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辭述久久不能言語, 他怎麽也沒想到,莊澤野今晚是來求婚的。

本以為隻是他任性地想要個約會,卻不知道他為這一天準備了很久。

還是在這麽特殊的地點。

溫辭述漸漸明白過來, 或許在確定來洛城的時候,他就有這個計劃了。

莊澤野見他一直沒說話,有點擔心他不答應。

連忙說道:“我在你父皇麵前發誓,以後一定傾盡所有對你好,永遠不會違背誓言。”

他轉向衣冠塚:“先皇的在天之靈, 我莊澤野若違此誓……”

溫辭述回過神來,匆忙捂住他的嘴。

“別亂說話。”

他眼中帶著濕潤的水汽, 喉頭上下滾動, 試圖壓製住淚意。

他抓住莊澤野的手,想將他從地上拉起來。

然而莊澤野使了點勁,抬頭望著他道:“你答應了我才起。”

溫辭述又想哭又想笑:“在我父皇麵前耍無賴?虧你想得出來。”

“一輩子就求婚一次, 難得用點非正常手段, 你體諒一下。”

“我不答應你還真不起了?”

“嗯。”

溫辭述伸出右手,噙著淚笑道:“幫我戴上。”

莊澤野露出如釋重負的笑容, 起身把戒指戴在他手上,而後緊緊地抱住他。

“溫郗,謝謝你答應我。”他動情地說道。

簡短的一句話, 卻蘊含了無數感情, 他想謝的不隻是這個, 更是溫辭述願意跨過千年留在他身邊。

他捧住溫辭述的臉,用力吻住他。

溫辭述也不管不顧地回應他, 兩人都有些情難自已。

半晌, 莊澤野才鬆開手。

眼底帶著幾分期待, 用鼻尖抵著他說:“既然你已經答應我了, 那我們是不是該拜個天地?”

他想著以後的結婚儀式可以去國外辦,但此時此刻總是先要點契約的。

溫辭述一笑,“好啊。”

莊澤野趕緊說:“條件簡單,後麵我再給你補辦。”

溫辭述溫聲道:“不用,現在這樣就很好。”

他拉著莊澤野轉過身,兩人麵朝夜空。

月滿中天,黑漆漆的天空上懸掛著一輪滿月,銀輝灑落一地,靜謐地凝視著皇陵的樹木。

溫辭述說道:“第一拜,先拜天地,感謝三生石上結因緣。”

莊澤野目不轉睛地望著他,跟隨他的動作彎下腰,對著天地拜了拜。

沒有張燈結彩,沒有賓客盈門,甚至他們身上穿的還是T恤。

但這一拜,好像在命運的齒輪上畫了一道鎖。

鎖住的是兩顆心。

溫辭述牽著他回過身,朝向皇陵,微微笑道:“第二拜,再拜高堂,感謝父母長輩養育恩。”

他的聲音不大,卻有種溫和肅穆的感覺,莊澤野忍不住跟著端莊起來,一顆心砰砰亂跳。

兩人對著皇陵彎腰拜下,肩膀撞在一起。

溫辭述轉向他,注視著他的雙眼道:“第三拜,夫妻對拜……”

他停頓了片刻,笑著改變說辭:“夫夫對拜,感謝跨越時空遇見你。”

莊澤野瞬間激動起來,老老實實地九十度鞠躬拜下去。

彎腰的那一瞬間,他幾乎快流下淚來——不是感動,也不是喜極,而是各種複雜的情緒堆砌在一起,直衝腦門。

等到溫辭述直起身子時,他突然跨了一步走上去,一把將他攔腰抱起原地轉了幾圈。

溫辭述猝不及防,趕緊扶住他的手臂:“哎,你幹嘛?”

他低頭看去,對視莊澤野欣喜濕潤的雙眸。

“我們終於成親了,溫郗。”莊澤野將他放下來,用額頭抵著他。

兩人之間的距離不過分毫,他眼底的喜悅滿得快要溢出來,絲毫不掩飾地鋪滿了整張臉。

瞳孔裏隻倒映著一個人的身影。

溫辭述被他的模樣逗笑,點頭道:“我們成親了。”

莊澤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等等,還有個掀蓋頭的步驟是不是?但是這裏沒有蓋頭……”

他四處張望,似乎準備找個破布。

溫辭述怕他真的找到什麽破布,趕忙說道:“有沒有這一步都行,拜過天地,我們就真正在一起了。”

莊澤野這才悻悻地放棄,心想著下回一定得補上。

皇陵之外,一片寂靜。

兩人都沉浸在極度的激動和開心中,不想那麽快回去,於是找了個角落互相緊挨著坐下。

莊澤野高興地說:“老婆,等過段時間,我們去找個島度蜜月。”

溫辭述瞪大眼睛:“你叫我什麽?”

莊澤野臉色一紅,閉上嘴不說話了。

過了一會兒,又小聲不死心地說:“老婆。”

溫辭述想起上次電影院,那對男女情侶也是這麽叫的。

當時聽著渾身起雞皮疙瘩,現在卻有種異樣的感覺——怪不好意思的。

他別扭地說:“別亂叫。”

莊澤野小心地觀察他幾眼,發現他不是真的抗拒,便笑著咧開嘴說。

“今天是吉日,而且我們剛好在洛城,就在這裏辦了,等下次我安排場更好的。”

溫辭述沒有提醒他,你選了吉日但是沒選吉時啊。

誰家結婚在大半夜?

他好笑道:“你找哪位大師算的?”

莊澤野說:“我媽找人算的。”

他頓了一下,溫辭述逐漸睜大眼睛。

莊澤野坦白道:“我媽已經知道了我們的事,我跟她說過了。”

溫辭述想起來這段時間蕭瀾看他的眼神,以及她對溫長盛若有若無的接近,登時麵紅耳赤。

“你為什麽不早告訴我。”他蹙眉。

莊澤野嘿嘿笑道:“怕你不好意思嘛,而且她百分之兩百支持,你不用擔心。”

兩人靠在一起輕聲說話,對彼此的語調都不可思議的溫柔。

要是這會兒有朋友或者粉絲在,沒準兒會被這一幕震驚——畢竟平時他們從來不用這種語氣講話。

莊澤野時不時用鼻梁蹭蹭他的臉頰,一副泡在柔情蜜意裏的樣子。

他們在外麵呆了一個多小時,直到顧鳴赫打電話過來。

莊澤野抬手就想掛斷,溫辭述製止道:“他不會這麽晚亂打電話,萬一有事呢。”

莊澤野隻得不耐煩地接通:“幹嘛,你最好有事。”

顧鳴赫很少給他打語音電話,這段時間每次打過來都被懟。

他愣了一下,“怎麽還帶咒人的?”

莊澤野:“別逼逼,趕緊說事。”

顧鳴赫可憐兮兮地說:“我們來你們房間開會,商量演唱會的事情,你們人呢?”

“外麵約會呢,看不見幾點了?”莊澤野相當不客氣,“以後識趣點,晚上過六點就別給我打電話了。”

溫辭述趕緊用手肘撞他,示意他不要這麽口無遮攔。

顧鳴赫想罵人:“約……沒事跑出去吃什麽宵夜,快回來,大家都在等著你們。”

顯然那頭除了他還有別人,他隻能含糊其辭地催促。

莊澤野剛想拒絕,讓他們一邊涼快去。

溫辭述想起來要和向晚商量的事情,拿過他的手機道:“知道了,我們等下就回去。”

顧鳴赫這才鬆了口氣:“還是辭述靠譜,你們快回來。”

溫辭述掛斷電話,起身說道:“走吧,明天就要上報名額了,今晚得抓緊定下來。”

莊澤野耍賴,坐在地上不動,伸出手:“不想走,你拉我。”

溫辭述知道他撒嬌,故意道:“拉不動,你這麽重。”

“我哪裏重了?我那都是肌肉好不好。”

溫辭述握住他伸長的手,往後幾步將他拽了起來。

莊澤野沒有骨頭似的,剛起來就黏在他身上不撒手。

“說,你是不是很想看我的肌肉?”他幼稚地抱緊,無理取鬧。

溫辭述笑著推搡他:“不想看,沒人想看!你怎麽這麽粘人,快鬆開,要回去了。”

莊澤野埋在他領口深吸了一口氣,抱怨:“不想回去,不想見他們,想跟你單獨多待一會兒,回去又要保持距離了。”

換了平時,溫辭述權當他發瘋處理。

今日卻拍了幾下他的後背,沉默不語地和他相擁在一起。

“我也想和你單獨待著。”他說完,耳朵變得紅彤彤的。

莊澤野難得聽見他主動,忍不住收攏雙臂,將人又抱得更緊了一點。

好愛溫郗,好想永遠這麽抱著他。

他越來越用力,溫辭述扒拉他的手道:“咳咳,喘不過氣來了!”

莊澤野心想媳婦好不容易到手,可不能就這麽勒暈了,隻得訕訕地放開。

折騰了大半天,才坐上回去的遊覽車。

顧鳴赫已經發消息催了三次了。

溫辭述看了眼手機道:“他在催,要不要回複一下?”

莊澤野在開車,自然地說:“你幫我回吧,就說快到了。”

手機已經鎖屏了,溫辭述問道:“密碼是多少?”

莊澤野立刻抓住了表現的機會,帶著幾分得意地說:“你猜。”

他那小表情很是顯眼,溫辭述笑著說:“猜不到。”

“你還沒猜就知道猜不到?快點猜快點猜。”莊澤野迫不及待想表現自己。

溫辭述拖長了聲音:“四個0?”

莊澤野無語:“我會那麽蠢?”

“哦,那就是四個1。”

“……你正經點!”

溫辭述繼續逗他:“你媽媽的生日?”

莊澤野的臉黑了下去:“我用她生日幹嘛,她自己都不用自己生日。”

溫辭述說:“哦,那就是你生日,等等,你生日多少來著?突然有點想不起來了。”

莊澤野的臉更黑了:“溫郗!”

“好好好,知道了。”溫辭述笑著去試密碼。

莊澤野看了他一眼,他又說:“0317?”

莊澤野瞬間踩了刹車,抓住他的手腕:“你要是再這樣,今天我們就別回去了。”

溫辭述能屈能伸,立即求饒:“不說了!”

在莊澤野的逼視下,他笑得肩膀顫抖,按下了0624,手機解開了。

莊澤野這才重新開車,咕噥道:“你明明就知道,故意耍我是吧。”

溫辭述憋著笑,低頭回消息。

莊澤野忍了忍,還是沒忍住說:“我的態度怎麽樣?跟你談戀愛第一天就把密碼改了,包括銀行卡什麽的,都是你生日。說起銀行卡,我把主卡放你行李箱裏了,我夠自覺吧。”

溫辭述聽了前半句,本來想笑著誇他,聽到後半句時愣了愣。

“為什麽要放我行李箱裏?”他疑惑道。

莊澤野理所當然地說:“工資當然要上交給老婆啦,我每個月留個萬把零花就夠了。”

他仿佛胸前戴上了一朵小紅花,對自己的行為滿意地昂首挺胸。

溫辭述皺眉:“你的錢是你的,沒必要給我,我也不需要這些。”

莊澤野方才還翹起來的尾巴,頓時萎靡耷拉了下去。

他不可思議道:“你不要我的工資卡?”

溫辭述搖頭:“你自己好好保管就行,別弄丟了。”

在他的觀念裏,還不太能認知到一家之主管錢這一概念。

莊澤野抿了抿嘴,表情變得有幾分委屈。

溫辭述不願意管他的錢!也不願意管他這個人!

此後一路上,他再也沒說一個字,難過地開車回到園區,難過地把溫辭述扶下車,難過地給他按開電梯門。

溫辭述不知道他怎麽就低落起來了,但礙於馬上就要討論演唱會,便打算晚點再詢問他。

房間裏。

其他三人散開坐著,向晚在沙發上看譜子,顧鳴赫和林南之則用賊眉鼠眼的目光打量二人。

他們倆的眼神不盡相同,顧鳴赫是知曉一切,林南之是清澈的愚蠢。

他指了指莊澤野:“野哥不厚道,每次溜出去宵夜都隻帶辭述哥,太可惡了!”

說完還圍著溫辭述繞了一圈:“你們天天一起出去吃東西,辭述哥怎麽就沒長胖呢?”

顧鳴赫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來。

溫辭述尷尬地轉移話題:“說正事,我們要怎麽選出那個名額?”

向晚抬起頭,溫和地說:“你們回來之前我們商量了一下,可以大家各自領唱一首合唱歌曲,然後舉手投票就行,我們之間就不用匿名了。”

顧鳴赫舉手:“首先,我棄權,我這點自知之明還是有的。”

林南之:“其次,我也棄權。”

“你們都棄權了,我肯定也不想競選。”莊澤野抱著手臂,抬了抬下巴,“向隊,你們倆唱吧。”

向晚笑了一下,問道:“你們真的不試試?合唱的要求沒那麽高。”

顧鳴赫連連擺手:“不不不,這是代表咱們團的門麵,我不想給大家丟人,你們開始吧。”

向晚沒再說什麽,把手上的譜子遞給溫辭述。

這是他挑選的十首合唱曲目,都是比較經典的老歌。

兩人一人挑了一首,打開手機伴奏分別演唱。

不得不說,向晚在這種合唱項目上,技巧絲毫不輸給溫辭述。

溫辭述在流行歌曲上或許占有聲音條件和情感共鳴的優勢,不過這種正兒八經的歌不太需要這些,因此兩人發揮得不相上下。

“投票吧。”向晚說道。

莊澤野沒有任何偶遇,指向溫辭述:“我投他。”

林南之猶豫了片刻,還是說:“我投向隊,我覺得向隊的聲音更低沉廣闊一些,適合那種嚴肅題材的歌。”

還有顧鳴赫一票。

他看看溫辭述,又看看向晚。

溫辭述笑道:“你正常投就行,覺得誰唱得好聽投誰,不用在乎人情票。”

向晚也點頭:“是啊,誰上都無所謂。”

顧鳴赫思索半天,還是說:“那我投辭述吧,向隊唱得確實很好,但我覺得這種嚴肅歌曲也是需要情感投入的,辭述更讓我有代入感一些。而且現在曲目還沒確定,仍然有創作的空間,並不一定就是很沉重的主題……當然,我不是說向隊的情緒不夠,都很好,所以特別難選。”

向晚點頭:“好,那就定辭述了。”

溫辭述卻皺眉道:“我再想想吧,南之說的有道理,你的聲音比我低,的確更適合一些。”

向晚沒想到他會這麽說,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顧鳴赫打圓場道:“要不我們大家都再仔細品一品,反正剛才也錄像了,多看幾遍吧。”

他招呼上其他三人,在沙發上坐下一遍遍看起來。

向晚見他們如此認真,禁不住露出欣慰的笑意。

他說道:“我去樓下給你們拿點喝的上來。”

溫辭述也道:“我和他一起去。”

兩人出了房間,向晚笑著說:“其實我真不在意誰領唱,隻是他們的態度讓我覺得挺開心的,從一起訓練直至出道到現在,大家每時每刻,對待每件事都很認真,我特別高興有你們這些隊友。”

溫辭述說:“你真的不再爭取一把?”

他說這話有點私心,因為想到了向晚的母親,也想到他剛開始打電話和母親說的那些話。

他很希望向晚的媽媽能看見他領唱的樣子。

向晚聳了聳肩,輕鬆地說:“又不是次次都是你領唱,總有下次機會的。”

來到餐廳的冰箱,他問道:“喝什麽?”

溫辭述下意識說:“可樂。”

他伸手去拿裏麵的可樂,不小心碰到了向晚的手。

指尖蹭過手背,向晚的眼神暗了下去。

他毫無預兆地問道:“你剛才和莊澤野幹什麽去了?”

*

房間裏,林南之肚子疼去了廁所。

顧鳴赫連忙八卦道:“你倆剛才幹嘛去了?去園區外麵卿卿我我了?”

莊澤野舔了下嘴唇,一臉嘚瑟地開始跟他描述剛才的情況。

不過他忘記了一點——顧鳴赫並不知道溫辭述的身份。

他滿臉荒唐加驚悚:“不是,你有病吧!大晚上把人喊道皇陵去求婚??”

莊澤野一僵,隨即道:“你懂什麽,那地方靠近皇陵而已。”

“你腦子進水啦?”顧鳴赫很是不理解,“去那種地方多恐怖啊!辭述該不會答應你了吧?我的天,他也是被戀愛腦上頭。”

莊澤野給了他一下:“少胡說八道。”

他慢慢收起笑容道:“答應是答應了,就是有一個問題。”

顧鳴赫一臉好奇:“什麽什麽?”

莊澤野鬱悶地說:“他不肯要我的銀行卡,說他的是他的,我的是我的。”

“啊?”顧鳴赫傻眼,“這才剛答應,你把銀行卡都交出了?”

莊澤野斜眼他:“你有什麽意見?”

顧鳴赫苦口婆心道:“兄弟,你這可不行啊,回頭被人拿捏的死死的。哪有這樣的,你把卡給他自己怎麽辦!”

莊澤野理所當然地說:“我自己每月會留幾萬的,我每個月開銷又不大,搞音樂不用自己花錢。”

顧鳴赫向看智障一樣看著他,豎起大拇指:“我明白為什麽人家老說富不過三代了,你這是要把家底掏空啊。”

“什麽叫家底掏空,”莊澤野不高興地說,“結婚以後要考慮很多的,比如婚禮啊蜜月啊,一些產業置辦,我還打算給他弄個牧場,他喜歡小羊羔。”

顧鳴赫:“……”

他說錯了,溫辭述根本不是戀愛腦,戀愛腦的是他這個傻不愣登的兄弟。

莊澤野歎氣:“可是他現在不肯接受這些,你說我到底做錯了什麽?”

顧鳴赫震驚:“我頭一回見自己pua自己的,你怎麽不說,是不是你留的零花錢太多啊。”

莊澤野看向他,忽然間有所頓悟。

他一下子坐直了身體:“你提醒我了,我是不是給自己留太多了?”

顧鳴赫張大嘴巴,徹底說不出話來。

莊澤野一拍腦袋:“肯定是這樣,哪有人上交工資還給自己留萬把的,我真是不像話,難怪他不肯要。”

他信念堅定地說:“從現在開始,我決定全部上交,隻給自己留兩千生活費。”

顧鳴赫:“……”

他還能說什麽。

*

一樓大廳。

溫辭述拿著可樂瓶,和向晚並肩坐在餐廳外麵的台階上。

向晚灌了口手裏的橙汁,說:“你別怪我多事,隻是這種事還是要提醒一下。”

溫辭述說:“抱歉,給你帶來困擾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向晚搖了搖頭,欲言又止,“戀愛自由,如何選擇是你的權利,本就不該有別人幹涉。”

溫辭述一言不發地看著他的側臉。

向晚忽然笑了笑說:“我剛才那麽問你,你就痛快承認了?萬一我跑去跟高層告密怎麽辦?”

溫辭述說:“阿野已經告訴了他最親近的人,我覺得我也應該和他一樣,勇敢一點。我們在一起,不是世俗不容,也不是偷偷摸摸,我希望和他有個正大光明的未來。”

他的語氣很平靜,也很誠懇。

向晚有刹那間的恍神,仿佛在思索著什麽。

溫辭述說:“向隊,謝謝你支持我們。”

向晚的笑容變得有一絲苦澀。

他沉默半晌,問道:“我能問問你為什麽會喜歡上他嗎?”

這個問題溫辭述也問過自己,他臉上露出淡淡的笑。

“或許是因為,他請我喝了一瓶可樂。”他開玩笑似的搖晃了幾下手中的可樂瓶。

“我第一次喝這個,就是他請的。”

這是他第一次和這個陌生的世界產生交集,後來他愛上了喝可樂,也愛上了那個給他可樂的人。

向晚鬼使神差地問了一句:“如果是我第一個請你喝可樂呢?”

倘若他最先發現溫辭述的秘密,那那個人會是他嗎?

或許是魔怔了,或許是太多心結,使得他刹那間有了這樣的想法。

溫辭述怔忪:“嗯?”

他沒太明白向晚的意思。

晚風吹過。

向晚一個激靈,回過神來。

拉扯嘴角道:“沒什麽,我是說如果我第一個請你,你也會因此喜歡上可樂嗎?我看你似乎挺愛喝這個的。”

溫辭述微不可查地笑了下。

在心裏說,那應該不會,他是因為莊澤野才喜歡可樂,而不是因為可樂才喜歡莊澤野。

這兩者有本質的區別。

向晚沒等他回答,逃避似的說道:“上去吧,他們該等急了。”

說完,似是不敢再麵對他,徑直轉身離開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小顧苦口婆心:兄弟,剛結婚沒必要隻給自己留幾萬……

野子:你說得對,我明兒就全交了,隻留兩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