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的尖叫聲已然讓人聽不清, 偌大的場館內人群沸騰。

這場狂歡直到深夜才落下帷幕,粉絲們遲遲不願意離去,聚集在門口等他們的車, 一聲聲喊著應援口號。

當日演唱會轉播登頂榜單第一,Flora的名字也開始被大眾知曉。

各類數據統計瘋狂飆升,投資方一個接一個聯係公司,仿佛一切都發生在一夜之間。

他們紅了——

真正意識到這一點,是當晚大家出去聚餐, 被場外的粉絲圍堵。

不是一`兩個粉絲,而是一大群蜂擁而至。

鍾可欣和保安一直在幫忙攔截, 安撫大家說後麵會安排見麵會, 但架不住人實在太多,後麵的聽不到前麵的話,一個勁兒瘋狂往前擠。

溫辭述第一次被這樣圍追堵截, 短短一百米路, 走了將近二十分鍾才摸到車門。

他是跟在莊澤野後麵下台的,當人群一擁而上時, 莊澤野立刻拽住他的手,這才沒讓他被衝散。

但是他這麽一拉扯,周圍的粉絲叫得更大聲了, 莊澤野沒有鬆手, 一路牽著他到車上。

上車後大家都累得不行, 一個個癱在座椅上。

林南之喘著氣說:“媽呀,我上次見這麽多人, 還是在燃哥的演唱會上, 那鏡頭都快伸到我臉上了。”

向晚說:“估計場外那些都是沒搶到票的, 如果有下次的話, 希望他們能進去看。”

“恭喜我們,終於火了,今天連著上了快十個熱搜了。”顧鳴赫興奮地坐起來道。

大家互相看著對方,臉上都寫滿了興奮和激動。

雖然疲憊,但感到前所未有的開心。

溫辭述坐在莊澤野旁邊,扭頭看見他在看自己,於是又對他笑了下。

他已經數不清今天笑了多少次了,原來平時不愛笑的人也會被傳染,現場實在是太熱烈了,根本不可能保持頭腦冷靜。

莊澤野笑道:“今天都發揮得很好,最後那段cypher比彩排還出人意料,相信觀眾也會覺得驚喜。”

大家一提到舞台,就開始七嘴八舌地聊各種細節。

鍾可欣坐在最後一排,從手機裏抬起頭說:“阿野,你知道你那段被消音了多少次嗎,我看轉播都快笑瘋了,不過這個舞台效果特別炸,剛發出去就已經是熱轉第一了。”

眾人都笑了起來。

“野哥那段特給力,都不帶換氣的,我聽著快憋死了。”

“哈哈哈哈,評論說,什麽都好,就是髒話太多。”

莊澤野無奈地笑著搖頭:“不是我想寫髒話,有感而發而已。”

Flora的超話登上了內娛男團榜首,裏麵湧入大量新粉絲。

之前吐槽過他們的up主更是連夜趕製了新視頻:【內娛新秀|CP起家節目惡剪半年雪藏|被嚴重低估的男團Flora】

這個視頻從各個角度分析了每個人的實力,向晚和溫辭述的唱功,莊澤野和顧鳴赫的說唱,以及林南之的舞蹈功底,並分析了三個他們為什麽之前沒火的原因,引得粉絲紛紛艾特公司,一夜之間上了熱門。

當然,這些都是他們第二天才得知的。

當天晚上,節目組辦了場慶功宴。

這次演唱會結束後,他們將迎來三天的休息調整時間,下一站已經提前公布,果然和之前說的一樣是去高原。

慶功宴上安曉開了直播,幾乎是在瞬間上了直播榜單第一。

彈幕跟瘋了一樣。

【剛從體育館門口出來,就開直播了啊啊啊啊啊啊!】

【天哪看我刷到了什麽!演唱會太棒了!!】

【你們的車剛從我們旁邊過去,嗚嗚嗚崽崽們都好高好帥!】

【麗芙來了qaq,沒去現場,看見轉播快瘋了。】

【這個票相當值,崽們都長得特別好看!樹樹真人很白很亮眼,帥暈我的那種。】

【現場看才知道他們身材比例有多好,野子簡直可以去當男模了。】

【我爆哭,喊得嗓子都啞了,超級超級喜歡這次演唱會!】

【前輩們也好厲害,青姐的高音直接掀開我天靈蓋,宋老師也超棒!】

【溫辭述麻麻愛你,非常愛你!你唱歌和舞蹈都特別棒!】

【想看看五個崽,鏡頭能不能動一動qaq】

攝影師拿著手機到處亂竄,每桌都拍了個遍。

聚餐的地方是一家自助烤肉店,桌子不算大,Flora單獨坐了一桌。

鏡頭轉過去的時候,莊澤野正在倒茶,他先是把茶葉洗了三遍,然後拿了個小杯子倒進去,還仔細將杯口邊緣的茶水擦幹淨。

動作熟練細致,像個專業服務人士。

顧鳴赫調侃:“野子什麽時候這麽養生了,吃烤肉還要喝茶,這茶葉是他特地問服務員要的。”

“你不懂我們二十以下的,現在過十八就開始保養了。”林南之一本正經地說。

顧鳴赫拿起筷子要敲他腦袋:“跟我掰扯年齡是吧?”

“赫哥你都要奔三十了,注意保養。”

“我看你在找揍。”

兩人一言不合就吵吵,向晚忙著烤肉,笑著讓他們別亂來。

在大家都沒注意的地方,莊澤野把那杯茶放到了溫辭述手邊,低聲說道:“洗過了。”

先前溫辭述嫌他煮茶潦草,告訴他要洗三次再衝泡,後來莊澤野專門去學了怎麽泡茶,基本上沒有再出錯過。

溫辭述端起杯子嚐了一口,微微皺眉:“不好喝。”

他嫌棄的樣子不加掩飾,莊澤野失笑:“將就一下,這裏的茶葉都一般,回去再給你泡好喝的。”

他望了望周圍的盤子問:“吃什麽肉,我幫你烤。”

他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服務行為,隻是想著這是溫辭述第一次吃這種手動烤肉,他肯定不知道怎麽烤,當然就算知道,也不可能親自動手。

總不能讓王爺餓著。

溫辭述自然地說:“我不吃牛肉,其他都可以。”

於是莊澤野就開始烤肉,卷起袖子一塊接一塊,烤完直接堆他的盤子裏。

眾人都在吃東西,沒人注意到這個角落,彈幕卻炸了。

【哦買嘎,我看了五分鍾野子給樹樹端茶倒水烤肉,我沒出現幻覺吧?】

【我要瘋了,這真的是莊澤野?不是被什麽東西附身了吧。】

【野子你是樹樹的隨從嗎!啊啊啊他是沒手嗎,你倆真是不顧別人死活!】

【救,他好愛他,我先磕為敬。】

【啊啊啊啊啊啊,我男朋友都沒這麽對我!你怎麽不幹脆喂他嘴裏呀!】

【前麵的,我覺得他可能想喂,隻是礙於人多……】

【我曹,純路人,深受震撼,請問是真情侶嗎?】

【哈哈哈哈沒錯,花團第一真(已出櫃版)】

【是的是的,他倆同居好幾個月了。】

【彈幕在搞什麽,別亂說好吧,喜歡被噴賣腐?】

【你們注意點啊,今天晚上很多路人點進來的,別瞎幾把磕。】

【有病,人家兄弟關係好而已,能不能別在這裏發瘋?】

【你們,可不可以,考慮一下,唯粉的心情就是說,,,】

【我是小蝴蝶嗚嗚嗚,我已經妥協了qwq,誰叫這個兒婿這麽上道。】

【哈哈哈哈哈哈,我笑死,我是野格我也妥協了,兒子太愛沒辦法。】

【純路人,好看愛看,給我繼續。】

彈幕吵著吵著,畫麵中莊澤野又烤好了一串羊肉,這回他沒再給溫辭述,而是拿到了自己麵前。

就在粉絲們鬆了口氣,覺得他總算要自己吃的時候。

他把羊肉從簽上弄下來,蘸好料卷成小餅放進了溫辭述碗裏。

溫辭述蹙眉:“這是什麽料,我不吃這些。”

莊澤野熱情勸道:“試試看,新吃法,最近很火的。”

溫辭述不情不願地咬了一口,眉毛舒展開來,居然覺得還不錯。

“怎麽樣,好吃吧。”莊澤野洋洋得意,再接再厲地繼續給他卷小餅。

彈幕徹底失控。

【哈哈哈哈哈,我受不了zzy這個戀愛腦了。】

【笑死,你們吵得一頭勁,人家情侶ttmm】

【哈哈哈哈,他好驕傲地在烤串,笑得我肚子疼。】

【有什麽好笑的,幫朋友卷個餅而已,哦都算不上朋友,隊友。】

【唯粉姐姐全身上下,嘴最硬。】

【那些刷隊友的,怎麽沒看見野子幫向晚烤肉啊?況且野子這脾氣,你們又不是不知道,何必呢。】

【甜死了甜死了甜死了,我不管他們就是真的!】

【嗚嗚嗚,怕老婆被簽子戳到會貼心地弄掉簽子,還會主動給蘸料卷小餅,我們野子真是內娛模範男德標兵。】

溫辭述吃著吃著,逐漸感到不對勁,莊澤野一個勁兒在投喂他,自己卻沒吃幾口。

他考慮了一下,把那盤肉往對方麵前推了推。

“你也吃,別隻顧著烤。”王爺難得體恤下人一回。

莊澤野衝他笑笑,夾起一塊咬了一半的牛肉,那是溫辭述剛剛咬的,吃了一半才發現是牛肉的,他特地放在了旁邊的小盤子裏。

“哎,那個我吃過……”他剛要阻止,莊澤野已經吃了下去。

“……”

溫辭述眼中寫著震驚和局促。

莊澤野沒事兒人似的:“手快了,你不早說。沒事,我沒有潔癖。”

說完,他轉頭看了眼鏡頭,眼神意味深長。

“Pd別老拍我們了,快去吃烤肉吧,不然你們那桌要被安導吃完了。”他狀似不經意地說道。

Pd笑著說好,順勢移開鏡頭。

彈幕完全沒法平靜了。

【啊啊啊啊啊啊,你小子,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在拍你們?】

【他他他……剛才是不是把樹樹吃了一半的肉吃了?】

【我草,我看見了什麽?!】

【好家夥,野子你在宣誓主權?】

【可怕,太可怕了,感覺不小心磕到真的了。】

【啊啊啊啊,我第一天入坑,這對真是富得流油,比旁邊的赫之帶感多了!】

【哈哈哈哈哈哈,雖然不該辣菜,但赫之真的跟兩個小朋友一樣。】

【據說小赫有過前女友哦,這對磕磕兄弟情就行。】

【嘿嘿嘿,據說野述都是母單哦,這對我要狂磕愛情!】

【我今晚沒法平靜入睡了,一場直播看得我嗷嗷叫。】

兩個母單之間互相沒什麽對話,溫辭述終於從演唱會的沉浸中抽離出來,隱約想起莊澤野先前的奇怪舉動,不動聲色地稍稍和他保持了點距離。

沒一會兒,鍾可欣過來帶著他們去敬酒。

因為行程原因,江丹青和夏夏要提前離開,所以最先給她倆敬。

杯子裏都是啤酒,溫辭述第一次喝,覺得冰鎮啤酒確實好喝,難怪現代人這麽喜歡。

自助餐廳有西柚味、山楂味等各種啤酒,酒精度不高,口感偏甜,溫辭述敬完酒後又每個單獨嚐了一點。

向晚見他喜歡喝,便提議回去之後接著組局宵夜。

他們飛燕中的機票是晚上九點,反正明天也沒事,大家都一致舉手讚成。

等聚餐結束回到燕中後,眾人買了些鹵菜和酒,回到宿舍繼續趕下一場。

溫辭述稍微清醒了點,在飛機和車上,都特地坐在向晚旁邊,到宿舍後也挑了個離他近的地方坐下。

莊澤野偶爾看看他,眼神深不見底。

顧鳴赫今晚異常高興,隨手逮個人就拚酒,溫辭述不幸得被他抓了幾次,饒是酒量很好也有些醉了。

顧鳴赫敲著酒瓶說:“來玩點遊戲,最近剛學到一個遊戲,叫‘抓住你了’。”

向晚也醉得眼睛迷蒙,皺眉道:“不會是什麽靈異遊戲吧,我不想玩那種。”

“啊啊啊,我也不要玩靈異的,太害怕了。”林南之拒絕。

“不是不是。”顧鳴赫擺手,“這個比靈異遊戲好玩兒多了,就是每個人爆自己一個秘密,如果有過類似經曆的人就被‘抓住’了,隻要他願意揭露隱私,那麽其他沒有這種經曆的人就得喝酒。”

莊澤野嗤笑:“那要是爆料的人撒謊怎麽辦?”

顧鳴赫撲上去纏他:“兄弟,你還是不是我兄弟?這遊戲玩的就是走心,誰如果撒謊,那他今年就會變成禿子!”

這個惡毒的詛咒,引得大夥兒笑聲不斷。

顧鳴赫醉得不輕,一米八幾的人跟莊澤野撒嬌,被毫不留情地一把推開,又不死心地貼上去,簡直沒臉沒皮。

溫辭述坐在他們對麵,突然發現一件很怪異的事——莊澤野好像不是那麽喜歡和別人有肢體接觸,他和顧鳴赫玩得最好,但最多隻是搭搭肩膀而已。

他想起那天練習室惡作劇似的吻,想起後來莊澤野時不時就和他貼得很近,不由感到一陣緊張不安。

為什麽這麽古怪?

腦子裏亂糟糟的。

向晚招呼道:“來吧,先從年紀最小的開始,南之,你先說。”

林南之撇嘴:“好事沒我的份兒,壞事就從最小的開始了,你們怎麽每次都這樣。”

“讓你說你就說,再跟哥哥們頂嘴,小心孤立你。”顧鳴赫笑著開玩笑。

林南之思索了片刻,說:“我五歲的時候尿過床。”

大家集體發出噓聲。

“尿床你個頭啊!這是什麽秘密?”

“就是,誰還沒尿過床。”

“不準故意說這種大眾的糗事,你知道什麽是秘密嗎,嗯?”

林南之苦惱:“可是我沒有秘密啊。”

“不可能,誰會沒有秘密?”顧鳴赫自告奮勇,“哥給你來一個,打個樣。”

他咬著瓶口苦思冥想,眾人豎起耳朵。

顧鳴赫一拍手:“有了,我十八歲的時候,在床底下藏了個飛機`杯,出國時忘了扔掉,被我家阿姨打掃出來了,還讓我外婆問我那是什麽,要不要拿去丟了。”

所有人哄堂大笑。

“傻逼吧你!”莊澤野笑著推他,“這他媽太丟人了,我沒有過。”

“哈哈哈哈,我也沒有!”

其他人紛紛否認,都沒有過類似的情況,顧鳴赫頗為鬱悶,自己喝了一杯。

林南之著急道:“不行,我還是沒想好,辭述哥你先說吧。”

溫辭述一愣,想了想說:“我小時候貪玩掉進冰河裏,差點淹死,我怕媽媽擔心,一直沒有告訴過她。”

向晚點頭:“勉強算個秘密,既然如此,我們會幫你保守秘密的。”

另外四人碰杯喝酒。

向晚接著說:“我也對我媽有個秘密,我從來沒告訴過她,她和外婆的醫藥費,是我用學費和打工費給的,她曾經怪我沒有繼續讀書,但是我沒法跟她開口解釋。”

房間裏漸漸安靜下來,莊澤野把酒杯在桌上敲了一聲,隔空道:“這杯得喝,你以後會越來越好的,這種秘密都不會再有。”

林南之說:“向隊真男人,什麽事都自己扛,阿姨總有一天會明白你的。”

大家繼續舉杯喝酒,都有點上頭。

林南之笑道:“怎麽突然開始emo了,我來說點開心的吧。其實我不止五歲尿過褲子,十三歲也尿過,我不敢跟我爸媽說,所以偷偷躺在**把那塊焐幹了。”

一片嘩然,嫌棄的聲音不絕於耳。

“你惡不惡心啊!”

“草草草,這個團沒你在乎的人了是吧。”

“哈哈哈哈,在喝啤酒呢,能不能別說這種!”

林南之被大眾唾棄,隻好又換了個正常點的。

“那什麽,我曾經往我的舞蹈老師拖鞋裏塞蚯蚓,這個總行了吧!”他已經快摳破腦殼了。

顧鳴赫笑著舉手:“這個我也有過,我不用喝了。”

莊澤野隨意地抬抬手:“我塞過剛出生的老鼠。”

向晚發出慘叫:“嘔,你們太惡心了!隻有我和辭述是正常人!”

溫辭述笑道:“我往我師父的衣服裏扔過蚱蜢,因為他不讓我玩蚱蜢。”

“……”向晚無語了,“你們真是一群叛逆小孩兒。”

大家拿酒瓶往他嘴裏塞:“廢什麽話,給我喝。”

最後輪到莊澤野,他們都已經喝得快神誌不清了,就隻有他還是微醺。

顧鳴赫拍拍他的肩膀:“來點勁爆的野子,你以前那點芝麻綠豆的事兒我都爛熟於胸了,不想聽那些聽過的。”

莊澤野似笑非笑:“你確定要聽勁爆的?”

“當然要!必須要!”林南之跟著起哄,“好想知道野哥的秘密有多炸裂,快快快,我已經迫不及待了。”

莊澤野勾起唇角,臉上寫著“是你們非要聽的”,他看了眼對麵的溫辭述,慢悠悠地說:“我的秘密是——”

每個人都好奇地看向他。

“我有喜歡的人了。”

房間裏安靜了幾秒,隨即嚷嚷起來,像油在鍋裏炸開一樣。

顧鳴赫在聽到這句話時,先是愣了一會兒,然後酒一下子醒了。

林南之和向晚同時瘋狂笑著喊。

“哎喲喲,你有喜歡的人了?我沒聽錯吧!”

“誰啊,我們認識嗎?你小子藏得夠深的!”

隻有顧鳴赫和溫辭述沉默不語,顧鳴赫是嚇著了,眼睛滴溜溜地看著他,生怕他接下來會說出什麽驚天動地的話來。

溫辭述也沒參與起哄,他的第一反應是——原來莊澤野有喜歡的對象。

心裏慢慢鬆了口氣,好像仍然覺得哪裏不太對。

向晚興奮地猜測:“是不是上次跟我們合作的那個女團?我記得她們門麵對你有意思來著。”

林南之一聽八卦就兩眼冒光:“哪個哪個,田雨她們團嗎?”

“對,就是她,她後來私底下還問我要阿野的微信,不過我沒給。”向晚調侃地看向莊澤野,“你喜歡的是她嗎?”

溫辭述從酒精的麻痹中找到一絲知覺,血液開始被心髒壓迫般得流遍全身。

他胡亂地想,哦,原來莊澤野喜歡女團門麵——這好像確實符合他的審美風格,他應該就喜歡那種美得特別張揚的女孩子。

如果是在舞台上,他會被那種女孩子迷住,麵帶笑意地看著她跳舞。如果是在生活中,他會開車帶那種女孩子去兜風,去海邊放煙花。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思緒很混亂,亂得找不到任何頭緒,或許是酒精的作用,他控製不住亂想。

以至於,後來他們的談話一個字都沒聽清。

林南之還在不停追問:“野哥,是田雨嗎?是她嗎?”

莊澤野哂笑:“她誰啊。”

那表情像是真的不認識。

林南之失望道:“好吧,不是她,你就不能告訴我們是誰嗎。”

“就是啊,有你這麽吊胃口的麽。”向晚也說。

莊澤野神秘一笑:“不能。”

接下來的時間裏,溫辭述一杯接一杯喝酒,他很喜歡果酒淡淡的甜味,比那些陳釀要甜得多。

喝太多果酒的下場就是,結束的時候他已經完全爬不起來了。

莊澤野拎著他起身回去,向晚搖晃著腦袋說:“要不你們別走了,在宿舍湊合一下得了。”

莊澤野看了眼溫辭述說:“不行,得換身衣服,全是汗。”

他們身上還穿著演出服,溫辭述這人有潔癖,等醒來發現自己這麽髒,肯定要崩潰。

莊澤野扶著他想離開,但沒想到,這人喝醉後一改平常的冷靜,活像個隨地撒潑的頑童。

溫辭述一把抱住門框,醉醺醺地說:“什麽人,休要碰本王!”

莊澤野:“……”

完了,王爺又開始了。

向晚看著他們拉扯,樂得哈哈大笑。

“三爺,該回寢宮就寢了。”莊澤野磨牙道。

溫辭述瞥了他一眼,嘴裏嘟噥:“是你啊……”

莊澤野以為他又要叫自己太監,誰知卻沒聽到他這麽喊。

溫辭述有點不太高興:“你很聒噪,也很愛管閑事,本王今天不想回去,我就要睡在這……”

他“裏”字還沒說完,莊澤野已然失去耐心,直接將人打橫抱了起來。

他平時經常健身,雙臂托得很穩,絲毫沒有大幅度的搖晃。

溫辭述迷迷糊糊騰空而起,還以為自己坐上了轎子,不過這轎子怪舒服的,貼著他後背和腿彎的地方都散發著溫暖的體溫。

他稀裏糊塗地靠在轎門上,用臉頰蹭了蹭結實的胸肌。

莊澤野低頭看看他,一言不發地大步下樓,走到停車場。

小陳看見他抱著人出來的時候,下巴都要驚掉了。

莊澤野將溫辭述放到車上,讓他的腦袋枕在自己腿上,車子一動不動,小陳在驚訝。

他抬起頭看向前麵:“還在看什麽?開車啊。”

小陳這才後知後覺地回過神來,邊啟動車子邊說道:“如果瞿總看見這一幕,肯定感到非常欣慰的,你以前多麽抗拒和辭述相處,現在居然能照顧喝醉酒的他,真是感人肺腑啊。”

莊澤野不屑:“瞿總可不一定會欣慰。”

倒是可能會恐同。

瞿懷民那種人精,能看不出來他在想什麽?

小陳一臉疑惑,開著車把他們送回了別墅。

莊澤野依舊把溫辭述抱下去,他望著兩人的背影連連感慨,我們花團真是兄弟一心其利斷金,太令人感動了。

回到房間後,溫辭述開始慢慢有點清醒了。

他坐在偌大的**環顧四周,眼神迷茫:“這是哪裏?”

莊澤野從浴室拿了包東西,過來跪在**給他擦臉:“我房間,你喝多了,今晚睡這裏,我方便照看你。”

化妝棉帶著卸妝水,涼颼颼得貼在臉上,沒一會兒換成溫熱的毛巾,使得原本就燥熱的身體愈發難捱,溫辭述煩躁地揮開他。

“我沒喝多,唔……”

莊澤野用小時候奶奶給他擦臉的手法,按住那張漂亮紅潤的麵孔一通擦拭。

然後又捏住他的下巴,仔細查看他眼中有沒有戴美瞳,如果戴的話晚上必須得摘下來,不過好在沒戴,不然又要費一番功夫。

溫辭述被迫仰起頭,細密的眼睫覆著濕漉漉的眼睛,仿佛有一團奶油在眼底融化開來,眼中帶著淡淡的霧氣,紅潤的嘴唇微張,一副受到欺負的委屈模樣。

莊澤野忽然就很想真的欺負他一下。

那種欺負。

但他還沒有真的失去理智,因為看見溫辭述的眉毛又擰了起來。

“你煩死了!”溫辭述皺著眉說。

莊澤野覺得自己完蛋了。

被罵居然還喜滋滋的。

他隨手丟掉毛巾,去拽溫辭述的衣領:“把衣服脫了,給你換睡衣。”

溫辭述忙一把揪住衣領:“放肆,不準扯本王的衣服!”

莊澤野危險地眯起眼睛,靠近他道:“王爺,我已經快沒耐心了,你最好快點換上睡衣,否則我也不能保證會發生什麽。”

“你這人真的很無禮……”溫辭述蹙眉望著他,他離得太近了。

然而他話音未落,莊澤野便握住他的手,往下帶去。

這個動作,和證明他不是太監的時候一模一樣。

溫辭述渾身僵硬動彈不得,下一秒,猛地睜大眼睛——同樣是男人,他當然知道那代表著什麽。

莊澤野嗓音沙啞:“現在知道我不是開玩笑了吧,給你五分鍾,自己把衣服換掉,不然等我來幫你換,你可就穿不上睡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