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楠走了，始終有一件事張岩沒搞清楚，那就是此行洮河縣，她究竟來辦什麽事？他沒過多追問，周楠那陣子也沒講清楚。

不重要了，問那麽清楚幹啥？她是記者，身負重任，有些事可能屬於機密，不需要他一個外行人知道吧！

再次回到火鍋店，竟然隻有李文歸一個人，正心不在焉地吃著火鍋。

他問：“李總，嵐姐呢？”

李文歸聽得張岩來了，他心裏大喜過望，揮手示意他趕緊吃火鍋來。

張岩過去，坐下來，他問嵐姐呢？李文歸遺憾地歎了口氣，說：“走了，回醫院了！”

“怎麽回事，不是……那陣子林院長說了，叫她好好放鬆一下的嘛！”張岩不解。

“誰叫她是護士長呢！領導可以叫她休息，可病人不答應啊！”

張岩總算明白了，沒猜錯的話，應該是有病人住院了，情況好像緊急，李嵐作為護士長，關鍵時候不得不趕過去幫忙。

“醫院裏上班，真的身不由己。嵐嵐半個小時前就走了，接了電話，說情況緊急，有病人需要做手術，劉主任喊她過去呢！我就氣的，可是沒辦法，救人要緊，誰叫她選擇了這一行呢！”

李文歸又歎一口氣。

張岩點點頭，說，也是，醫療行業就是這樣，他們很辛苦的。我在網上看過，有的人半夜連覺都睡不好，隻要病人情況危急，無條件起床趕過去，致敬他們！

“來，吃菜，你瞧，點了這麽多，都剩下了！”李文歸說。

張岩很好奇，問他：“李總，李姐離開半個小時了，為什麽不打電話叫我呢，我提前過來陪陪你！”

李文歸用異樣的眼神看了看他，笑道：“周楠來了，我敢打擾你嗎？說說，情況怎樣？”

張岩懂了，他為李總的良苦用心感動。他說，情況都好，我們一起吃了頓便飯，周楠請的。

“她真是來采訪醫院的歡迎儀式的？我看不像！現在科技這麽發達，一個電話的事情，視頻啊照片啊，不就發過去了？誰不想把自家做的好事在公眾媒體上亮個相呢？我看周楠此行，怕是你倆專程約好相見的吧！”

李文歸笑了，張岩卻緊張了。他趕緊解釋：“李總，絕對沒有！我向來以工作為重，不會這麽做的。再說，周楠是記者，有她自己的工作，怎會陪著我成天瞎轉悠呢？”

李文歸哈哈笑了，說：“開玩笑呢！我就是覺得好奇，她還辦什麽事了？”

張岩搖搖頭：她隻說辦了點事，至於什麽事，我還忘了追問了。

“嗬嗬，你小子，隻顧著跟人家聊天了吧！說說，發展到哪一步了？”

張岩有些害羞，磕磕巴巴地說：“李總，你時常鼓勵我要主動一點，這次我真主動了，跟她說了些好聽的話。結果才知道，原來彼此心裏都有對方的。這是一樁好事。”

關於那些摟摟抱抱的細節，還有屬於二人的悄悄話，當然張岩心裏有分寸的，他沒有詳細描述，隻說大有希望。

聽到這樣的結果，李文歸打心裏高興。他鼓勵張岩說：“今後多聯係，多關心人家，女孩子就這樣，就算喜歡，也會表現得被動。作為男孩子，你時常要主動一點，我很期待，明年等疫情結束了，春暖花開之日，便是你們牽手告白之日！”

張岩點點頭，他說，對此我是有信心的。周楠是個好姑娘，她是我的老鄉，都愛好寫作，所以有共同語言，總之待在一起很愉快。

因為剛才已經吃過飯了，此刻，聞著香噴噴的火鍋，張岩的口水忍不住流下來了。可實在無奈，肚子就那麽大，真的吃不下去了。

李文歸說，食材還多，不要浪費了。時間尚早，我們慢慢吃吧！正好，趁這個空隙，我給你講點故事。

“這好哇！正好缺素材，上次在河邊講了那麽多，這幾天也寫完了。”提起講故事，張岩一下子來了興致。

“那，上次講到哪裏了？”

張岩愣了一下，想了想，說，上次講到……1993年，您成立土豆購銷站後，家裏的草垛被人燒了。後來，在老韓的幫助下，您整合了土豆市場。那年土豆收購超額完成任務，您賺到了一大筆錢，還給當地的小學捐助了一筆錢呢！

“對，還是你記性好。1993年，對我來說，真是不可忘卻的一年，那場大火，我至今覺得，那就是老天爺的旨意。不然，後來的合作就不會有，公司的規模也就無從壯大！一個人的力量總歸是有限的！”

李文歸感慨地說。

張岩說，一個人的力量確實很難走得更遠，但一個好的帶頭人至關重要，不然有再多的合作者跟隨，到頭來也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走著走著就散了！

李文歸聽得出來，張岩是在誇讚他的領導力。說到這一點，他不可否認。

1993年那次合作後，跟隨他的人都賺到錢了，有人嚐到了甜頭，胃口慢慢變大了，想自己單幹。

人性就是這樣，欲壑難填，心思難猜。在生意場上，很難有什麽真正的兄弟感情，熙熙攘攘，皆為利來利往。誘人的利益麵前，所謂的規則和友誼，將會變得很脆弱。

還好，他當時發現了這個不利的局麵，便給跟隨者們好好上了一課：如果想發展壯大，就好好遵守市場規則，這樣大家都有肉吃；如果有人心思不純，想搞破壞，別怪他不客氣！

畢竟，土豆市場最先是他開辟出來的，他作為行業的帶頭老大，比別人多賺一些無可厚非。可有人總會眼紅，費盡心思想改變分配不均的格局和現狀，要這麽大刀闊斧地割肉，他作為一個行業的探路者，能答應他們這麽胡作非為嗎？

還好，當初多數人是感恩的，追隨的。雖說價格上漲了，但賺的差價比以前更高了，這有什麽不知足的？搞破壞的畢竟是少數沒良心的人。

這次收購土豆的量遠遠超出了預期，李文歸知道，再這樣發展下去，大家都賺不到太多的錢，久而久之會出現一些不利的後果。

所以，他想帶好頭，開拓更大的市場，把業務做大做強，所有人都賺到錢了，事業才會進一步壯大，人心才會聚攏在他這裏。

後來，他去了廣州，專門開辟了更大的市場。果然成績不錯，更多像任老板一樣的同行，跟他有了合作意向。

回到家，他叫來合作者們，把他的想法告訴了大家：下一步，我們成立土特產購銷公司，要做就做大，反正市場需求量這麽大，何愁沒錢賺？

經過一番論證，1994年下半年，李文歸吸納了100多個種植戶聯合經營，成立了勝利蔬菜土特產有限公司！

他的業務，不僅限於土豆，還有其他本地土特產。不光銷往省外，還成功開辟了當地市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