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當時,她見有人送來一大束玫瑰花,直覺就認定是楊書雪送來給孫恩的,於是醋意大發,想也不想就要將花束踩爛。

不過,這還不足於發泄她心頭大恨,就在她還要將那份禮物一並踩爛之際,就聽到孫恩喝止她。

“等一下!”孫恩臉色凝重地叫停她。

“我偏要踩,你奈何得了我嗎?”

蒲欣完全不賣她的賬,手起就要將手上的盒子摔到地上,孫恩急聲喝道:“你想死就扔!”

雖然,她認為孫恩在故弄玄虛,不過還是依言停下動作,猜疑地望著她。

孫恩忍痛走到她麵前,彎腰在地上撿了一件東西起來。

“你看看。”她打開掌心。

“這是什麽?”蒲欣的視線緊鎖在她右手掌手上,那個被她踩扁的黑色小東西上。

“雖然,它已經被你踩得不成形了,不過,我若沒看錯的話,它原本應該是一個偷聽器。”

之前,她拍廣告時,認識一個工作人員,她對這種玩意很著迷,說她都是用它來監視她的男朋友們,她好奇之下,也拿著它仔細研究過呢。

剛才,看到在一片花瓣當中有一個黑色的東西,當然,她還沒厲害到一眼就認出它是偷聽器來,不過,想到它的存在有些違和感,而且也是想借此叫停蒲欣的破爛而已。

“為什麽會有人放偷聽器在花束中?”蒲欣這時也感到有點不妥了。

“你有沒有聽到什麽聲音?”

孫恩靜心一聽,就聽到身邊有一種滴嗒滴嗒的聲音響著,她四處張望,最後視線落到蒲欣手中的盒子上。

“聲音好像在你手裏傳來的。”

不用她說,蒲欣自已也聽見了,心中掠過一陣不詳,腦海裏立即泛起一個念頭:計時炸彈!

“你打開來看看,裏麵是什麽東西。”孫恩提議。

蒲欣兩眼直發愣,另一隻手顫抖著,慢慢地,小心翼翼地打開盒蓋,露出了裏麵的東西。

“熄、炸彈!”她結巴地叫著,兩手更是顫抖得像被秋風吹著的黃葉般。

“別動!”孫恩立即喝止她,“你沒看電影嗎?你一動,它爆炸怎麽辦?你想變肉醬嗎?不要再抖了,否則它會暴炸的。”

“我也不想呀。”蒲欣哭喪著臉道,“你快救我,我不想死。”

明明情況危急,可看到她如此害怕的樣子,孫恩反倒冷靜下來了,不由地嘻笑道。

“我又不是拆彈專家,我怎麽救你?這樣吧,我現在報警,讓警察來救你。”

“還有兩分鍾,它就爆炸了,等警察來到我都被炸成肉醬了。”蒲欣又急又怕地吼道。

“那我也沒辦法,我愛莫能助。”她聳聳肩,然後想繞過她身邊走人了。

“你別想一個人逃走,你不救我的話,我們就一起死。”蒲欣攔在她麵前,不讓她逃跑。

看了看她,再瞧了瞧她手中的炸彈,孫恩也急了,眼看時間一點一點溜走,忽地,她記起以前所看過的一場戲。

“你想不想死?”

“廢話!”有誰想死的?

“那好,我記得有一個電視劇,裏麵的主角把一個炸彈放進微波爐裏,最後,他逃過一劫了。”孫恩強自鎮定地道。

“是不是真的?”蒲欣相當懷疑。

“你不想死的話,隻能試試了。”

說著,她轉身走向廚房。

“你們把炸彈放進微波爐裏,所以,炸彈才沒有爆炸?”

聽到這裏,白芸錯愕地盯著蒲欣,這樣也行?

“怎樣,我不但沒有被炸死,還頭發無損,你是不是很失望?你也不看看我是誰,像我這種天之驕女,就連上天站在我這邊的。”

說著,蒲欣從**下來,邊伸手梳理著頭發,邊對父親道。

“爸,既然現在真相大白,你要怎麽處理這女人?把她交給警方,還是交給外公處置?”

蒲勝無言地望向白芸,神色冷俊透著令她心驚的決絕。

“不!我才不會任憑你們宰割,你們休息對我怎樣!”

白芸猛地推開他,一支箭地向外麵跑去。

“你別跑!”

蒲欣哪容得她就這樣逃掉,立即在後頭追趕她。

“攔住那個女人,別讓她跑了。”

走廊上的人,見到她們你追我趕,都停下腳步看熱鬧,不過卻沒有一個人出手攔住白芸。

蒲欣心中暗罵這些人一點仗義之心也沒有,隻得加快腳步追上前去。

本來想搭電梯下樓,但眼見電梯現在還在一樓,也不知多久才上到四樓,白芸放棄乘電梯,改從後樓梯下去。

“你別想跑,讓我抓住你,非要扒了你的皮。”

這時,蒲欣氣喘籲籲地追上來了。

白芸轉頭看了她一眼,見四下無人,眼眸閃了閃,頓時惡向膽邊生。

想到自已現在如此狼狽,都是她一手造成的,而且就算現在她逃掉了,可以後還不是被警方通輯?就算她真的要死,也要拉她當墊背!

想到這裏,她不再跑了,而是站在原地等蒲欣。

“有本事你就來抓我呀,隻怪你抓不到我呢。”

被她一激,蒲欣哪裏想到其中有詐,想也不想地走上樓梯,伸手去抓她。

白芸嘴角一翹,手用力一抓,就將蒲欣整個人扯了下來。

“你放手!”蒲欣出於求生的本能,拉扯間反手扯著她的頭發,兩人就這樣從樓梯上滾了下去......

***

“她們兩個沒事吧?”

在蒲欣緊追著白芸而去時,孫恩跟楊書雪也從隔壁的房間出來,沒多久,就聽到說她們兩人跑到後樓梯,還雙雙滾了下樓梯去了。

幸好,事發地點在醫院,她們很快就被人救了起來,經過醫生的診斷,兩人暫時沒生命危險。

“我剛才去探望過,媽......白女士因為在滾落樓梯過程中,撞到了頭部,可能因此腦袋裏有瘀血,她現在還在昏迷當中,至於蒲欣,她比較幸運,隻是右腳骨拆了,休息幾天應該沒事了。”楊書雪道。

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這句話果然沒說錯,孫恩心中暗道,表麵上卻擺出一副同情的樣子。

“對了,蒲伯伯剛才問你,要怎樣處理這件事?”楊書雪問。

孫恩苦笑了下,“雖然,我也是受害者之一,不過,說到底她是蒲伯伯的女人,要怎樣處置就按他的意思去辦吧。”

楊書雪點了點頭,伸手將她摟進懷內,一想到,差一點就失去她,內心就一陣恐懼。

仿佛感染到他身上的恐懼之情,她伸手回抱著他,望向他的眼眸中波光瀲灩,清澈見底。

“別怕,我現在不是安然坐在這裏嗎?”

他看著她,目光溫柔如水,手指輕輕撫上她的臉頰。

“我們結婚吧,我再也無法忍受你在我看不見的地方,發生這種事了。隻有把你鎖在我視線範圍內,我才能安心。”

她先是一怔,繼而明白他在向她求婚時,眼眶一紅,鼻尖一陣酸脹,她大力點頭,淚水在臉上漫延,她用手背將它們擦去,然後,努力彎起唇角,對他微笑。

“你這是笑還是哭呀?”他笑著伸手為她抹淚,倜儻道。

“又笑又哭,不行嗎?”她抓起他的衣袖當抹布,抹去一直流個不停的淚水。

終於等到這一天了,朝思暮想的事情終於來到時,奇怪的是,在興奮的同時,心底深處卻有股酸澀的感覺。

或者,這就是幸福的感覺?甜中帶酸,酸中又有甘?

***

香港新界上水的羅湖懲教所

“你來找我,就是想看看我現在有多慘是吧,現在你看到了,你心涼了!不過,你別得意,有朝一天,等我放出去後,我絕對不會放過你們那以狗男女的!”

透過厚厚的玻璃牆,曹晶晶怨恨的視線直射向孫恩臉上。

孫恩抿唇翹起些許弧度,露出雀躍的表情。

“今天,我會來這裏看你,除了想看看你有多落泊外,還有一個壞消息想跟你說,就是你媽,從樓梯上摔了下去,因為撞傷了腦袋,現在變成了植物人了。”

曹晶晶的胸膛急速起伏著,拿著電話手因為太過用力握緊而至泛白。

“為什麽會這樣?是不是你推她下樓的!”

孫恩嘖嘖有聲地道:“看你說的,你以為我像你那麽狠毒嗎?那可不關我的事,完全是她咎由自取的。如果她不是那麽不守本分,想用炸彈炸死蒲欣,就不會被她推下樓,就不會有現有這種下場了。”

“蒲欣幹的?!”曹晶晶目露凶光。

那個賤人,之前陷害媽紅杏出牆還不夠,現在還害得她變成植物人,等她出獄後,她一定會親自手刃仇人。

“你會這麽好心來告訴我這事?你到底有什麽居心?”

想到什麽似的,她戒備地看著孫恩。“我這人一向好心呢。”孫恩慢悠悠地笑說,不過,那笑容中卻透露著些許惡意。

“不過,你說得對,對於你我可沒那麽好心。”

她向後背著椅背,她臉上的笑容燦爛得,令曹晶晶恨不得衝上前撕爛她的臉。

“我會來告訴你這個消息,就是想看看你有多痛苦,原來,看到自已的仇人的慘況,那種感覺真的超爽呢。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你用這麽熱情的眼神看著我,我會害怕的。雖然,你現在被困在裏麵,不能再對我怎樣,但人家的膽子很小的,禁不起驚嚇呢。”

孫恩嘴上說著害怕,但看她的表情,哪裏有一絲害怕之色呀。

“中學時代,每回看到你,我都膽顫心驚,怕不知道又會被你怎樣作弄,想想那時候的自已,真的很慚愧,明明我又沒有做錯過什麽,為什麽會那麽害怕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