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 巴黎行動(十)

王成舉起酒杯,輕輕地抿了一口,周冉期待的等待答複,王成卻優雅的欠了欠身,說:“請容許我告退……有一個談話正在等待我。”

在周冉呆愣間,王成站起身輕輕鞠一躬:“這裏的一切需要你慢慢品味,等你感覺到這裏的好,你會感覺自己倒了家裏,自在——需要什麽你隻管點,所有消費都記在我賬上。我馬上回來,

周冉呆呆愣愣地看著王成走進大廳一角,那裏一扇巨大的門應手而開,而後,王成的背影消失在其中,她這才茫然地收回眼神,無意識的用刀叉撥拉著盤中的殘羹。

這是吸引嗎?

說實話,周冉跟王成走到一起,最初是因為看到了王成的軟弱,不自覺的母性散發,過去攙了一把,而後……而後周冉承認自己有點顏控,見到這個男人相貌不凡,氣質高貴,生活享受極高,平常一副冷峻嚴厲的表情,難得的軟弱時刻被自己守候到了,心中得意之餘,不免認為對方值得交往。

經過簡單交往後,周冉又覺得對方的冷峻挺酷的。這樣一個酷男,大約能很好地保護自己吧?……國人都56書庫心給自己招來蒼蠅。”

“那麽,你委托的這件事,跟阿廖沙的死有關係嗎?”能夠這樣迂回打聽,王成絕不會放過這機會,他堅持不懈的說:“如果兩起事件有關聯,我希望知道詳情。”

伊萬猶豫了一下:“好吧,根據我們了解的情況:在當時的狂歡聚會上,所有人最後的記憶是瞌睡。很多人記不起隨後發生的事情,他們的記憶少了三小時。當他們清醒時,或者發覺自己在院中無意識遊**,或者在獨自舞蹈,至於這中間發生了什麽,都沒有人記得——以上是我們從某些隱秘渠道獲得的消息。

當時,房間內陪伴阿廖沙玩樂的人也一樣,他們的記憶同樣消失了三小時。在這三小時內發生什麽,人們不得而知?阿廖沙已經死亡了,他無法從墳墓裏爬出來開口,而活著的人,對這三小時毫無記憶,仿佛生命中不存在這段光陰一樣。

屍檢報告證實:阿廖莎的死亡發生在大家失去記憶後一小時……噢,最後別墅內還有幾個人跌入遊泳池溺死,唯獨這些淹死的人沒有吸毒,但他們卻像吸毒過量、行屍走肉般跌入遊泳池中,完全無法自救——即使他們生前是很高明的遊泳運動員。

你知道,法國人總是那麽不認真,那麽喜歡戲劇性——警方跟我們的看法不一致,警方認為阿廖莎確係死於吸*毒過量,他呼吸道內可以采集到毒*品粉塵,指甲縫裏也有同樣的粉塵,房間內到處是毒*品包,大量的,超過規定限額的毒品。

我們認為:與阿廖莎一起狂歡的都是同一類人,不能指望他們能抵禦毒品擺在麵前的**……所以當警察趕到時,發覺別墅內所有人都吸過毒,除了遊泳池淹死的幾具屍體是清白的。

當然,大家都會說自己是清醒過後開始吸*毒的——我對這一點深信不疑,因為我知道其中幾個人的人品,他們不可能說謊。但警察寧願相信阿廖莎死於吸毒過量。遺憾的是:目前各方麵證據支持警察的說法,醫學上的證據也讓阿列克謝的死亡原因無可置疑。但其中缺少的三小時記憶去了哪裏?誰偷走了這三小時記憶?阿廖沙在大家失去記憶後一小時才瀕於死亡,在這一小時內他是否清醒,這段時間他做了什麽?”

王成咧嘴一笑,那張經常刻板的麵孔突然有了點生動、有了點人氣,結果這突然一咧嘴嚇得屋內人毛骨悚然:“嘿嘿,你想讓我調查這件事嗎?”

伊萬與契科拉耶夫相互交換了一下眼神,後者在整個交談中始終保持恭謹態度一言不發,這個時候他小心翼翼開口:“尊敬的瓦連京,我當然……”

伊萬陡然插嘴:“不,兩頭大象撞在一起,狐狸雖然聰明,但這個時候也最好躲開——我不建議調查這件事,如果有人願意對此進行付費,那也該出自瓦連京個人選擇。”

王成冷然的說:“很有趣!我本來準備獅子大開口呢,既然沒有人願意為此付費,那我還是躲它遠一點。”

伊萬讚同的點點頭:“瓦連京同誌,我能夠生存至今,全仗自知之明。如果你想死在**的話,記住:永遠不要挑戰超過自己能力的人。”

這話的意思是說:這起死亡事件很詭異,能做出類似刺殺行動的人,能量大的驚人——不要試圖掀開他們想遮擋的東西。

既然王成已被自己說服了,伊萬轉而交代正事:“契科拉耶夫跟阿列克謝有一筆生意,契科拉耶夫已經付了款,但他卻沒收到貨物。阿列克謝目前的合夥人不承認有這筆款項,因為這筆貨物有點……灰色,契科拉耶夫無法提供款項簽收證據,我們知道阿列克謝已經死亡,他無法出來作證,契科拉耶夫想找回這筆錢,或者,至少證實他已經付款……”

王成接上話頭:“這麽說,從法律意義上講這筆錢根本不存在,唯一能證明它存在的人已經死了,這筆錢有可能是現金交易……”

契科拉耶夫截斷王成的話:“這筆錢價值7億盧布,不可能采用現金模式。隻不過交易雙方的賬戶都是隱蔽賬戶。我們劃賬銀行可以確認這筆款項出了我們賬戶,對方賬戶已經接收,但現在阿列克謝的合夥人不承認這個接受賬戶存在,且屬於阿列克謝。真實情況時,這個賬戶幾乎在阿列克謝死亡的同一時間銷戶了——這是我們盡最大能力查找到了。現在我想知道的是:誰拿走了我這筆錢?把它找回來,你可以得到其中百分之三十。”

哈,這不是讓我左手查右手嗎?

這筆錢不好掙,況且王成不想造成有求必應的模樣。他搖頭拒絕:“伊萬伊萬,你也是老前輩了,你剛才說要躲得離這事遠一點,現在又讓我去查阿列克謝的賬戶——我記得你剛才幾次用阿廖沙的昵稱,稱呼阿列克謝的,你應該跟他很熟吧?這筆錢你為什麽不去掙?”

伊萬狡猾的問:“如果是為了贏得我的友誼呢?”

“這種友誼我寧可不要”,王成恢複了冷臉:“你也是從冷戰時期下來的,你應該知道類似的化學武器存在哪裏,誰有資格擁有——法國警方匆匆結束了調查,這難道不說明什麽?”

伊萬哦了一聲,帶著濃濃的驚詫說:“我居然沒想到這個……但法國警察之所以草率結束調查,我知道是什麽原因——現場發現一輛焚毀的通訊車,這輛車是情報機關常用的類型,但所有國家情報機關都否認丟失過車輛,這件事情太敏感,所以法國警方隻能含糊其辭。

啊,我想到了,你剛才說的那武器,應該已被焚毀了,沒錯,它在焚毀目錄上,七年前就該在這世界消失。”

“但它現在出現了,疑似,但可能性很大。不過,沒人會承認它的存在——這就是問題關鍵!”

伊萬愣了許久,才慢慢站起身來,說:“跟你談話實在愉快,請原諒我告辭一會兒……”

王成立刻阻止:“我剛才僅僅是懷疑,但我期望你不要把我的懷疑說出去——七年前那次大規模銷毀(化學武器),國際監督體製非常完善,如果它依然存在,那將是一次超級醜聞。為了掩蓋這個醜聞,所有的知情者都會受到追殺。”

伊萬張了半天嘴:“這太令人震驚了,阿列克謝待罪了誰,被人動用這種武器刺殺?”

王成平靜的回答:“這就是我離開俄羅斯母親的原因——寡頭們已經將所有利益瓜分,沒給人*民留下一點麵包渣。現在,因為除了他們自己手上的利益外,沒有其他的麵包渣供他們掠食,所以他們開始狗咬狗。而你我躲到巴黎來,可不是為了再度參與那場爭搶。”

王成邊說話,手指邊在桌子上無意識彈動——這其實不是無意識,彈的是莫爾斯碼。老派間諜伊萬注意到了王成的手勢,他麵色毫無異兆,做出一副很警覺的狀態,先是到包廂門邊向外窺伺了片刻,似乎在觀察吃完了東西,拿著一杯舊東張西望周冉,而後回過身,邊向窗前走邊歎息:“如果你的猜測得到證實,那這真是一件令人震撼的事,從此以後可能人人自危……你覺得這種可能性有多大?”

契科拉耶夫目光圍著伊萬轉,這是他轉向王成,迷惑不解的說:“你們談論的是什麽?我怎麽什麽都聽不懂?”

王成憐憫地看著契科拉耶夫:“我們剛才談論的是一種化學武器,如果阿列克謝死亡事件中,被證實曾動用了這件化學武器,那麽這就是國家力量動的手,加上那輛在別墅附近、蹊蹺燃燒的情報通訊車,這件事幾乎可以有八成肯定……不過,這件事你沒必要知道了。”

“尊敬的瓦連京.別洛佐夫斯基,我那件事……?”契科拉耶夫小心地回答。

這個時候伊萬正站在窗前,俯身向街道上張望,他邊張望邊喃喃問:“瓦連京,我該怎麽報答你?”

話音剛落,猛然間,站在契科拉耶夫身後的保鏢雙手一翻,將兩手間一根金屬絲套在契科拉耶夫的脖子上……