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贇理所當然被莊澤野罵了, 還是罵得極髒的那種。

而高晉發消息時,溫辭述正站在休息室的窗邊,進行嘴巴打“嘟”放鬆開嗓。

這間休息室是“扭轉乾坤”的, rapper們幾乎都在,有練習饒舌的、嚐試b-box的,一個男人抵五百隻鴨子,吵鬧得像進了鴨棚。

鍾可欣滿臉匪夷所思,坐在中間的沙發上, 一會兒看看低頭打字的高晉,一會兒看看若無其事的溫辭述, 時不時和周圍吵鬧的哈人對視著幹笑兩下。

剛剛在外麵, 她說什麽都不肯進來。

溫辭述說是高晉邀請他的,但鍾可欣認為,他的“王爺”身份都比這靠譜。

高晉邀請他?別開玩笑了。

沒過一會兒, 裏麵還真就拉開門請他們進來了。

高晉收到莊澤野的回複。

[S**:……]

[S**:他在唱歌上, 腦子還是好使的。]

因為公司的緣故,兩人已經很久沒見麵了, 但聊天頻率和以前差不多。

[高晉:哈哈,他磕到頭之後是不是對你也不一樣了,最近都沒聽你說他不合群了。]

之前溫辭述基本不會加班, 把自己的唱跳部分搞定就離開, 不光和莊澤野, 他和團內其他人也處於半生不熟的狀態,都是表麵客套, 像向晚生日那種聚餐, 他基本上不會去。

高晉一個沒留神, 溫辭述已經和梳髒辮的胖rapper聊了起來。

胖子:“兄弟, 你這開嗓開了快二十分鍾了,整得我都有點緊張。”

溫辭述說:“你不用管,我開我的。”

胖子笑道:“你別老嘟嘟嘟了,聽得我腦殼疼,我教你段b-box怎麽樣,等會兒上去給導師們露一手,讓他們大吃一驚。”

他是東北人,性格豪爽耿直,說完就真教了一段。

一個敢教一個敢學。

溫辭述很快模仿起來:“卜次胖次動次打次,撲通撲通……”

鍾可欣一看不對,趕緊把他拽回來繼續練聲。

胖子朝他笑嘻嘻地敬了個禮:“學得不錯,期待你的舞台。”

溫辭述對他點點頭,也效仿著回了個手勢。

中午休息時間很短暫,一小時後,全員再次回到演播廳。

下午的進程比上午快了不少,導師們估計都累了,點評的速度也比上午快很多,基本上十來分鍾一個人。

何贇不知跑哪裏去了,直到三點多才溜進來。

他望向台上說:“真墨跡,看這情況得錄到晚上了。”

溫辭述壓低聲音:“剛才雙姐說快到你了。”

何贇衝他眨眨眼睛:“謝謝提醒,晚上請你吃宵夜。”

溫辭述覺得這人過於自來熟,等輪到他上台後,發現他那不叫自來熟,是跟莊澤野一樣堪稱社交恐怖`分子。

何贇給每個導師念了首打油詩,念完還表達了一番自己對Niya的喜愛,並明確告訴她“等下我唱歌會跟你互動”,神奇的是,導師們似乎都挺吃他這套。

盡管唱得像KTV五毛麥霸,歌詞燙嘴到猶如炫了一碗麻辣燙,旋律跑調到如同火車脫軌被拖了百米遠,卻還是獲得台下一眾互動的掌聲。

先前沒什麽人和他說話,這會兒底下倒是捧場得很。

可惜導師們最終評分時沒有手下留情,直接把他分到了最差的C組,他甚是惋惜地遙遙對著溫辭述做了個“拜拜”的手勢。

攝像老師很會把握這種小動作,當機立斷給了溫辭述一個特寫。

溫辭述還沒來及有什麽麵部表情,下一個就叫到他了。

他匆忙去後台做了些準備,等待前一個結束後,在轉場的背景音樂中走上舞台。

現場安靜下來,隻有機器移動的聲音。

這是他第二次站在舞台中央,頂燈打下的那束光牢牢鎖定他所在的位置,這次和上一次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上次在商場裏氣氛輕鬆,台下還有他的隊友,整場舞台與其說是表演,不如說是玩鬧。

這回他孤身一人,沒有任何後援,麵對著四個導師審視的目光,以及台下各種各樣的眼神,和無數冰冷的鏡頭。

偌大的舞台,一眼望去好像看不到邊。

一種不可控的情緒湧了上來。

心髒收緊,手心發汗,如芒在背。

溫辭述閉了閉眼,想到潘慧說的,如果覺得舞台太空曠,那就將注意力隻集中在自己身上。再次睜眼時,他的視線點落在一米遠的地磚上,那束光的焦點剛好打在上麵,那裏還有個用記號筆做的位置標記。

剛才漂浮空虛的感覺漸漸褪去,他長長呼出一口氣,握住話筒道:“各位老師好,我是來自星耀男團Flora的溫辭述。今天給大家帶來的原創曲目,叫做《心之所向》。”

下麵很安靜,沒有掌聲,沒有哄鬧聲,隻有麵帶審視的看客。

他做了個手勢,燈光暗淡下來,那個唯一的標記點沒有了,但周遭的一切更平靜了。

黑暗中,他仔細感受著自己的心情。

心跳慢慢在減速,好似一切都離他遠去。

初舞台的舞美很簡單,冷藍色橋光與逆光一同開啟,煙機噴出細膩的薄霧渲染,頓時使整個空間變得縱向深邃起來。

溫辭述將話筒靠近唇邊,慢慢向前走去:“Where would you like to go?”

低泠清冷的嗓音通過話筒傳遍錄製廳,仿若往凝滯燥熱的空氣裏注入一劑冰涼的薄荷酒,酒精碰撞冰塊激起千百個向上彈起的水滴,空間感煥然一新。

音響裏電吉他撥弦的同一時間,慵懶的掛電女聲戴著餘音顫動:“The direction of your heart——”

尾音輕震,將周遭的空氣呈漣漪狀一圈圈推了出去,緩緩衝擊每個人的耳膜。

前奏第二遍時,軍鼓毫無預兆地加入,白色頂光怦然亮起,無數細小的粉塵在燈光下膨脹、炸裂、飛舞。

溫辭述開口的瞬間,所有人臉上都寫著“意想不到”。

完全出人意料的純熟rap唱腔——

“說什麽陳詞濫調/每逢佳節會登高遠眺

有什麽覆水難收/歎行人一去江水東流

猶記那天馬蹄如雨呐喊如雷熱血如注

而你冰天雪地負手佇立千軍萬馬漫步”

與此同時,地麵led屏**開一個巨大的“Flora”及黑色玫瑰團徽,溫辭述站在玫瑰中間演唱。

TZ露出驚訝的表情,這四段詞銜接得非常緊湊,中間沒有任何換氣點,直到這段結束也沒聽見溫辭述吸氣,可他聲音依舊平穩的繼續唱了下去。

“從小父親告訴我要成為像他一樣的大人物

後來我來到不一樣的世界遇見了一隻老虎

他能洞悉我內心的孤獨試圖擊潰難鳴孤掌

他說要帶我領略山川河光帶我逃離到遠方”

溫辭述的腔調完全按照莊澤野教的來,聲帶鬆軟但能夠立起來,他在找到這種感覺的同時,頭腦和心情都放鬆了不少,不知道是因為掌控住了現場,還是因為想到了莊澤野。

他抽空對TZ做了個小互動,TZ立馬驚喜地捂住心口。

導師們麵麵相覷交換會心的笑容,他們很少見說唱歌手有這樣的音色和氣息,每一個咬字都清晰簡潔,尾音絕不拖泥帶水,聲線幹淨清澈到沒有一絲雜質,呼吸中帶著純粹的力量與情感。

更何況,這人還是“音癡組”的,簡直大大的意外之喜。

從第二段開始,伴奏出現了莊澤野的墊音,順勢將整首歌的基調推了上去。

這段詞也是他和溫辭述一起寫的。

寫詞的時候兩人咬著筆頭思索,莊澤野說:“你失憶這件事就像離開原本的地方,遇見了新的人,你還記得自己醒來後印象最深刻的人嗎?”

當時溫辭述毫不猶豫地看向他:“你。”

“……OK,那你覺得我像什麽,給個抽象點的比喻。”

“老虎,領地意識強,還很凶。”

“……”

當在台上唱到這句時,他唇邊忍不住帶了一絲笑意,好像這隻老虎來到了現場,帶著凶巴巴跩上天的表情看他唱歌。

這首歌的節拍非常連續,這也是他練習時常常跟不上的原因,主歌唱完立馬切進副歌,中間沒有任何過渡。

唱這段的時候他才明白,為什麽說唱歌手喜歡找別人唱hook。

溫辭述的音調一變,發聲點順勢從胸腔轉移到頭腔,這完全是他憑借本能和直覺的改變,畢竟直到來之前潘慧都沒教會他強混。

低吟徘徊的副歌響起,悠揚的旋律仿佛一道長鞭,在舞台上空升騰盤旋、一路向上,勾住所有聽眾的耳朵。

嗓音如同空靈的風笛,從亭台樓閣飄**向遠處;又如同嫋嫋檀香蜿蜒攀升,在山林野木纏繞著藤蔓。

“長亭遠/芳草連成天

入夢魘是你遠去的臉

回首間/是見或不見

心所向章台又落起雪”

在經過一長段rap後,他及時將情緒拉了回來,副歌部分很考驗氣流控製,短短幾十秒完美得找不到任何瑕疵。

宋真的表情變了變,他很輕易聽出副歌的音高有多高,然而溫辭述唱出來的感覺好像是在唱中音,不僅表情沒有一點吃力,還幾乎聽不出換聲點。

外行聽起來可能會覺得這首歌很容易唱,但隻有自己試著唱一遍才知道有多難,這就是一個歌手最厲害的地方。

第二段主歌開始,大家的注意力都完全被收攏掌控,從剛開始的審視變成了完全的沉浸。

溫辭述的情感開始變化,吐字也更加幹脆:

“猶豫幾次後悔幾次長大的孩子要離家

望遠鏡裏沒光之國相信童話才是傻瓜

從小學習數理化考試buff一段段疊加

他們說要做乖小孩不能逃學不能打架

身邊的人告訴我長大後不要像他們是廢物

我在每個深夜清晨努力撥開眼前障礙迷霧

翻山越嶺艱難險阻也不會改變曾經的初衷

到底什麽是人物什麽是廢物要做誰的英雄”

他咬字十分幹脆,歌詞內容通過演唱傳到眾人的耳朵裏,台下老師和選手的眼神都發生了微妙的化學反應,或沉思或讚歎或憤怒或惋惜——

溫辭述做到了他寫這首歌的初衷,讓觀眾和歌者產生情緒共鳴。

或許在座不是每個人,都擁有和他一樣的成長經曆,但大部分人被教導過要做個“人物”而不是“廢物”,很多人在父母的教育之下,被反複灌輸要做乖小孩,不能反抗不能擁有自我,在一次次“忠言逆耳”中磨平了棱角。

在歌手這一行,許多人選擇的道路並不能得到家裏的支持,或者說他們的理想和爸媽的願望是背道而馳的。

這是莊澤野給的修改意見,也是溫辭述在思量後認同的觀點。這首歌是寫給曾經的自己不假,要想讓它得到認可,它不僅應該是寫給他一個人的,它應該寫給千千萬萬個“過去的自己”。

最後一段副歌響起,是想念,是告別,是心之所向。

“長亭遠/芳草連成天

不再見是你夢中的臉

回首間/在心鏡邊緣

心所往不再是當年雪”

他再也回不去了。

再見,父皇。

再見,母妃。

再見了,大靖。

當最後一聲電吉他音落下時,上下方天地排光同時打開,柔和的白光伴隨霧氣蒸騰彌漫,聲音仿佛有了實體,弦音撥動出最後的心顫。

片刻安靜後,台下響起轟鳴的掌聲,這陣掌聲持續了很久,比前麵任何一個舞台都要久。

溫辭述戴著耳返,沒聽清底下在喊什麽,摘下後才看見,導師們都麵帶笑容的盯著他。

TZ舉起話筒,剛要說話就被宋真搶先了。“你等等,讓我先問。”

聞言大家都笑了起來,選手們還有起哄的。

宋真是個四十歲左右的男人,穿著和長相都可以用大大咧咧來形容,一頭潦草的中長發綁於腦後,臉上的紋路看起來比溫長盛還多幾道,身上的襯衫據說是他為了上節目特地買的,整一個不修邊幅的藝術家。

他的聲音狀態聽起來年輕低沉,和樣貌形成強烈的違和感,據說他是燕音美聲專業的特級教授,在美聲、民族音樂、流行音樂多方麵都有很深的涉獵。

溫辭述來之前被打過幾次預防針,知道他是個相當毒舌的人。

果不其然,宋真抓起話筒第一句話是:“剛剛結尾‘心鏡’兩個字跑調了,你自己聽出來沒有?”

底下吵吵嚷嚷:

“老宋又開始了。”

“這是我今天聽到最好的一首,居然還能被挑刺。”

“老宋已經夠溫柔了,你們忘了上午他罵哭兩個嗎。”

“哈哈哈哈,這麽一說,好像也有道理。”

TZ和Niya對視一眼,都很無奈,覃敏微微笑了一下,雙手交握地看著台上。

溫辭述剛想作答,隻見宋真做了個手勢,繼續道:“先等我說完。剛才那是第一點,第二,你的和聲,是自己錄的還是別人幫你錄的?為什麽不自己錄?第三,唱歌喜歡閉著眼睛,這是你的設計,還是不能克服的障礙?第四,這首歌你練習了多久?”

眾人議論紛紛。

“我的媽呀,好犀利,不愧是老宋。”

“有畢業論文答辯的感覺了,瑟瑟發抖。”

溫辭述清了清嗓子,逐一回答:“第一,我聽出來了,需要我解釋跑調的原因嗎?”

宋真做了個“請便”的手勢。

溫辭述說:“因為我看見您把筆轉掉了,所以一下子沒穩住。”

現場哄堂大笑。

“哈哈哈哈,他可真敢說。”

“有點逗,這個溫辭述。”

“實不相瞞,我也看到了,老宋還狼狽地夠不著地,我笑得不行。”

TZ調侃道:“宋老師,都怪您,分散人家注意力。”

宋真:“……”

溫辭述繼續道:“第二,和聲是別人幫我錄的,因為我不會,聲樂課沒學過。”

他的語氣實在是過於坦誠,連一點偽裝和掩飾都沒有,以至於宋真的表情完全凍住了,下麵又是一片哄笑。

Niya說:“太可愛了,這孩子。”

TZ笑道:“他隻比你小幾歲,幹嘛叫人家孩子。”

Niya:“不行,我姐姐癮發作了,好想揉他的臉。”

溫辭述一本正經回她:“抱歉,我不太喜歡別人碰我的臉,而且男女授受不親。”

Niya笑得眼淚快出來了,對著他拋了個飛吻,惹得其他男生嫉妒哀嚎。

溫辭述轉回來:“第三,唱歌閉著眼是因為我會緊張,能不能克服我也不知道。第四,這首歌我練習了一周,中途臨時改過編排。”

他壓根沒有半點潤色,就差把“我閉眼我不能克服我還因為你轉筆笑崩了快給我個C嚇唬嚇唬我吧”寫臉上了。

宋真卻沒有嘲笑他,而是比了個“OK”的手勢,用筆抵著下巴作沉思狀。

TZ說:“該我了。這場表演太震撼了,沒想到音癡組居然臥虎藏龍,你還有其他才能嗎?”

溫辭述想了想:“我會一點b-box,剛學的,您要聽嗎?”

TZ驚喜:“Wow,請展示。”

溫辭述當場把胖子教他的那段拿了出來:“卜次胖次動次打次,撲通撲通……”

因為他的表情甚是大方坦**,導致台下愣了好幾秒,才爆發出足以掀翻天花板的笑聲。

胖子在人群中喊:“牛x!哥們兒,太牛x了!”

TZ笑得飆淚:“真有你的,我就喜歡你這種人,太自信了哈哈哈哈,我二十歲的時候要是有你一半自信就好了。”

Niya笑著說:“別和我搶,你不是喜歡上一個嗎。”

宋真和覃敏也笑著直搖頭。

TZ抹了抹眼睛:“言歸正傳,我想問一下你的rap詞是自己寫的嗎?我看這上麵還有一個作者,叫莊澤野是吧?”

溫辭述說:“他是我的隊友,我寫了初版,是他幫我加工和墊音的。”

TZ豎起大拇指:“腔調和斷句很牛,詞也走心了,說唱這塊我給90分,能問問你接觸說唱多久了嗎?”

溫辭述猶豫了兩秒:“也是一周。”

其實都沒有一周。

下麵稍微有些**。

TZ沒說什麽,聳了聳肩膀開始評分。

在一輪給分後,溫辭述理所當然地被分到了A組,其他選手看他的目光也變得不一樣起來。

他下台之前,宋真合上筆蓋道:“我還有一個問題想問。”

溫辭述轉正看向他:“您請說。”

“看資料你在準備高考,有興趣報考燕音嗎?”宋真慢悠悠地問。

*

初賽過後,溫辭述算是在選手裏徹底出名了。

他剛出錄製廳,鍾可欣就馬不停蹄拋出連環彈珠式詢問。

“你真的拿了A?”

“宋老師真讓你考燕音?”

“完了完了,要是被你師父知道,她肯定氣得立馬飛過來揍人。”

溫辭述莫名其妙:“她為什麽要生氣?”

鍾可欣:“你真是兩耳不聞窗外事,都要高考了還搞不清楚,燕音和燕傳是兩個對立的學校,每年都會互相搶人才。而且聽說……我隻是聽說哈,你別跟其他人講。”

溫辭述豎起耳朵。

“聽說你師父和宋老師有點糾葛,他好像是你前師爹。”

溫辭述雙眼微微放光,表露出一個一千年前的人類對八卦的渴望。

“他們分手了?是誰甩的誰?”他問。

鍾可欣連連搖頭:“我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剛才的事你趕緊忘掉吧。對了,明天幾點錄製來著?”

溫辭述不滿地打量她,隻得回答:“八點錄分組,下午是練習時間。”

他們今天錄的會分成兩期播出,第二輪比賽是兩兩分組pk,A組的人有優先選人權力,這對C組來說很不利,畢竟誰都不希望自己被拖後腿。

“你要不幹脆選個女生,搞情歌對唱算了,那樣穩妥。”鍾可欣建議,“估計正片很快就能剪出來,我好期待你的正式舞台,為了保留驚喜剛才都沒去看,隻要不亂剪肯定能小火一把。”

溫辭述不是很在意地點點頭。

兩人回到酒店吃了個飯,晚上沒什麽事,便一起去附近的夜市,路上還遇到幾個參賽選手。

這檔節目不是封閉式綜藝,選手們很自由地打成一片,還有人上來加溫辭述的微信。

排隊等奶茶的時候,溫辭述接到了莊澤野的電話。

他跟鍾可欣示意了一下,走到旁邊去接聽。

“喂,表演結束了?”莊澤野的聲音聽著輕鬆愉悅,周圍傳來嘈雜的人聲。

溫辭述也勾起嘴角:“嗯,結束了。”

他頓了頓說:“老師誇了你的填詞和墊音。”

“我知道,你還因為開小差偷看老師跑調了。”那邊低笑一聲,何贇早就把視頻發給他了。

溫辭述一愣:“你怎麽知道?你找人錄了?”

莊澤野戴著頸枕走向登機口:“我自然有我的辦法,猜猜我們現在在哪裏。”

顧鳴赫和他相視一笑,這兩人一聽說要拍衍生,立馬提前訂票準備順便去南島衝個浪,還因此被向晚痛斥享樂主義。

“在哪裏?”溫辭述明顯有些心不在焉。

莊澤野的語氣帶著嘚瑟:“機場,快登機了。”

明裏暗裏透著“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溫辭述突然說:“在你上飛機前,我想跟你說一件很重要的事。”

莊澤野揚起嘴角,心想說吧說吧,是不是要說我提前一天來南島你很驚喜很迫不及待想見我?

真沒想到,溫辭述也會這麽粘人。

他表麵嫌棄,又有點期待。

“嗯哼?”碩大的墨鏡都遮不住眼角眉梢的暗爽。

溫辭述嚴肅地說:“你如果找人錄了視頻,千萬不要傳播出去,導演組說過節目播出前禁止偷跑。”

莊澤野:“……”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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