雪，真是個好聽的名字。應該是個長著銀發的姑娘吧。依菜的妹妹，還真是和東條院這個姓氏有些格格不入呢。
“因為雪從小魔力就很強。所以對黑魔法商會無意是一種震懾作用。所以交涉的事情剛健也就交給她和幾個得力的家丁來做了。這期間，我去照顧艾力上小學。而依菜和雪其實也不過隻是小學生，卻肩負重任。在剛健看來這是對旁係勢力的鎮壓。我雖然於心不忍，但是依菜說會幫助雪把一切處理好的。”
看來依菜是從小就堅強啊。不過從這些信息看來。雪是魔力主要輸出，那麽依菜應該是腦力咯？咳，還真是看不出來……
“不過事故卻也這麽發生了。哈奇?貝奇那個卑鄙的家夥。單獨來見我騙取了我的信任。我便將一個項目交到了雪的手上。我萬萬想不到會是禁忌魔法！可就是這，奪取了雪的性命。”
顯然羅茜心中的悲憤交加讓她沒有把這裏的故事講全。澈也隻好自行腦補了。東條院家族雖然為了利益和黑魔法商會聯手，可是本質還是合法的商人，傷天害理的事情不願意做，可是不代表別人不會變著法子讓他們做。甚至可以說黑魔法商會本來就忌憚雪的魔力，所以除掉她是必然。
那麽後續的故事顯而易見了。
“在那之後，黑魔法商會竟然誣陷我。說我是魔影一族和禁忌魔法有聯係的一脈後裔。害死了自己的女兒。並且說依菜從一開始就嫉妒自己的雙胞胎妹妹聯手殺害了雪。我！我怎麽可能對自己的女兒下手，怎麽可能！雖然是我害了她，可是我，可是我……”
好的，故事明朗了。羅茜一直生活在悲痛中，所以被混在虛無空間裏甚至阻攔了“提示音”的出現。而依菜為了這件事情，雖然沒有受罰卻也蒙上了陰影。
“可是您之前問我艾力有沒有事，我不理解，這和艾力有什麽關係？”
“在我被罰之前，東條院的長老們的決定是要將雪身上剩餘的魔力轉移到艾力的身上。可是艾力才那麽小，雪的魔力這麽龐大，這麽龐大！”
魔力負荷，隨時可能爆炸，就跟氣球一樣。不過現在看艾力身上的魔力似乎沒有這種擔憂。或許是他體質好，也或許……
“我就知道！”澈心中的或許還沒有結束，門突然被打開了。一個身影從門外的光幕中走了進來。
澈第一眼看清楚的是沾染著鮮血的青龍魅綠。
“艾力！”澈喊出了他的名字。
這卻讓羅茜渾身顫抖了起來。她離開艾力的時候，他還隻是個小孩子。
“我就知道！家族旁係的那些混蛋混蛋所說的都不是真的。大姐不是殺人凶手，二姐也不是禍源，您更不可能是陰謀者！”艾力走了進來，卻磅的一聲重重地跪在了羅茜的麵前。
“母親大人，對不起，我來晚了，讓您受苦了！”
“不，受苦的是你們啊。是你們啊，孩子們。”羅茜跪著到了艾力的身邊，用瘦弱的身軀包容了他的魁梧。
澈卻看到此時的艾力沒有淪陷於傷感，而是目光炯炯地看著自己。澈笑了笑，熊孩子，要感謝就說謝謝唄，看著我幹啥。算了算了，哥哥不跟你一般見識。
“誒，艾力，所有事情你也挺你母親說了，我也聽你母親說了，不過我奇怪的是，你所知道的真相肯定不是如此。那時候你還小，你從來沒有動搖過麽？”
“所見未必真，堅信的就不動搖。就算母親大人被關起來了，就算那個愚蠢的姐姐都不解釋。我也相信我所愛著的人不會做出那些事情。就連父親大人也被黑魔法商會蒙蔽了，我不怪他，可是隻要讓我當上家主，我一定會讓黑魔法商會為他們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為了二姐的死，為了大姐的痛苦，為了母親大人在這虛無空間裏的煎熬付出代價！”艾力的“狂妄自大”就是源於他那無與倫比的精神力。
澈服了。
小子，你是笨蛋嗎？聽到流言蜚語也不為所動！你這麽棒，你姐姐呀一定不知道。不過幸好隻有她愚蠢，我卻看出了你對她的愛，嗬嗬，我都要哭了啊，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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